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叹世道(1 / 2)
中书门下,淮清桥带着人在那里大喊大叫,原因不为别的,只在那里叫嚷着让淮云浅出来见他们。
“让我见他们?”淮云浅微微挑眉,随后看到气定神闲的池白远,他立刻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索性坐了下来:“我为什么要去见他?”
“天子登基理当大赦天下,协和万邦,和睦兄弟,为何不该见?”池白远只怔住片刻,随后立刻给淮云浅带着大帽子。
只可惜淮云浅不吃那一套,他随意摆了摆手:“常逸,把他轰出去,告诉他如果继续这样闹下去,这半个月的丧期就在府里面壁思过吧!”
常逸嘴角微微掀起,随后立刻去照办,这一下把池白远呆住了,哪有刚一上位就处处逆着来的皇帝?
再怎么说那也是他的亲兄弟啊,于情于理有什么事也该听一听,然而淮云浅却连听得欲望都没有,直接让人把他打发了。
“池相,想什么呢?”淮云浅把他惊醒,池白远脸色不变:“只是在想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无他。”
“池相可真是万花筒,本来还称呼朕为陛下,如今看到自己有了别的希望,准备改换门庭了是吧?”淮云浅似笑非笑的看着池白远。
池白远手中紧紧握着茶碗,他没想到淮云浅的观察这么仔细,他确实是和淮清桥说了些什么,这才不愿继续坐实淮云浅的皇帝之位。
“既然如此,那我可要好好提醒一下池相,就算你有别的想法,可不要忘了,京城不是你说的算,而是我说的算!”淮云浅深深看了他一眼。
池白远明白,他是在威胁自己,因为就在皇帝病重的这几天,白衣侍秘密往京城来往上万人,这些数字远远超过定制。
“自即日起,白衣侍监管二品以下京官,二品以上须有朕的手谕后方可执行!”所谓新官上任三把火,除了正常的安排国丧外,淮云浅的前三道旨意算是彻底落下了帷幕。
第一道旨意是开国丧,这本无可厚非,可是后两道旨意,一道对准的是中书,一道对准的是京官,这两道无疑都是对朝局的不满。
淮云浅不会忘记,自己当初在边境时,京城的官老爷们常常用各种理由搪塞他,或是克扣粮草等情况。
而今既然自己登基,一切旧制度就要推倒重来,只是他要面对的将会是凶险的朝局,以及更多为了扞卫自己利益而不顾一切的既得利益者们。
池白远站在中书门前远远的看着淮云浅离去,今天是新皇最后一次在府邸,明日他就真正的入主大内,然后宣告天下。
原本他想借淮清桥的刀对淮云浅的继承权表示存疑,然而淮云浅却直接用最简单的方法镇压了下去。
“池相,如果真让他继续查下去,我们就真的完了!”左侍郎惴恐不已,倘若真让淮云浅继续查下去,中书门下几乎全部都要推倒重来。
届时能够保住一条小命就算好的,更不要妄想能保住自己阖府上下几十条人命,一想到这里,中书门下的官员脸色都带着戚戚。
“他想查哪有这么容易?他以为全天下真的就是他的了?”池白远冷笑着,听到这话众人才恍然大悟。
他们倒是忘了,所有人的领头人便是眼前的池白远,正所谓树倒猢狲散,可是这棵参天大树不还没倒呢?他们该当以池白远马首是瞻。
池白远望着远处的宫门,他知道昔日那个理想主义的青年彻底变成了最讨厌的人,他要与这位新锐皇帝斗法。
他要让淮云浅知道,这个景国到底谁在做主,不是他这个皇帝,更不是别的什么人,而是他这个做了二十多年的宰相。
京城四处议论着下一任皇帝是谁,邢嫂也没心思理会这些,准备收了馄饨摊早早的让怜儿温书。
“邢嫂,来一份老三样!”年轻男子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原是淮云浅一个人来到这个小小的馄饨摊。
邢嫂脸上带着笑容,麻利的下好一碗馄饨,然后又炸了几个油饼,淮云浅也没在意自己的吃相雅不雅观,大快朵颐着。
“真好,偶尔还能出来吃一碗馄饨,怜儿怎么样了?”淮云浅撂下碗筷,没有刚上位的皇帝架子,和邢嫂聊着家常。
邢嫂只觉得淮云浅有些变化,但是在她面前还是那般,笑着回道:“还不是多亏了你,怜儿现在进了太学,只是太学居,大不易啊,先生每日教的课程,我根本听不明白,只能让怜儿自己去读,去悟。”
“太学的先生们讲课是极好的,只是有时候不能全听他们讲的,偶尔还是要走出去。”淮云浅微笑着。
然而邢嫂一听说要出门,头摇的就跟拨浪鼓似的,她可不舍得自己的儿子出门,想想她那丈夫,就是出门在外死在了战场上。
什么好男儿志在四方,在她眼里都是瞎扯,这一辈子孩子能平平安安,就是她上辈子攒下的福分了,哪里顾得上这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