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礼物(2 / 2)
穗岁的心脏猛然一缩,鼻尖酸涩不堪,她蹲在地上就那样张着一双泪眼,她哽咽着说:“大师,你怎么这么好啊?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啊?我是你的累赘的呀……”
谢时韫摩挲着她的手腕,看着她的眼睛,非常认真且坚定地说:“你从来都不是我的累赘,你是我的指路者。”
穗岁泪眼婆娑地看着他,眼里的泪顺势而下,穗岁却丝毫未觉。两人四目相对,全都忘记了身旁的周遭,只能看到对方深邃又明亮的双瞳,那里面填满了彼此。
穗岁小心翼翼地捧着那根木簪,对着簪尾的那株麦穗咧着嘴巴又哭又笑。谢时韫看她傻乎乎的样子,低头将自己勾起的嘴角隐匿,却觉得心中如此的满胀。
穗岁将木簪放在心口,坐在谢时韫身边,酝酿了很久,还是开口悄悄说:“大师。”
“嗯。”
“其实今天不是我的生日。我是九月初九的生日。那天在方家,我是骗他们的。”穗岁糯糯地说,语气里带着些不好意思和懊恼。
穗岁怕他不高兴,连忙又解释道:“不过,谢谢大师的礼物,我很喜欢。很喜欢很喜欢!”
谢时韫笑着说:“无碍,就当是补给你去年的生辰礼物。”
穗岁点头:“大师的生辰是哪天?”
谢时韫靠在树上说:“四月初五。”
“我记得了。”穗岁喃喃了几声,将这个日期牢牢地记在心里。
晚上穗岁侧身躺着,从心口处拿出那根木簪,借着月色仔细端详。最后也不知道是什么时辰了,夜色都变浅了许多,她才紧紧地握着那根木簪陷进了梦乡。谢时韫清晨看到她孩童般蜷缩的睡姿,紧紧贴着脸颊的拳头里攥着那根木簪,他蹲在穗岁身前,眸色越来越深,越来越浓。
“大师,可以吃些糖醋藕吗?每天吃馍馍,嘴巴都淡了。”
谢时韫看着在酒楼门口委屈巴巴地穗岁,心软地抬起脚迈了进去。
穗岁“嘿嘿”一笑,高兴地跟在他身后进了酒楼,美滋滋地吃起了糖醋藕。她边吃边向下望,谢时韫也在看窗外,只不过他已经找到了他想寻的东西。
如州的天地阁,谢时韫如愿取得了陆无的信件。一如在玉粼时,穗岁又趴在桌上给碧洗和更冬写信,谢时韫坐在她对面看着手中的信件。
他先看了从京里来的那一封,如他所料,穗岁的确是穗峥的女儿。信中也说明了穗峥家如今的情况。穗峥夫妇和家中长辈当日便遇难惨死。如今穗荷在军营受到百般折磨,前几日说是冲撞了镇远将军,回了营帐后自戕了。穗年流放西南三千里,如今的情况仍在打探。信中只提了当时是章御史在朝堂上指认穗峥通敌卖国,便再无其他。
谢时韫皱着眉,想着章御史那张老脸,心里一阵厌烦。他又看向另一封信,钱不尽被邓后生送去了玉粼,被陆无关在地牢里。钱不尽在楼秦凭空消失,楼青平的确着急,一日去了钱不尽府上多次,却次次无功而返。奈何太子在楼秦,楼青平也无法大张旗鼓地寻人。太子如今已回京,但太子为何如此做仍然在查,如今只知太子要钱应是用在了西南,但只知具体方位并不知具体用途。
谢时韫吸了口气又重重吐出,将信放在火上烧了,对着一团灰烬怒骂:“一群废物。”回过头对上穗岁关心探究的目光,谢时韫又理了理衣袖,做回位置上,淡淡地抿了口茶说:“无事,你写你的。”
穗岁关心地问:“真的没事吗?”
谢时韫颔首:“无事。”
穗岁“唔”了一声,一笔一划地在纸上写着,谢时韫瞄了一眼她写的东西,挑了挑眉。
那纸上穗岁清秀的笔迹,清晰又漂亮地写着:“如州酒楼里的糖醋藕极鲜,经过此地不要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