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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目标:zero(完)(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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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谷零十分莫名其妙,自己还没说对方难搞,真正难搞的那个人却反过来告他的状了。

他半带疑惑地想:难道真是我死得太拖拉了吗?

可事实上,降谷零身体恶化的速度并不慢。

病床上躺着的人,面色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滑向灰败,坏死的部位从脊柱蔓延到脖颈,胸部以下的部位早已失去知觉,降谷零觉得自己像个高位截瘫患者。

而在医生的议论里,这位公安的大人物,情况更不容乐观。

他已经开始出现幻听幻视,以至于时时在病房自言自语,而目光又并非漫无焦点;凝视窗边的样子,就好像那里真的有一个看不见的人,他正在对他说话似的。

议论声越来越多,甚至都传到了降谷零本人的耳中,而他一笑置之,并不在意。

某种程度上,他的确是在和一个看不见的人聊天。

那次突如其来的怒火过后,男人咣当一声离开病房,降谷零才知道,其实他不是必须要每时每刻都守在自己身边的。之所以这么做,或许是自己不能动弹的缘故。

天南海北的闲聊,是他唯一打发时间的途径,所以男人才会按捺着不耐的情绪,有一搭没一搭地应付他。

现在降谷零把人惹毛了,自然也没有了陪聊的待遇。

这是一种并不显山露水的迁就,甚至只有等到失去后才能察觉到其存在。

降谷零终于知道一个人的时间有多么难熬了。

一片雪白的病房里,时间被拆分成均匀的小块。滴——答,滴答,秒针要走过六十下才能度过一分钟,三千六百下才是一小时。一天的长度更是恐怖,等他看完了一只蚂蚁从天花板的右上角爬到左下,降谷零终于决定试一试换位思考。

——他为什么会那么生气?

没等他思考出所以然,直觉却突然一跳,隐忍着怒火的神情浮现眼前,降谷零隐隐觉得有些眼熟。

这种熟悉感,不仅是因为那种默不作声便拒人以千里之外的做派,他只在男人的身上见过。

一些微妙的细节,同样会让人心底一动。

不耐烦的时候,微微下撇的嘴角;

发生什么都与我无关的态度;

以及那个近乎标志性的,深灰色格子围巾。

这是一种来自记忆的关联性思考,就像一个经常和你一起吃早餐的人,整张餐桌上只有他喝豆汁。多年以后那个人的面目已经模糊,可看到豆汁的那一刻,还是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升腾而起。

虚空中,似乎有什么正在松落。

或许那就是覆盖在记忆上的封印,随着降谷零身体的虚弱,它们也逐渐摇摇欲坠——

因为他已经垂垂将死,无论再想起什么都于事无补,某种无形的存在便放松了围追堵截。

于是,随时间推移,这种眼熟的情绪非但没有消失,反而还愈演愈烈,并在男人拿着一本书回来的时候达到顶峰。

那是本深红的福尔摩斯探案集。

“很惊讶吗?”触及降谷零的眼神,男人说:“这似乎不算一本太小众的书吧。”

他似乎认命地接受了降谷零命硬的事实,顺着打开的门缝回来时,手上已多了一本书,看来他把打发时间的方式从眺望风景换成了阅读。

福尔摩斯探案集并不厚,可却是一本推理小说。题材的性质,决定了谜团揭开前的紧张与悬念,会在得知真相后一文不名。人们往往在读过一遍后便将它束之高阁,很少有人会翻来覆去地阅读它。

但降谷零惊讶的不是男人打发时间的选择,而是——

“我以前有个同期,”他说,“他也很喜欢福尔摩斯探案集。宿舍的床头就摆着一本。”

降谷零眼前莫名浮现出一副画面,那是警校宿舍狭小的格子间。放下一张单人床后,剩下的空间只够转身,床头柜摆在过道上,一个不注意就会把膝盖磕青。

这间宿舍里空空荡荡,虽然住着人,却并没有什么烟火气。一切收纳得如同样板间那样井井有条,唯一富有个人气息的,是床头柜上一本红色的书。

在降谷零谈到回忆时,身旁的男人大多兴致寥寥,只偶尔嗯一声作为回应。今天的他也没有其他表示,于是降谷零继续说:“那个人是……”

他话音卡壳了。

——那个人叫什么?

摆着福尔摩斯探案集的床头柜,像流畅的视频里一帧强行插入的画面,无缘无故浮现,没有来龙去脉。

降谷零一瞬间陷入沉思。

这段时间里,他的身体在死亡的边缘徘徊,思维却一天比一天更加清醒。

记忆像一块除了雾的玻璃,万事万物纤毫毕现,可降谷零记得的所有事件,都是一系列有因有果的经过,很少有这种零碎的、片段式的画面。

福尔摩斯探案集唤醒的、对那间宿舍的记忆,降谷零能想起里面的全部陈设,却对自己究竟如何进入的一无所知。

但这又怎么可能?

不是他的宿舍,这么私密的个人空间,降谷零绝不会莫名其妙地闯空门。

这就像一整段视频被掐头去尾,只留下中间的一帧孤零零的画面,剩下的内容,咔哒一声,就此删除干净。

降谷零越回忆越心惊。

对他的记忆模式而言,这种状态绝对是非自然的,好像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强行将某种特定的存在从他的脑海抹去,又因为那段时间的相处朝夕不离,才会连带着产生大段大段的空白。

而当他开始系统性整理记忆,便更是发现,这样支离破碎的片段不在少数。

他记得路过篮球场时天际斜飞的夕阳,却不记得手中消失的矿泉水递给了谁;

他记得逮捕术课班长的落败,却不记得击败了他的人是谁。

断断续续的回忆,是分散在边缘的拼图。他能循此拼凑出一个空白的轮廓,却因为中间删除的过于干净和彻底,反而找不到更多线索。

男人在床头倒水,紧抿的下颔转折锋利,窗外金色的阳光,又在发尾晕开一圈温润的光边。这种锋锐与柔软并存的感觉,一下子又令降谷零想到那个眺望夕阳的、篮球场的下午,他怔神很久。

唐沢裕:“?”

他莫名其妙地看了眼杯中的水,伸手打了个响指:“回魂了。”

得知降谷零一动不动的原因仅仅是在发呆,他顿时有点失望。这时降谷零问:“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唐沢裕从杯沿瞥了他一眼,没开口。

“我觉得我其实认识你。”降谷零说。

“哦,”唐沢裕不以为然,“你记错了。”

他平淡地仰头喝水。那些曾在暴怒中显现出冰山一角的、深沉痛苦的情绪,重新被他收入深不见光的海底,再不见一分一毫。

降谷零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唐沢裕抢先开口:“想好了吗?你的遗愿。”

“……”

降谷零并不是没有想到,但他却有些不愿意说。

尽管知道“收集完遗愿就能离开”这一假设空口无凭,也大概率不会发生,可他在一个人的时候,依然会控制不住地想:

如果他的猜测是对的怎么办?

如果真的像男人想的那样,他存在的意义,只是为了集邮一样地收集遗愿,那等自己说完以后,他不就彻底消失了吗?

……那样的话,病房就真的只剩他一个人了。

漫长的弥留之际,让他有充足的时间回忆和自省。当他回看自己一生所走过的路,临到终头,才发现其实并没有什么可留恋的,唯一好奇的,可能只有这个自己能看见的陌生人。

身体的无法自主,带来的是心态上一种说不上依赖的依赖感,他其实是有点害怕男人干脆利落地离开的。

降谷零眨了眨眼,随口道:“那就是,希望我能够早一点查到圣玛利亚大教堂吧。”

这的确是他的愿望之一。

圣玛利亚大教堂,在很长一段时间都是警方的搜查盲区。在通缉令满天飞的时候,杀人凶手却能在失业救济站里高枕无忧,谁也没想到他们就这样大摇大摆地藏在东京最繁华的路段,警方的眼皮底下。

在一些失眠的夜晚,降谷零曾经认真想过,如果警方能立刻抓到杀害毛利小五郎的凶手,会不会工藤一家就不会迁往美国。

然而木已成舟,设想去扭转已经发生的事情,只是一种天真的软弱。渐渐地,他便将这一念头抛之脑后。

“别人的愿望,”唐沢裕凉凉地瞥他一眼,“都是关于自己未完成的事。你倒好,想填补遗憾了。”

——说得好像你真能帮他们完成一样。

降谷零暗自腹诽一句。男人并没有就此消失,倒让他提起的心脏稍稍放松,他想了想,又说:

“那就……希望我不再重蹈覆辙。”

其实这也在填补遗憾的行列,唐沢裕却没有立刻泼他冷水。

他知道覆辙的含义,降谷零希望自己能有余力肃清公安。

事实上,在他退休的最后几年,工作的重心的确有意识往整顿风气的方向偏斜,可他却不知道造成一切的根源是什么。

有权利就会有腐败,区别只在于制度的约束性有效与否。

这些统治机构的高层,政客与议员,他们自诩为正义之辈,但今天能为了左翼的选票减税降负,明天又能为了右翼的支持而贸易制裁。他们游走于对立的立场和政见之间,一切只为了利益出发,为了中饱私囊,他们甚至能践踏法律,与毒丨枭、犯罪集团和邪丨教合作。

他们将政治视为一场游戏,而滋生出这些蛀虫的根源正是制度。

只要阶级性一直存在,无论构想中多么清廉的上层建筑,都会在时间推移中不可避免地走向腐烂和倾塌。

降谷零的一生,是在正义的框架下徒劳转圜的圈。他已经看到了大厦将倾的颓势,自以为自己在做着挽救的努力,殊不知他所维护的制度,才正是一切痛苦的根源。

国家的本质,正是为统治阶级服务的暴力机构。

一栋平地而起的房子,如果连根基都是歪的,再怎么粉饰雕琢、修修补补,最后又能支撑得多长久呢?

怎么可能不会再重蹈覆辙?

只是,要现在说出这些,未免对他也太残忍了,这无疑是从根基处摧毁了一个公安为之奋斗毕生的信仰。唐沢裕最终没有说话。

只不过唐沢裕猜错一点,即使他不留情面、尖刻直接地指出这件事,降谷零也不会再产生绝望的情绪了。

人活半世,最该学会的正是释然。

外面的社会,他无力去管,也不再想插手干预;过去的遗憾,已成往事,早已追无可追。乃至他本人也对康复痊愈没有了那么急迫的渴望,所以这个时候,降谷零的心情几乎可以说是坦然的。

现在他终日无所事事地困于病榻,唯一可做的只剩思考。除了回忆自己亮色不多的过去外,仅剩的两个谜团,一个是自己到底还能有什么遗愿;另一个,则是他想探知记忆里这种熟悉感的来由。

而这两个谜团,其实也可以合并为同一个。

“我的遗愿就是,想知道你是谁。”

窗边的男人不置可否:“你会忘记的。”

“不试试怎么知道?”降谷零却对此十分执着。

他的眼里是熟悉的侦探之火,它曾失落在岁月流转的道路上,又重燃在眼前灰蓝色的瞳孔中。牢牢紧盯着男人侧颔时,那目光有如实质,男人翻动福尔摩斯探案集的手顿时停在半空。

“试一试……”

他饶有兴致地重复了一遍这个词,唇角又挂上那种奇异地、讥诮的笑意。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尝试过呢?”

“怎么可能?”降谷零下意识反驳他,“你根本没说过你是谁。”

他还想说自己根本不记得这个桥段,话未出口,瞳孔却猛地一缩,恍如被人兜头泼了一盆冷水。

男人的注意从书页挪开,略带揶揄地转向他。

——是了。

既然他在警校的回忆都能被切割的支离破碎,又凭什么认为,那股抹去记忆的神秘力量,现在就不会奏效呢?

病床上的人瞬间僵住,与此同时,男人平淡地翻过一页。

“其实没什么好回忆的。”他冷不丁继续说,“我和你们没那么熟。”

降谷零陡然捕捉到他话里的另一层含义,沮丧的精神为之一振:

“你承认了?”

“对,那本是我的书。”男人一阖书本,平静地抬眼问:“但那又怎么样?”

之前的追问里,他一直是这副冷冷淡淡的态度,意兴索然,不否认也不承认。现在骤然松口,降谷零顿时有了种探险家找到宝藏的惊喜。

可得知宝藏在哪本身就足够令人头晕目眩,他哪来得及思考还能用宝藏做什么呢?

他只是喃喃地说:“所以……我忘记过你。”

“没有人记得我。”男人冷淡地说。

他把书放在一旁,侧头瞥了眼窗外,碧蓝的晴空中划过一道云轨,那是飞机经过的痕迹。

“你大可以继续往下猜。没准等你真正想起来的时候,我就可以解脱了。”

其实绝大多数时间,男人的脾气都相当好。因为漠不关心而不在意,因为不在意而惯于忍耐。

对降谷零刨根问底到近乎尖锐的追究,也能当作没听到一带而过。

这就使他唯一的情绪波动变得尤为特别,当降谷零问到他的愿望时,男人冰山一角的暴怒。

降谷零总是控制不住地回想起他那个时候的神情,呼之欲出的仇恨,与一触即发的痛苦。

他为什么会显得那么不甘?

这种怒意真的是冲着自己来的吗,还是对无形无色、无法触碰的,无可奈何的某种命运?

男人并不是凭空出现的一个人,自己记忆里的空白段落证明了这一点。

他可能有亲人、朋友,甚至乃至于有爱人;他曾真实地行走于这世间,所有的羁绊却在某一刻尽数脱落。

他成了一个看不见的人,没有人记得他,而这“没有人”里,是不是也包含了他所惦念的那一个?

无凭无据的荒诞猜想,降谷零越想却越觉得,自己可能误打误撞地触碰到了真相。正因如此,男人不甘的情绪才会那么强烈,就像自己没接到赤井秀一的最后一通电话一样。

降谷零还有柯南的带话聊以慰藉,而他却什么都没有了。

想到这里,降谷零便放下了他突然发火的事。

他开始继续在记忆里深挖线索,可警校的时间只有短短的七八个月,所剩的回忆实在不多。何况还有男人时不时的泼冷水,“这么执着地挖掘这些有什么用,”他说,“你不是快要死了吗?”

的确如此。从降谷零第一次在病床边看见他,已经过去了三四天时间,死神的脚步降临得如此明显,所有人都能一窥它收割性命的端倪:

病床上的金发公安,呼吸粗重如风箱,每一次胸膛的起伏都像痛苦地淬着火。

如果改换成呼吸机,他的生命还能维持更长时间,但那要切开气管,从此不能再说话。降谷零拒绝了医生的这个方案。

“死了就死了。”他呛咳着笑了一声,“你就当这是一个侦探……临终前,最后小小的求知欲吧。”

似乎侦探这个词给男人带来了什么触动。他动作稍稍一停,漆黑的瞳孔里,几乎有什么出神的东西。

于是对降谷零后续杂七杂八的问题,他没有再拒绝。

即便如此,病房也一天比一天沉默下去。交流的时间越来越少,因为可说的话本就不多:男人像一个秘密的集合体,孤高、冰冷而漠然寡言,侧坐的身姿,像黎明时分雪山的一道剪影,孤寂而高不可攀。

降谷零疑心自己永远也无法揭开这个秘密,因为最后的时刻就要来了。

那是几天后一个平平无奇的下午,降谷零躺在病床上时,忽然听到了耳畔渺远的歌声。

起初的他以为这是隔壁病房飘来的歌剧,随后才意识到,这是独属他一人的幻听。

无数声线与声部,高高低低的合唱声像教堂里错落摆放的烛枝。声音像来自巍峨耸立的雪山,又像自流云自由漂拂、一望无际的草场,他在恢弘而空灵的音乐中出了神:有时候,降谷零觉得自己值得一个交响乐般盛大而壮美的退场,有时又希望一闭眼了此残生。

他真的闭上了眼。

一片平滑的黑暗里,熟悉的白洞再一次浮现出来,灵魂被不知何处而来的风吹得飘飞而起,似乎正要脱离身体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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