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领域外的对决(6)(1 / 2)
snake是被冰冷的水流惊醒的。
火灾报警器检测到升腾的浓浓烟雾,隐藏在角落的水阀自动开启,高压的水流在重力的作用下,抵达一楼的观众席时,已经达到了一个近乎恐怖的速度。
snake只觉得脸上被凿子猛地一下,头脑重重地向后磕在椅背,顿时一下就醒了。
动物园派驻到东京的成员一共有三他;台上的sider,和神出鬼没的女人butterfly。
三人身负的任务各有不同,snake之所以那么坚持地要来蜘蛛的演出现场,归根结底是他想弄清楚,蜘蛛究竟在搞什么鬼。
——动物园的终极目的,寻找潘多拉,只需要他一个人就够了。
至少在一个月前,原先的安排都是如此。可就在几周前,蜘蛛凭空出现以后,曾经的一切就改变了。
这个得意洋洋的金毛鬼子后来居上,不知道动用了什么可恨的诡异手段,不仅哄得老大对他言听计从,还将寻找潘多拉这个最重要的任务分配给他!
而这原先都应该是snake的工作才对。
这时的snake还不知道,自己现在这种着急上火的心态,就想看到皇帝被宠妃迷惑的大太监,恨不得三叩九跪地让皇上上朝。
他在心底恨得牙痒痒,却被老大多次叮嘱不能干扰蜘蛛的安排。
恶意捣乱不行,看看蜘蛛到底想要做什么,他还是做得到的。因此,一听到蜘蛛要以世界首席幻术师的身份开办巡演的消息,snake立刻马不停蹄地订好了票。
不过说起来,正如蜘蛛诡异地突然被老大器重,他幻术师的名头,似乎也是一夜之间打响的。
在此之前,snake甚至不知道世界上还有这一职业。
——仿佛全人类忽然达成了某种共识,不约而同地认可了一个凭空出现的存在一样。
再想下去就有点诡异了,snake本能地一个寒颤。
不等他反应,又一股水流不偏不倚,将他冲得在椅背一歪。
只不过化学反应制造的浓烟毕竟不是真正熊熊燃烧的大火,笼罩在会场上空的烟雾没有源源不断的补给,很快被高速的水流冲散。检测到烟雾浓度下降,阀门的流速也逐渐降低,粗壮的水珠渐渐减小成喷泉,剧院的上空下起小雨。
snake连脸都来不及擦,坐在一楼的观众席间,手脚并用地发出了一封电邮——
sider擅自行动,潘多拉的存在被他曝光了!
邮件对面却迟迟没有传来回复,snake等得心急如焚,干脆一通电话拨了过去。
电话接通,老大开口的第一句话却是“snake,这件事情,你就不要在其中掺和了。”
这是一个中老年男性的声音,低沉且富有磁性,抑扬顿挫的语调仿佛带有循循善诱的魔力,能驱策下属为他冲锋陷阵。
“寻找潘多拉的任务,我已经全权委托给sider,应该怎么做是他的事。至于你,关于你的任务,蝴蝶那边是不是还没和你交接过?”
一提到本职任务,snake的语调顿时心虚半截。
“蝴蝶……蝴蝶她负责的航路出问题了,”他竭力辩解道,“游轮现在还在公海漂着,我也没办法让它飞回来啊?”
“snake,我相信你的能力。”对面的声音渐渐语重心长,“她那正有需要你的地方——和日本交接的进度还得靠你,你要想方法早点让钱款回来。”
动物园的“老大”愁眉不展地叹了口气,语气里的惆怅如此明显,好像没有snake,整个动物园就转不了了一样。
“你也知道的,蝴蝶那家伙——”
“我明白老大,我这就去。”snake连忙说。
蝴蝶的短板,两人都心知肚明,有时snake甚至觉得她比自己更适合这个代号。这个一年四季只穿红裙的女人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冷血动物,她没有任何的同理心,说话做事都硬邦邦的。
押运的活计,她可以做的很好,可一旦来到谈判桌,十次能失败九次。
挂断电话的snake如同被打了一记强心针,顿时觉得蜘蛛也不过如此,动物园的重担最终还是要落在他身上的。
与此同时,舞台上的金发男人轻飘飘往下扫了一眼。
站在表演者的角度,脚下的观众席一览无余。某个自以为隐藏得很好的家伙已经挂上了一副得意洋洋的嘴脸,蜘蛛眼里也露出不甚明显的讽刺笑意。
——忠心耿耿的蠢东西。
会场的突发事故让他心情跌入谷底,好在幻术已经完成,催眠的成功与否无关紧要,毕竟他也不指望这些人真的能亲自将潘多拉交到他手里。
他想要什么,自己会亲身去取。
蜘蛛优雅地站在聚光灯下,索性将这人的变脸当笑话看。snake是个半秃顶的八字胡男人,淋湿的瘦长苦脸,让他简直像一头怒气冲冲的驴。
蜘蛛在心头冷笑恐怕连潘多拉究竟是什么,你都还没弄清楚吧。
不仅是眼前的snake,连带着整个所谓的动物园,在他眼中也同样愚不可及。
他摆出优雅的谦卑姿态,在头领的手里取得代号,却从未将自己视作组织的忠诚一员,筹谋了半个世纪,却连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都不清楚,蜘蛛耻于和这些蠢货为伍。
而且,无论是动物园还是潘多拉,都只是他真正抵达这个世界的跳板而已。
蜘蛛张开双臂,以一个近乎拥抱的姿势,仰头看向想象中斜上方的银白身影——
怪盗基德,世界的宠儿。
我很期待与你的交手,只要能成为你这个主角的宿敌,离我顺理成章地融入这个世界还遥远吗?
璀璨的聚光灯将他的眼前照得一片通亮,蜘蛛缓缓睁开眼,最中央的舞台,让他将周围的一切一览无余狼狈逃窜的人群,惊讶或憎恶的眼神。
他在心底用咏叹般的腔调歌颂
当你站在银白的月光下,看到的世界是不是同样如此?
自动喷水灭火系统隐藏在剧院的每个死角,二楼的包厢自然也不例外。
宽大的黑伞将水流隔绝在外,粗壮的水柱冲上伞面,又沿边缘滑落,溅落的水幕像一场室内的小小瀑布。
这里是二楼的包厢窗边,稍一向下,一楼惊慌的人群便一览无余。撑开的伞面微微向唐沢裕这端倾斜,琴酒扣着他的腰,稳稳地带他来到这里。
底下的观众里已经有人醒了,后知后觉的惊叫声此起彼伏。
“发生什么了?”
“好像是消防喷水灭火系统……”
“哪儿着火了吗?”
“灯怎么没开?我看不见!”
“为什么没有警报声?到底出了什么事?”
“……”
讨论的话语声汇成嗡嗡的潮流,蔓延过整个一楼的观众席,随着传播的距离延长,音量逐渐衰减,消失在铺天盖地般哗啦啦的水幕中。
这是一场大型的连锁反应,一些催眠不深的人当场被水流浇醒,他们的惊呼喊醒了更多的人。
湿透的人头彼此对望,短暂的混乱后,从幻境里湿漉漉醒来的人群逐渐找到了行动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