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 20 章(2 / 2)
得到准确的回复,姜舒兰忍不住笑了,“周中锋,我发现你还挺好的呀。”
基本,她提的要求,他都会满足她。
周中锋看着她含笑不语。
轧钢一分厂家筒子楼家属院儿,这会邹老太太翻箱倒柜地找东西。
把那两室一厅里里外外翻了三遍都没能找到,最后再看着那空落落的五斗柜被翻开的钱盒子。
邹老太太一屁股瘫在地上,哭天抹地地干嚎,“哪个天杀的来我家偷钱了?”
三百多呢!
自从前儿媳妇离记婚了后,她过来跟着儿子过日子照看孩子,一年多了扣扣巴巴,才攒了这么点。
结果,一下子都没了。
家属院筒子楼就这么大,房子挤房子,就一个隔断墙一个门帘子算是两家人。
所以,别说干嚎了,就是打个喷嚏,隔壁家里都能听到。
这不,一听到邹老太太在干嚎,隔壁大晌午围着炕桌吃饭的人,顿时支棱起了耳朵。
有爱看热闹的婶,饭也不吃了,直接揣个棒子面儿饼,夹着大拇指粗细的大葱,就那样咔嚓咔嚓啃巴起来。
朝着邹家门口走。
这好家伙,还没进去,就站在筒子楼的走廊道外面,一眼就看到邹家那屋内一片狼藉。
八仙桌靠背椅倒一地,箱子盒子大喇喇敞开放在堂屋,衣服也是乱糟糟地扔在地上。
大伙儿纷纷倒吸一口气,惊道,“老太太哟,你这家里是遭贼了啊?这般乱糟糟的?”
邹老太太儿子邹跃华前段时间才升了副厂长,所以大家对她也格外客气。
毕竟,这副厂长这个官算是他们这栋筒子楼最大的官了。
这一问,邹老太太哭得更厉害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双手拍着地,“可不是没了!全没了,家里连生活费都遭贼偷了。”
这话一落,门口的邻居们顿时面面相觑。
还真遭贼了?
有人不信,探头过去,说道,“不能吧?咱们这家属院十几年都没遇过偷儿,更何况这早上咱们家属院儿的筒子楼可是有人的,没看到陌生人进来啊!”
昨儿的轧钢厂连夜赶工一批轧钢,抽的人几乎是他们这栋筒子楼的,家家户户的男人都去加班去了。
这不,白日里面都在家补觉。
更别说还有孩子们闹腾,别说进贼了,就是进来个陌生人,他们不认识都会上去拽住唠嗑两句。
你是谁呀?来找哪个亲戚啊!
倒是有人聪明,帮忙分析,“老太太,你钱什么时候丢的?”
这话问得邹老太太一愣,她仔细回忆起来,“昨儿晚上我看还在。”
她穷了半辈子,儿子出息了,自从手里攒点钱,她就像是个貔貅一样。
每天都去看一看摸一摸,这样心头也敞亮。
可是钱没了,一想到这里,邹老太太心痛得滴血,“就刚我去看,突然就没了。”
“上午被偷的?可是咱们家属院上午都没外人进来啊!”有个齐耳短发的邻居开口道,“会不会是家里孩子拿了?”
“不可能,我们家阳阳是个好孩子,他从来不偷钱。”邹老太太反驳道。
“那既不是陌生人,也不是孩子偷的,那钱总不会是凭空不见了吧?”
“倒也不是没有陌生人进咱们家属院。”那人努了努嘴儿,看向邹家,“邹家上午不就来新人了?”
当时他们还上门招呼来着,就想看看邹跃华这个二婚妻子长什么样的。
这下,整个空气中瞬间安静下来。
邹老太太也猛地反应过来,她一拍地,“我就知道,她贼眉鼠眼转着眼珠子,瞧着都不像好货,难怪——”
她一来,他们就丢钱了。
这不是江敏云偷的,这是谁偷的?
想到这里,邹老太太脸色一沉,一双倒三角眼睛凶巴巴的,“报警,必须报警,这种三只记手的儿媳妇,我老邹家要不起!”
“什么要不起啊!”
邹跃华抱着邹美从走廊道过来,他一过来顿时邻居让开位置,七嘴八舌。
“邹副厂长,你还不知道吧,你们家里遭贼了,丢东西了,老太太说要报警呢!”
邹跃华心里咯噔了下,把怀里的小邹美放在地上,“丢了什么了?”
他心里有了个不好的猜测。
“钱啊!老太太的命根子丢了。”邻居接嘴道,“老太太,你丢了多少钱?”
邹老太看到儿子,立马不病歪歪了,一下子从地上站了起来,朝着邹跃华扑去,哭天抹地。
“儿子啊,你给我快休了那个三只手,咱们家三百多啊,三百多被那个三只手一下子全部偷了!”
这对一分钱都舍不得浪费的邹老太来说,无疑是在要了她的命。
这话一落,邹跃华脸色变了下,这钱是他拿的,但是他拿的时候却没有和老太太说。
因为一说,就以老太太那个扣劲儿,是铁定不同意的。
但是,邹跃华也不能说实话,因为一说实话,这么多人看着听着呢,那他堂堂的副厂长不成了家贼吗?
他名声还要不要了?
在邹跃华进退两难的时候,江敏云从外面回来了。
她看到邹家门口堵着十多号人的时候,顿时惊讶地问道,“怎么了这是?”
她是新媳妇,还有几分害羞。
只是,她这害羞却是抛给瞎子看的,还不等江敏云回过神。
邹老太太就像是一个恶鬼一样,朝着江敏云扑过去。
“我打死你,我打死你个三只手,你才刚进门啊?哪家新媳妇偷到自己婆家的?你还要不要脸?”
这一爪子打的,江敏云彻底懵了。
“什么三只手?什么偷东西?”
她从来没偷东西啊!
“你还不承认?”邹老太太拽着江敏云的手,就往五斗柜去走,“你自己看,这柜子里面的钱盒子是不是你打开的?是不是你偷的!”
这下,江敏云彻底明白了,原来,原来她婆婆是误会自己偷了家里的钱。
但是,这钱不是她偷的啊!
她最多就只是看着邹跃华从柜子里面拿钱而已。
江敏云下意识地去看邹跃华,想让他开口说出实话来,说不是她偷的。
但是这一眼,让江敏云失望了,邹跃华在接受到她的求助时,他眼神闪躲了下,“娘,钱是我拿的,这个跟敏云没有关系。”
这是解释的话吗?
这不如说是火上浇油算了。
他这般语气,这般话,逐字逐句分析下来,就是他邹跃华在故意替江敏云顶锅。
邹老太太的脸色当场变了,她抬手指着邹跃华的额头,恨铁不成钢,“你还在为这三只手说话,是不是为了江敏云,你连自己名声都不要?”
当娘的见不得自己儿子和儿媳妇亲密。
而且还是这般亲密,连做坏事的锅都是要儿子背。
她儿子就这般护着媳妇?
还有没有她这个娘老子了?
“娘,不是你想的那样——”记邹跃华试图解释。
邹老太太这会哪里听得进去,她伸手就朝着江敏云道,“钱呢?你把我老婆子的钱放哪里去了?”
“给我拿出来!”
这——江敏云哪里有钱?
钱都被邹跃华拿去赔给姜舒兰了。
江敏云想解释,但是却被邹跃华拦着了,“娘,先让大家伙儿散了吧,我跟你说钱去哪里了!”
他处处帮,对于江敏云来说,才是最恐怖的,这意味着她要迎接邹老太太双倍的怒火。
饶是,江敏云早有准备,知道邹老太太不是省油的灯。
但是也被这一巴掌给打懵了,结结实实的一巴掌甩在她脸上,眼冒金星,耳朵嗡嗡作响。
“让你在跟个狐狸精一样,把我儿子迷的颠三倒四的!”
这下,整个空气都安静了下来。
连外面看热闹的邻居,也不自觉的都退后了两步,打算散开,有些热闹能看有些热闹不能看。
在看下去,怕是邹副厂长要给他们穿小鞋的。
等邻居们一走,小邹美像是回过神了一样,到底才六岁,向来慈爱的奶奶一下子,这般凶巴巴,把她吓的当场哇哇大哭。
江敏云捂着脸,也在小声嘤嘤嘤地哭,“跃华——”欲言又止,却又什么都说了。
邹跃华脑壳一下子疼了起来,一边是怒气冲冲要跟人拼命的娘老子。
一边是新娶的小娇妻,还有哇哇大哭止不住的小闺女。
以及看热闹的大儿子。
饶是自语自己能力出众的邹跃华,也不免焦头烂额起来。
上辈子他和姜舒兰才成家,根本没有这些事啊!
一家子都是安安稳稳的,哪怕是被婆婆刁难,姜舒兰也把婆婆伺候的很好。
还有一双调皮捣蛋的孩子,她教的更好。
小闺女一哭,姜舒兰就会自觉的先把孩子抱开哄,生怕打扰他正事。
可是,江敏云却——
邹跃华揉了揉刺痛的眉心,“敏云,你先把邹美抱出去哄着,我来跟娘解释。”
饶是一向是高情商的江敏云都愣住了。
她布满泪痕的脸上,满是震惊,“邹跃华,我被你娘冤枉了,我被你娘打了巴掌,你不止不安慰我,也不为我出头,竟然还要我去哄孩子?”
说到这里,江敏云倏然把手松开了,露出一张快肿成发面馒头一样的脸露出来,“你是看不见她打我吗?”
打这个字,她咬的极重。
这让,邹跃华有些下不来台,“敏云,你孝顺一些,我娘养我不容易,做晚辈的怎么能跟长辈计较?你受委屈了我知道,我会跟娘解释清楚的,不会让你白受委屈的。”
邹跃华这话,让江敏云有些陌生,这么一个陌生的邹跃华,是她从来不认识的。
她往后退了几步,退到了门口,语气尖利,“第一,我没偷钱,第二,你娘白打了我,你没有任何表示,第三,你明知道我被打,我受委屈的情况下,还让我去哄孩子,邹跃华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当做你新过门的妻子啊??”
“我是你3034记妻子,不是你们老邹家的长工!”
这话一说,邹跃华也怒了,“不就是被娘打了一巴掌吗?哪个婆婆不收拾新过门的媳妇的?”
再说了上辈子,他娘最开始不接受姜舒兰的时候,还曾经将滚烫的热粥泼在姜舒兰手上,她都没有任何怨言。
又去重新做饭,直到做到他娘满意为止。
这姜舒兰这个高中生都能做到的事情,她江敏云怎么做不到了?
这话一说,江敏云眼泪刷的一下子流下来了。
她从来没受过这个委屈,就算是她梦里嫁给,那个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老实男人。
那个男人也从未让她在婆家受过半分委屈。
可是,她才刚一进邹跃华他们家门,便被这般委屈了,委屈了之后还要大度。
江敏云气得眼泪直流,她一边流泪,一边往后退,“我不嫁了,我不嫁你了,谁爱嫁谁嫁去!”
话一落,江敏云就跑了出去。
她到底是个燕京大学的高材生。
虽然因为特殊事情没有读完大学,家里又临时搬到东省这个穷旮旯来。
但是她骨子里面,到底是有首都人的傲气和高材生的傲气的。
若不是为了邹跃华身后的荣华富贵,谁乐意嫁给这么一个二婚老男人不说,还要当后妈,被恶婆婆给刁难啊?
江敏云一跑,老邹家瞬间安静了下来。
邹老太太自觉胜了一局,“你看看,你看看她无法无天,哪家当人媳妇的敢这般吼人,跃华,我跟你说,你可娶不得这种媳妇。”
她受够了娶高门儿媳的苦。
上一个儿媳妇是资本家的娇小姐,那生活作风啊,真是奢靡浪费,一点都不是过日子的人,还不禁半点说。
这个更好还没进门,就开始当三只手了,敢偷家里钱!
娘老子絮絮叨叨的话,邹跃华一句都没听进去。
看着江敏云跑了,邹跃华也愣了,他是万万没想到,江敏云会跑的。
因为在他接受的目前记忆里面,江敏云是死心塌地要嫁给他的,不然也不会故意设局换了他和姜舒兰的相亲。
其实,就目前阶段来说,邹跃华是对江敏云满意的。
首都人,燕京大学的高材生,他们在一起往后不止能辅佐他,两人还能吟诗作对,聊中外文化差异,品实时政策规划。
这才是他目前阶段需要的革命伴侣。
而不是像姜舒兰那种,一辈子绕着锅台孩子老人丈夫转,半天也聊不出一个屁来。
所以,对于邹老太太这般哭诉叫嚷,邹跃华很是不满意,他皱眉,“娘钱是我拿的,跟江敏云没有半分关系!”
这话一落,邹老太太像是被掐着命运脖子的老母鸡,顿时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娘,你儿子离过婚的二婚男人,带着俩孩子,还有一个寡母,您说我这种条件,想娶一个好人家的姑娘容易吗?”
这话问的邹老太太不乐意了,“可你是厂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