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逗小孩(1 / 2)
盛都皇宫
白玉台阶映照着两旁的琉璃宫灯烛光层层向上,漆红高耸的柱子鼎立在宫殿四周,雕梁绣柱,朱甍碧瓦的建筑之上,飞龙凤舞的三个鎏金大字——“长安宫”。
房梁上刻画着栩栩如生的凤凰于飞,金碧辉煌的大殿中央台阶向上,威仪尽显,凤位空置,顺着四周有些微动的轻纱珠帘,侧门,里门,厢房……一个个屏风后如迷宫一般,眼花缭乱间,已是不辨东西。
“这珍珠粉是一月前来的,已是污了,你出去丢了,再去内宫府领新的,记得告诉秦公公,还是要南海珍珠粉,仔细些,别弄岔了!”女声低缓却足够严厉,又一阵搡动声,一个个宫婢低着头,整齐划一的出了帘子。
屋内,暖意融融的橘光将整个卧房照亮却不刺眼,黄花梨木的软榻下雕刻着镂空的祥云,金色的床幔表面绣着龙凤呈祥的图样,边缘串起流苏的珍珠散发着莹莹光辉。
一旁的衣架上是雍容华贵的凤袍,几个嬷嬷正整理着腰带上要系的玉佩吊坠,繁复贵重的花纹自衣袖向下延伸,其间加上珍珠点缀,流光溢彩,长裙曳地,特别是裙摆处用金丝缝合上的作为凤尾的细碎红宝石,更添华贵逼人。
铜镜照花容,素手拂青丝,却在触到一根突然出现的白发时微微顿了一下。
立在旁边的常姑姑刚嘱咐完几个宫婢,转头见此,立马上前,将那根白发藏于发下,一边恭敬道:“娘娘,到时辰了。”
铜镜中的女子,面容不算惊艳,但胜在端庄淡雅,大气雍容,琼鼻檀口,下颌微收,白皙修长的颈部好似能看到淡淡的青筋,素手拢了拢耳边的碎发,视线微移,远山眉下杏眸间,盈盈秋水,淡淡春山,眸间却是凝满了寒霜,淡淡注视着镜外的人,威仪尽显。
“靖觞君可入禁中了?”平静温和的声音让人捉摸不透。
常姑姑有些语塞,皱眉开口道:“怕是连宫门都还没入呢。”
皇后手一顿,极浅的轻笑:“她不是要与本宫和帝皇一起赴宴吗?怎么迟了?”
常姑姑将精挑细选镯子戒指小心翼翼的给皇后佩戴,看到自家主子的浅笑,想到姜阮,语气不善道:“光是咱们宫里就催了五六次了,太后那边也是两三次,可那位主儿,雷打不动,据说是在自己府中听戏睡觉,睡到戌时,眼下怕是还在府里。”
皇后听了倒是没多大波动:“姜阮离京三年,帝皇想念的紧,这点事算得了什么。”
便是三年前,照着姜阮的盛宠,这点事也是轻描淡写。
常姑姑依旧皱着眉,声音却也压得极低:“小小女子……”
“不要命了?”皇后的声音明显寒了几分。
常姑姑立马噤声,皇后复又望向铜镜,却是有些失神。
姜阮,靖觞君,姜氏……之后!
若只将姜阮当成女子,岂不是贻笑大方?
那是天子近臣,大盛将军,姜氏铁骑的主人!
三年离京,她没死在战场,没死在那些权臣的手段里,所有人都认为是帝皇的宠信庇佑,却无人知道……
姜阮啊姜阮,本宫欣赏你,只是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都是……各为其主罢了。
……
“这洗干净了,还算顺眼。”姜阮倚着金丝软枕,一只手里慢悠悠的转着文玩核桃,一只手支着头侧躺在马车里,唇角微微勾起。
对面的少年,一身夜行衣早已脱去,换上了一身月白色的锦袍,脸上那黑乎乎的玩意儿也抹了,露出里面过分白皙的脸蛋,虽然才十三四岁,但是眉清目朗,唇若涂丹,他的眼眸似是介于瑞凤眼与桃花眼之间,眼神流转时竟也不自觉的展现出丝丝潋滟,活脱脱一个艳绝少年郎!
……
若是忽略他眼中显而易见的怒火的话。
姜阮看着他终于放弃挣扎,拿着文玩核桃的手朝他摆了摆,身边的青兰伸过手,将他嘴里的帕子扯了出来。
少年冷冷的瞪着姜阮,却也没忘记自己的处境,动了动正被绑着的发麻的手臂,用着自以为有震慑力的声音道:“我警告你马上放了我,否则,后果你担不起!”
姜阮没与他呛什么声,看了他一眼,黑眸能刺入人心般锐利。
“你在害怕什么?”
不紧不慢的声音轻缓惑人。
“我会怕什么!”
少年的声音亦是斩钉截铁,不含一丝犹疑。
“啊……”嗓音慵懒的使人沉溺,似乎引诱着人步步沉沦,“那你和温暮雪是什么关系?”
“我凭什么告诉你!”
“因为本君现在躺着,而你被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