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一切为了存在(1 / 2)
尼科米底亚,这里是毗邻君士坦丁堡的重镇,虽然比提尼亚总督区的首府乃是更深入安纳托利亚内陆的尼西亚,可是距离皇都不到一百公里的尼科米底亚则是整个比提尼亚当之无愧的经济中心。据说,在当年突厥狂飙的日子里,阿莱克修斯一世皇帝站在大皇宫的楼顶上,便能俯瞰到远方沦陷于野蛮人而被安上了新月标志的大教堂。而如今,突厥人龟缩于安纳托利亚高原内陆瑟瑟发抖,整个比提尼亚总督区也业已光复,这里作为扼守博斯普鲁斯海峡的商业重镇,自然迅速繁华起来。
华灯初上,热闹喧嚣的港口却依然没有安静下来。从克里米亚满载着毛皮和宝石,从特拉布宗满载着香料和瓷器的商船,从君士坦丁堡出发之后照例要到这里休整,码头上到处都是各色小贩和商人讲价的声音,各种码头工人的吆喝,以及税吏的压榨和盘剥。在见多识广的威尼斯商人西蒙.丹多罗的盛情邀请下,阿莱克修斯也只好却之不恭,参加这位豪商的晚宴了。
“金色玫瑰”是尼科米底亚市中心最大的旅店,当然也是最贵的。不过,威尼斯商人这种穷的只剩下钱的土豪,自然不会在意。而西蒙考虑到阿莱克修斯乃是来自君士坦丁堡的贵人,肯定穷奢极欲,见得多了,于是专程点了一些黎凡特风格的饭菜,比如羊肉抓饭,烤羊肉串,无花果之类,另外还叫了两个波斯舞娘专门跳肚皮舞。
酒过三巡,西蒙惋惜道:“可惜波特蒙德神父说什么也不来参加鄙人的宴会,说他要尊奉上帝的旨意——哦上帝啊,这群苦修士也不知道发了什么疯,梵蒂冈的那群枢机哪个不是穿金戴银,奢侈享受,好好地主教不去当,非要当什么苦修士......”
原来,那个在船上给阿莱克修斯祈祷的神父,是来自法兰西的里昂地区的一名苦修士,此番他决议要按照前辈隐修士彼得的道路,用双脚丈量从家乡到圣地的距离——西蒙信誓旦旦的表示,这位令人尊敬的神父“幸亏”是遇到了他的船,否则不知道他要用什么方式才能渡过博斯普鲁斯海峡——可怜的神父全身甚至凑不出一个迪纳厄斯的银币充当船费。
所以这位贫穷的神父一到达了尼科米底亚,便坚决要下船自己上路了。而一边酒过三巡,西蒙自瞅和这位罗马帝国尊贵的“大人物”也算混的熟了,便开始打听他的身世情况。
“所以,尊贵的大人,你谦卑的老西蒙要怎么称呼您呢?”
面对威尼斯商人笑容可掬的脸庞,阿莱克修斯心中却万分警惕:“这个肥胖的吸血鬼,看来是想榨干我所有的价值了!”而罗马皇帝的身份,阿莱克修斯是万万不敢暴露的,天知道这个现在看起来笑嘻嘻的胖子会不会反手就把他卖给他亲爱的叔叔,或者劫持回威尼斯当做可居的奇货!
“你可以叫我尼基弗鲁斯。”最终,阿莱克修斯选择了拿一个亲戚来冒名顶替——反正都是从小皇帝的记忆里面搜出来的,不用白不用。“我来自安塔利亚的布里尼乌斯家族。”他心里默默的念叨着“平稳气场,淡定表情。”一边做出一副倨傲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