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34章(1 / 2)
已经有十日没有见到那人了,自那日病好了,他装作无事人一样继续做着手头的事,只是晚上却不曾去那街市逛过了。
原本宁王晚间甚少做事,可这几日却让他们天天陪着熬着,傅玉书悄悄打了个哈欠,不让人看到,可这声音却落在了别人耳里。
苏迟摆摆手,让几人休息去,自己再处理些文书。
几人告退后,他却是放下手里的文书,起身去了院外。
他的院子不算精致,甚至有些简陋,除了几棵粗壮的常青树外,也无什么装饰,空旷得很。
苏迟一人独站院中,背手向月。
已至深秋,露水降重,站得太久,连他的长袍上都沾染了些许露水。
信安的夜色太过冷意,可对他来说,这点冷不算什么,想来这时西北已经下雪了吧,这个时候庸野城的人都不愿出家门了。
听傅玉书说,信安很少下雪,或许五六年才碰上一场,也不过是打些小雪粒下来,连指节那么浅的雪层也堆不起来,晚上才在草上洒了雪,等天明就会出太阳,到中午就化得差不多了。
那人说,她只在小时侯见过几次雪,不过也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她想去一座下雪的城市待上一段日子,梦里多年的渴求到了面前成了唾手可得的幸福,那是多么一件美好的事。
可现在,竟不知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了。
几天前他去找父皇解除这桩婚事,结果自然不成,父皇先是好言相劝,说不过是纳一个侧妃罢了,他依然不愿,帝王大怒,指责他恣意妄为,不知轻重。
苏迟想,总归是要在成婚前解除这桩婚事的,即便不是为了那人,也是为了自己,没有人能逼他做他不愿意做的事,即便这个人是一国之主。
可心里有一角落,却总是抱着些希望,他怕再遇到她时,自己身边的那个位置早早被人占据。
到时后悔莫及。
袅袅,还是杨珍,到底哪个才是真的?
现在想想,他们的交往真是奇妙,一个信安城的女子怎么会这么大胆敢和他一个陌生人相交,他猜测她定不是普通人家出身的,她说她的双亲不愿意她嫁给自己,当时他还相信他说的话,可现在想想,却觉得定是另有原因。
袅袅,你究竟为什么会离开?
傅玉书舒舒服服洗了脚,才在床上躺下,外门就被人敲响了。
那敲门的人力气极大,像是能把门推倒,傅玉书趿拉着鞋子,嘴里不满地喊道:“来了,来了,别敲了!”
他才开门,却被人用力扯着袖子,将他拉了出门。
“我有一件急事要你来办,快些随我去书房。”
傅玉书揉揉眼睛一看,竟是苏迟。
他心里哀嚎一声,又是什么重事害得他不得安睡,可惜身为僚属,拿人食俸,也当为君分忧,他只得穿好鞋子,随男人去了书房。
以前做先生时,傅玉书一直给这位学生研墨,没想到到了现在,竟调了个儿,成了苏迟来给自己研墨了。
黄玉镇纸已经压在宣纸上了,苏迟给笔润了墨,才递到傅玉书手上。
“你画工甚好,现在就给我画一幅画,我有急用。”
傅玉书倒没想到他会给自己找这么一件事,拿着画笔却愣是不知怎么下笔,抬头看苏迟时,却发现他早已神游天外了。
“今日要你画的是一位姑娘,玉书,我还从来没有见过那般好看的人。”
他看着窗外的月,眼神朦胧,像是回忆着昨日种种。
一滴墨重重落在了宣纸之上,在泛黄的纸张上格外显眼。
傅玉书看着苏迟,久久没有反应过来,这个让前魏士兵心惊胆战的战神什么时候心上有人了。
画到天明才得到苏迟满意的态度,看着男人眼神里难能见到的情思,傅玉书知道这次算成功了,而他的手边已经堆了一层厚厚的草稿了,约莫上百张的纸,现在全不要了。
他侧着身子看了一眼那些废了的纸张便紧紧闭上了眼睛,他确实累了,可这么一晚上的刺激下,画上的人却清晰映在他的脑海里。
是个绝色美人,莫说信安,即便找遍整个大楚,也找不出姿容有这般出色的人,也许是画了太多的原因,他觉得这人模样有些眼熟,像是在哪里见过,可要再细细想去,头却疼得厉害,久不得休息,身子也熬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