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第101章别哭了(1 / 2)
心底深处某块地塌下去,轰然的巨响在耳边炸裂回『荡』,埋葬当夜辛苦划船渡河的月光。
吃饭时没有喝酒,桑絮却头疼得宛如宿醉之后。
她居高临下地看着被她钳制的,恼恨她置身事外的态度。
等她这么多天,好不容易回来,就塞给她一把坏情绪。
“桑絮。”裴思渡又喊她一声,这次是示弱的语气,轻轻柔柔,像在读诗。
桑絮双目晦暗地看着她,她又补一声:“疼。”
哪怕心里充斥着再多愤懑,听见她喊疼,桑絮还是醒悟过来,慢慢松手。
目光落在上头,白皙消瘦的腕骨上,两道红痕刺眼醒目,提醒着她有多失态。
装腔作势地忍下这个,藏住那个,到头来,裴思渡仍能轻松让她暴『露』。
她披多少戏服,戴再多面具,都是无功。
她想逃离这里,一切关于裴思渡的东西,都不想再看到。
沉默间,眸子冷又冷,从她身上离开时,裴思渡像是读到她的内心独白,一把抱住她的腰。
桑絮险些塌下腰去压着她,晃晃撑在沙发上,腰上的力道又箍紧,她暗叹一口气。
一改才的淡,裴思渡轻声:“我惹你生气,刚才哪句让你不舒服?”
哪一句都不舒服。
桑絮拒绝跟她说,安静片刻,“松开。”
“为什么不愿意跟我讲?”
被迫亲近让她脾气上来,急着回句:“我不想听你讲。”
腰间的手松开一点,裴思渡仰头看她,难得『露』出无措。
一旦开闸口,难听的就行洪水般难收,桑絮继续发脾气:“听你给我开会吗,一点两点,高高在上地教训我。”
她极少不堪忍受地表达过不满,裴思渡心间酸涩又后悔,反省刚才的饵料放少,钩子伤到桑絮。
“不是想教训你,只想你好好跟我谈一次。”
“好好谈?我无可说,都被你讲,你要我谈什么?”桑絮面『色』沉郁。
“对不起。”
“你没必要跟我说对不起。”桑絮把她的还给她。
两以亲近却别扭的姿势僵持会,裴思渡见她真的不吭声,主动:“关于她,你真的不介意吗?”
“她是谁?”桑絮听就不爽。
“周颖。”
冷笑一声,顾不得体面,她索『性』坦白,“怎么可能不介意?她像个苍蝇一围着你转,你还觉得没必要告诉我,难道我要替你们开心吗?”
裴思渡静然地抬起眉目,“我跟她吃饭那回,你实早就到,对吧?”
“是。”桑絮认,还装什么装呢,没意思。
“为什么不直接开车过来,我一直在等你帮我解围。”
“不想打扰你们。”
拧眉,裴思渡深吸口气,半是恼怒半是无奈:“你不要跟我说这些混账。”
桑絮狠心道:“我就爱说混账,你以前没少领教吧。”
被她提醒,裴思渡失地想,她都快忘,桑絮从前是怎的脾气。哪怕别陪笑靠近,仍要刺一下,才不管什么客气礼貌。
桑絮在她面前温顺久,她误以为她好欺负。
“你那晚不高兴,可以跟我说,像我对你那。你想的,我不会有所保留。你介意的,我下次就会注意。”
可是桑絮非要去忍,那天接她时脸『色』难看,还晾着她,却一口咬没事,不轻不地把事情埋起来。
该说的浑都说出去,裴思渡不仅没有被她激怒,还在轻声哄她,桑絮想吵都吵不起来。
努力从裴思渡怀里起来,抱膝坐远。裴思渡跟着起来,默默『揉』着手腕。
桑絮悄悄关注她的动作,语调平淡:“我那天看到周颖,她是短发。”
个子很高,很会笑,裴思渡与她聊得不甚欢快。原来那时候,她在等自己解围,自己却阴暗地想,说不她们在抓紧时间叙旧。
“短发又怎?”
“你的推送,不就是短发。”桑絮耿耿于怀。
裴思渡被她的捕风捉影气到:“我喜欢她的时候,她是长头发,难道你以为我因为她才去搜索同款吗?”
——我喜欢她的时候。
桑絮冷冷地垂头,抱着左膝,盯住自己的脚,一声不吭。品味她的,眼睛慢慢红,紧咬牙关,忍耐着情绪。
裴思渡再度软下口气,“就算你怀疑我,你随时都能我,如果我被你戳穿,难堪的顶多是我。你干嘛闷着,一个胡思『乱』想。”
难堪的怎么可能只有她一个呢。
桑絮为她刚才的心绞痛,眼底发红,嘴角却笑一下。“我承认,我半点都不想你喜欢过别,跟别有过亲密关系。”
裴思渡当然知道她的感受,她担心桑絮计较那些过往。可是她想说明白,桑絮却冷漠地避而不谈,简直是在折磨她。
“你既然介意,为什么不告诉我?”她反复地着相似的题。
跟桑絮交流是她一直在做的事情,她要想尽办法,才能撬开嘴听到实。
桑絮蜷缩在沙发一角,怅惘地说:“我不知道。”
她烦她自己。
裴思渡将手塞进她手里,靠近她,柔声说:“我跟你讲过,任何事情都可以告诉我,我没有你想得那么脆弱。我宁愿你闹一场,不要你都憋在心里。
“如果我不知道你的想法,以为你对我的过去漠不关心,以为你反感到懒得听。等你再来时,我当然没有办法哄你。”
桑絮缓缓地抬头,看她,想明白,“你故意的?”
平时无论如何,裴思渡对她都是温柔和哄诱居多。哪怕是分手前的最后一次见面,那怕是偶尔惹她生气,裴思渡都不会刚才的语气跟她说。
明知自己会生气的情况下,不来哄,反而冷淡又理智地解释。
噎得她无可说,只能自认理亏,好像她在没事找事。
“是,我故意的。”
如果不是为把事情挑明,桑絮不会有机会看见周颖的『骚』扰,就算看见,她会好言相哄。
然后呢,再任由桑絮装,把不满藏住,什么都不说吗?
她今天被桑絮送的包吓到,她不是不能忍受桑絮还钱的行为,她愿意理解她的自尊心,认可她的处事原则。
但她们的未来长着呢,总会有机会送礼物。
情节,七夕节,圣诞,跨年,生日……有无数个可以来送礼的正当理由,桑絮却要挑个普通的日子。
送一件价值不菲的礼物,然后说是心血来『潮』。
这种急着划清界限的态度让她惶然,弄得她思绪混『乱』。于是没挑好时机,选两心情都不好的时候,去掰扯另外一件事情。
她的态度不好,她不应该那解释。
“如果你多看一点,就会发现加上好友后,我跟她的聊天次数屈指可数,一共只回过她三句。她看上去很体贴,但我从前反感她这,现在她越是凑近,我越是厌恶。”
“我根本不在乎她,你提不提她都无所谓,我只想你对我坦诚。如果已因为闲杂等不开心,为什么忍?”
桑絮情绪慢慢平复下来,“我习惯忍着,这是我喜欢的,你一要为难我吗?”
“怎么是为难,难道忍过去,事情就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