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师叔（2 / 2）
“咳咳。”南江雪干咳两声，打断了子渊的妄想症，笑道，“师叔，小雪如今有一事不明。既您与我大哥结拜，那小雪日后是称您师叔，还是随大哥喊您兄长啊？”
“头疼了吧？哈哈！”子渊看上去很高兴，“怎么称呼，自然随我心意。你可不要叫错了。哦对了，雪心草拿回来了吗？”
南江雪摊了摊手，小脸上带着一种满不在乎的神气。子渊见状，微露讶色。
他知雪心草采摘十分不易，但以他对南江雪的了解，未能到手，又是这种表情，却也是有些奇怪，于是转向立于一旁的墨碣，“这么笨？”
“大小姐把雪心草送给了一位途上偶遇的少年公子。”墨碣老老实实地回答，“那位公子是祇都人，母亲病重，特来寻雪心草为母亲治病。所以……”
子渊听罢了然，既而戏谑道，“你倒大方。”他看向南江雪，“不过既没拿回来，那便是输了，你可不能赖账。”
“不赖账。不就是一件衣服吗，小雪理当孝敬，不过师叔定要穿哦！”南江雪呲了呲牙，然后转向燕晟，“师父，徒儿去看看小十三，我给他带了襄源的栗子糕呢！”
说着微一躬身，又朝子渊灿然一笑，“师叔保重！”
子渊的眼皮跳了跳，看着南江雪鸟儿一样欢快的背影，对燕晟道，“你徒弟这是又打上了什么坏主意？”
※
这一边南江风与燕晟、子渊饮茶叙谈，那一边南江雪和墨碣走去了另一处院落。
一个与南江雪年龄相仿的女孩正在院子里晾晒药材，见到南江雪后露出笑容。“姑娘回来了！”她迎上前去，“此行是不是很辛苦？没受伤吧？雪心草可是采回来了？”
“没有。输给了师叔，要帮她裁剪衣服。”南江雪做出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
“哦……”那女孩的眼中略略滑过一抹失望，随后又忙安慰道，“没关系，雪心草本就难得，先生也不会怪你。至于那衣服，我帮姑娘一起做就是了。”
“我就知道小五你最有情有义了。”南江雪笑道，“不过，这一次我定要亲自动手，给师叔一个惊喜。”说着把手伸向墨碣，“对了，我这次途经襄源，给你带了件礼物呢。”
墨碣取下背囊，南江雪从里面翻出一只小包，以上好的软牛皮制成，上面还压有银丝云纹，卷成一个卷，显得十分精致。
“是针袋！”小五眼睛一亮。打开皮包，见以银丝结网，分了三层，另还附有一个装纳药粉的夹层。
“对啊，你那针袋已经很旧了，我在一间药铺里看到了这个，当即便买了下来。”南江雪道，“咱们做名医的，就得有名医的气派。回头让墨碣把你的名字弄上去，可别让师叔给抢走了。”说着哈哈笑了起来。
“雪姐姐！”一个稚嫩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说笑，房门口走出一个三岁左右的小男孩，圆圆的笑脸，乌亮的眼睛，对着南江雪张开手臂。
“小十三！”南江雪高兴地把那男孩抱了起来，“哎呀，是不是长分量了？我才离开几天啊！小五都给你吃什么好吃的了？”她笑道。
“礼物！小十三！”男孩像小狗一样搂着南江雪的脖子，童音听上去很是悦耳。
“小十三当然也有礼物。”南江雪笑着对墨碣示意了一下，后者便又从背囊里取出一个纸包，笑道，“这是你雪姐姐给你买的栗子糕，小十三尝尝喜不喜欢。”
脱开南江雪，小十三捧过墨碣手中的纸袋，立即从里面抓出一块，心满意足地大吃起来。之后又想了想，拿了一块递给了南江雪，“喜欢。雪姐姐也吃。”
这小十三和小五都是子渊捡回来的孩子。
正如南江雪对南江风所说，子渊时常在外游历，回来的时候常会带回一两个人，资质好的便教授些东西。
他懒得给他们取名字，说记不住，只按教授的顺序给人家编成序号来叫。
他博学广艺，这些人身上也渐渐各有所长，小五便在跟随子渊学习医术。
尽管如此，他们也只作雪归门人，并非入室弟子。
雪归山上几百人，弟子只有燕晟的南江雪和子渊在外所收的她那个素未谋面的师哥，叫作以寒。
这小十三是子渊教授的第十三个个门人，长的很是漂亮，但心智却似乎有问题，三岁的年龄，话还不大会说，只搭理几个熟悉的人，见到吃的最是高兴。
“把这样的小呆瓜教养成才，方能显出我的本事！”子渊手指向天，意气风发，然后转脸便将“小呆瓜”扔给了小五。
说笑一时，有人来唤南江雪去吃饭，于是南江雪便拉上小五，一左一右牵起小十三的手朝燕晟的居所走去。
天气晴好，饭菜便设在庭间，并不是什么珍馐美馔，但每一样都很可口。
墨碣和夜砚随大家围坐一处——在雪归山上，并没有很严格的规矩。
“东婶，足够丰盛了，来一起吃吧。”南江雪笑着对一个忙里忙外的妇人道。
“你们吃吧，火上还炖着野鸡参汤，我去瞧着。这参是子渊先生此番带回来的，特意吩咐早早炖了给大公子准备着。”东婶笑道，“大公子这般年纪，可正当长身体的时候，又常年征战，得好好补一补才是。”
子渊朝南江风扬了扬下巴，“怎样？我这个兄长称职吧？”
“怎么只是给哥哥准备的吗？”南江雪夸张地哼哼道，“我这般年纪，也正当是长身体的时候啊！而且我要给师叔裁衣服，那可真跟打仗一样费心费力呢！”
“这做妹妹的！”一阵笑声中，东婶也笑斥了一句，便出去忙了。
“说的自己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子渊笑道，“不过你这衣服什么时候能做得啊？不会等我的头发如师兄那般，却还没穿上吧？”
“不会不会！师叔放心，小雪日以继夜，不眠不休，悬梁刺股，肝脑涂地，定在下山之前奉于师叔面前！”南江雪说的正色且血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