第31章 惊险(1 / 2)
她几乎是立时就用手肘抵向了身后的人,但那人料到了她会来这么一招似的,闪身回退间就化掉了她的攻击。
殿门一被打开,院堂外的一阵嘈杂声就涌进来,伴着幻非常不满的说话声音从前厅里传过来:“副督这是做什么?”
转瞬间又是几个回合,倾城的招术疾诡,那人却像知道她的下一步,也不正面迎击,总是在她背后堪堪地绕过了。
一共就那么点地方,还杯盏台案一大堆东西,不仅要控制动手间不作出声响,还要保证不碰到近旁的物器,倾城的动作不能大也不能凶,很多招式就用不了了。
在她变换姿势欲反制住她身后的人时,却被那人抓了空隙反并住她的双手。
堂门又很快被合上,只进来了邢思怀和他的两个部下,这样一来杂音又被堵在门外了,内室里就更是一点声音都不能再出。
邢思怀的目光已经快速在正殿里扫过一圈,他拱手道:“在门外敲了有些时候的门了,见无人应答,担心殿内有异,情急之下才让人破了门。这是殿下的寝堂吧?”
倾城小范围地挣了下手但没挣开,脚下刚想出动作,她身后的人却俯身凑了下来,在她侧首低低地“嘘”了一声。
幻闻言脸色不大好,冷着面道:“既知道是殿下的寝堂了,副督此举,是过分了。”
幻站的位置很巧妙,刚好挡在了邢思怀正方,让他暂时不能前进。他不悦地视着邢思怀和他身后的两个人,心里却在飞快地合计着倾城该行到哪里了,他接下来又该怎么多拖一阵时间。
他哪知道倾城连这间屋子都还没出呢。
邢思怀再做一揖,垂眸歉道:“先生请恕,未进来前不知道这是殿下的寝屋,不然怎敢如此冒犯?是在外头见了屋内人影,敲门却不见开,这才起了疑。”
他见了屋内人影?他看见了几个人?!
幻心头大惊,连眉尖都突突跳动起来,表面却还是要强作镇定,行若无事地回道:“自然,副督大半夜带了这一大队人进府里来,我当然要先过来禀告殿下。”
里外一墙之隔,倾城当然听得到邢思怀说的话。钳在她双手上的力道不小,两个人保持着前后拥锢的姿势,在这种十万火急的时刻,她却连那人的脸都还没看见。
倾城双眉紧蹙,动了下身体准备强脱开身后人的禁锢,他立即发现了倾城的小动作,微微“啧”了声。
这声音……?
另一边邢思怀听了幻的说辞,觉得很有道理地点了点头,说道:“自然是该先过来禀明殿下的,是我太失礼了。”他跻身欲越过幻,“我这就去向殿下请罪。”
“殿下已经知晓,不适睡下了。”幻的动作比邢思怀更快,他移步依然拦在邢思怀身前,道:“这里副督是察看过了,就不要再进去烦扰殿下了。”
邢思怀偏首笑道:“与殿下说句话都不行?”
觉察到倾城确实放了攻击和反抗的意图,她身后的人缓缓松了手。
倾城极快地反身察视,却在对上那人的面孔后彻底傻了眼。
她嘴巴都惊得合不上,半晌才无声地口语道:“……公子?”
幻亦笑道:“副督如此闯到殿下寝堂里本就是大为不敬了,我已再三转告了殿下身子不适,副督到底想与殿下说什么?”
屏风后的人戏谑地朝倾城挑了下眉,倾城却再次向他出了手。
“抑或说,副督今夜到底想要干什么?”
幻与邢思怀隔空对视,四目中的火药味浓得快要炸出来。
邢思怀的目对着幻,手却指向了内殿,冷言道:“我今夜奉王命行事,桩桩处处没有一件是违令的。反而是先生,在我入府后百般阻挠,查殿下府邸是王上的君令,是我该问先生,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事情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幻的双眸一紧,思量着天隐卫应该已经包围了禁军,便正欲扬声传令,内室里却突然传来一道微愠的声线:“吵什么!都进来!”
滞住的人是邢思怀,比邢思怀惊得更呆的是幻。
邢思怀与幻并排,越过帘进入了内室。
幻的心尖挂在喉咙里,等进了寝间见他们与卧榻之间还隔了一扇厚厚的屏风,才稍稍缓下口气。
行完相应的见礼,邢思怀的视线越过那扇山水屏风,迟疑道:“殿下?”
寝榻上薄被微动,支了一只手斜倚着指背的人抬目,沉声道:“你们在吵什么?”
他一开口,幻又能听出玄妙,声音是学不过来的。他们这样日日跟在身侧的一下就能听出来,但邢思怀肯定就听不出来了。
邢思怀眉心微皱,他盯着屏风,道:“都中出现刺客,臣奉令带禁军前来护殿下周全,担心府中混入不轨之人,为避免生异,让部下在府中各处看一看。惊扰了殿下,请殿下恕罪。”
模糊地从里面递出来一点笑音,似是屏风后的人轻轻笑了两声。
他直了直身,遥望着邢思怀道:“副督有心了,不知府里都看过了,发现刺客了么?”
邢思怀的声音顿了一顿,他睫羽微低,不知在想什么。半晌,回道:“臣唐突了,回军后会自行去鞭刑营领罚的。”
闻言,榻上半坐的人低低笑道:“领罚就不必了,副督每日随在王君身侧,要保卫君上,还要护卫王都,有时辛苦得昏了头脑,也是难免的。”
内室空气微窒,邢思怀掀眸再道:“臣今夜来,还带了王上的另一封令。”
幻在这里已经是如同空物了,邢思怀的目光尖锐,在说出这句话后,就紧盯住屏风后人的反应动作。
“哦?”不过里面的人没什么大反应,好像也料到了似的,只是话头懒懒的,仿佛有些困,“父君他,还有什么事么?”
邢思怀垂首道:“殿下沉病多日,王上命臣来看一看,殿下的病势如何。”
“病势如何?”榻上的人展了展身,漫不经心道:“不如何,好些了,但痊愈么,还要些日子。不必忧心,就烦副督转呈了。”
他说完,拢了下被,就准备躺下睡了。
邢思怀却道:“还是让臣过来看一眼殿下,殿下身子要真的好些了,才能让王上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