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违背(2 / 2)
那夜,绕道而行的两人,越过郇山往北,连赶了五天五夜才入了都,而真正意义上的面见圣上是在入都的第四天,因为没有随行的军医,早在日夜兼程的第三天陈瑾之的意识就模糊不清,强撑着到了淮都客栈才倒下。
常深端药入内,身后还跟着布衣郎中,他本在疑惑,这几日里抓药的人不知怎么,今日说着担心病患伤势也要随他一起进来,还没想出个所以然,就见着榻上几日未睁眼的人已然穿了衣服,现下正提眼看过来。
“将”没等常深惊呼出声,刚才还跟在身后的人,三步就越过他,跪了下去,尊唤了一声:“王爷。”更令他惊讶的是,陈瑾之淡然一笑,而后开口:“臣,陈瑾之因不幸中箭,不能恭迎君上,望见谅。”
“你也是,哪有受伤的人未表露半分,郎中就给你备好?咱们从入淮都那刻,君上就知晓了。”见他有些茫然,陈瑾之适才出声,“好了,把这位大夫请下去吧,本将军同君上有话说。”
“是,将军,”常深得令下去,在出门的那刻,果真看到站在门外不俗的男人,忙不迭的跪下行礼,“君上。”
“常将军,快快请起,在外可不兴这些。”陈询和颜笑道,朝他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厢房隐于末角,即使常于打扫,闻着还是有股霉味,陈询入内时,恰好和风扑面,下意识的皱眉顿步,反观,起身恭迎的人除去面色苍白外,没半分不妥,连起码的一毫异样都未表露。
也不怪陈瑾之无感,实则,他受过的苦、遇过的味,比这差的天地之分,何辜其罪。
陈询很快回了神,压着心里的不适,落座在侧,倒了杯茶放到他面前:“锦北王,无需多礼,本君不知王爷有伤,召你回来,不过迫于无奈。”
得他点头未答,索性挑明道:“前段时间,本传信一封送于郇城,左等不见来信,只好让你回来,一来让本君知道你的近况,二来,是想和你说说,这些日子递上来的折子,可都是参你的。”
“火烧营帐时,你以身护之、不顾礼节为爱徒求得尊称、与爱徒共处一帐,直至天亮若锦北王今日不愿辩解,本君明日再来。”
“君上都这般说了,微臣再不开口倒是显得不是了,这话,污的是我,辱的是南萧,君上如何就知,这是真的?”陈瑾之回道,面上的淡然一看便知,
此事有待查证可若这些都不是真的,从何可解?
“王兄,你把她送回去,就能堵住这些人的嘴,若这次还由着那些蛮臣乱说,势必,会给你扣上不忠之名,你是将军,怎可受下这等污名。”
“无妨,别人爱说什么说什么,我不在乎,君上若危及盛名,陈瑾之这个人,便弃了吧,从今往后,瑾之只是北漾王府的陈瑾之,君上所求,不过盛世太平,臣必带着王师数万,护北漠安,以命殉国,以躯驻之。”
“王兄”陈询急了眼,许是他决然的理清关系,许是他不肯多听自己唤一声王兄,可错综复杂的王城脉络,权倾天下的王位,本该是他锦北王的,现如今,豁出性命,护家国,却被人这么诋毁。
“期限未到,我不愿她离开。”久坐无语的人突然出声,也只半会,作揖离去。
她亦不愿走,若是这样谴她离去,怕要伤心了。
门外的人因为他俩的缘故,被撤了去,常深瞧着他下来的时候,面色平静,只随着他慢赶回程,跟了陈瑾之这么久,也算明了,这番作为,只是想快些回师坐镇,绝不是为了面见何人。
与王师汇合的路上,远远的从山头往下看去,竟是瞧见本往反方向去的常远军,直直的往王师去。
常深面露难色,这常远军竟能知道王师的驻扎地,还能在不惊扰营门的情况下,直奔王师,可见,这北漠的天,要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