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即墨家人 敬而远之(2 / 2)
卉笙和三尾大惊。
二尾继续道:“其实这平今公子才是前朝皇帝嫡亲的儿子,而当今皇帝只不过是旁系之子。虽然当年的南越王,也就是当今的皇上,于志心监卒业之时,名列榜首,平今公子只是位居第二。但真正决定皇位继承者的,是斗法大会。”
“斗法大会?”卉笙诧异。她依稀听过这四个字,却不知其具体为何。
“你年纪尚小,当今皇上继位后也再未举行过斗法大会,你不知道也是正常的。”二尾解释道,“在我们这万州大陆,人族和妖族生来就会法术。你们人族一直信奉,法术是上天神灵的恩赐。所以法术越强之人,便是受神族恩赐越多之人,也就是所谓的天选之子。”
“但是法术至强者,并非一定是治国之才啊,谁法术高谁就当皇帝,这未免有些太草率了。”卉笙惊叹。
“你说得没有错,这些问题皇族也考虑到了。”二尾解释。“为了避免传位给心术不正、或是昏庸无能者,皇家之人从七岁起便在志心监学习人伦五常,治国之道。只有通过了志心监的考核,才能获得斗法大会的参与资格。所以这斗法大会,就是夺得皇位的最后一关。斗法大会的夺魁者,就能成为下一任君王。”
卉笙听明白了,敢情要当这皇帝,真得要文法双全才行。
二尾见卉笙和三尾听得入神,自己说故事的兴致便涌上来了。她接着说:“传言说,其实当年平今公子才是皇子中法术最强的。孰料,斗法大会之上,这法术向来平平无奇的南越王,居然一路过关斩将,最后大败平今公子,一举夺魁。祖辈的规矩不可改,这南越王赢了斗法大会,自然也就登上了皇帝之位。”
怎会这样!卉笙心下惊异。倘若,这南越王生来便法术平平,究竟如何一夜之间法术大增呢?又或者这南越王生来便法力无边,只是为了掩人耳目,才装作法术平平?那这盘棋须得从七岁入志心鉴时便开始布局,一个七岁的孩子真能这般心深如海?
看见卉笙靠着窗栏,神色呆滞,二尾拍了一下她的肩,说:“哎哎,想什么呢,这么入神。我同你说的这些,你全当是个故事听完就忘了吧。这平今公子表面上平易近人,实则却不是个善茬。你还是敬而远之的才好。”
闻此,三尾嚷嚷:“干嘛这么说他?我觉得平今公子是个好人啊。”
二尾拍了一下三尾的脑门说:“你个没长脑子的。以皇帝与平今公子的过往,照理说皇帝一定非常忌惮平今公子,多半会把他调任边关,或是虚职高挂。但这平今公子如今仍身居要职,还在皇城占有一席之地,怎么可能是个简单之人。”二尾随即转向卉笙说:“你们人族心眼深规矩多,你从小跟着我们三姐妹混,习惯了咱们妖这样直来直去,不懂人心复杂。如今这绿绒镇外人多了起来,多少还是要留点心眼啊。”
望着二尾一脸忧心的叮咛,卉笙心中竟涌起一阵温暖。她自小无父无母,跟着阿吉爷爷长大。但总有些许女儿家的小心思与小秘密不便告诉阿吉爷爷。自打七岁那年,小狐狸三姐妹搬来这镇上开了这醉仙楼,和卉笙最为亲近的,除了阿吉爷爷便是她们三姐妹了。
一尾和二尾就如卉笙的大姐姐一样,一直照应着她。隔三岔五的送点吃的,平日里嘘寒问暖一下,逢年过节更是会拉着卉笙一起热闹热闹。当卉笙和阿吉爷爷闹情绪时,还能在旁开导开导她。三尾则是心思简单,像个不谙世事的孩子,和卉笙一直很聊得来。卉笙小时候,三尾带着她上树掏鸟蛋,树下捅蚂蚁窝,冬天砸开冰河钓鱼,夏日抓树上的知了烤着吃,可没少被阿吉爷爷丢过来的鞋子砸中。
她们,就是卉笙的亲人。
卉笙听完二尾的嘱咐,说:“二尾姐放心,我自当对这平今公子敬而远之。”
“那就好。”二尾站起身,拍拍衣裙说,“好了,闲话也说够了,我得出去帮忙了。三尾,走吧。”
“啊?”三尾明显不乐意,“再等一会儿嘛。”
二尾冷哼了一声:“还想偷懒,没门儿。”遂揪着三尾的耳朵把她连拖带拽地拉下了坐席。三尾一边疼得嗷嗷叫,一边求姐姐放手,但是二尾丝毫没有怜惜之意。
卉笙见此,便先告辞了。等二尾的骂骂咧咧和三尾的嗷嗷求饶消失在过道尽头,卉笙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回到家中,阿吉爷爷还在院中打坐,艳阳高照烤人得很,他却纹丝不动。
听见卉笙进院子的动静,阿吉爷爷开口问道:“回来了?”
卉笙一把蹿到爷爷跟前,将头放在爷爷盘着的腿上说:“回来了。”
“你去看那平今公子了?”
果然什么事儿都瞒不过爷爷。于是卉笙点点头。
阿吉爷爷浓眉微蹙,严厉地说:“即墨家的人,还是少接触为妙。”
今儿个真是巧了,一个二个的接连提醒卉笙远离这即墨平今。这下卉笙愈发不敢将自己与平今公子一起吃饭一事告知爷爷了。她乖巧地点了点头说:“放心吧爷爷,我哪里能接触到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