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2 / 2)
馆外剑拔弩张,两军对峙,文锦却洗洗,就睡了。
操心无用,无需操心,若离必定全力以赴救自己,原因很简单,自己,是他请来广固的,若在广固被杀,若离必将闻名天下。
这个名声,他是不会要的,他的心气儿,比谁都高,原因也很简单,他的起跑线,比谁都靠前,他不仅想做皇帝,跟三皇子一样,还想做天地豪杰,征讨中原,青史留名!
若留一个父子联手,诱杀落难将军的名声,有点臭!
再说,如果若离都救不了自己,那自己,可能真的该死!
这一晚,睡得很香,醒来的时候,床边无人,四周寂静,晨曦映着窗纸,朦朦胧胧的。文锦吃了一惊,忙翻身坐起,难道,人都被带走啦?
推开房门,不由笑了,芳菲馆虽是青楼,一样黎明即起,洒扫庭除,伙房,飘着饭香。
盈盈双手叉腰,站在人字形楼梯的平台上,气势如虹地指挥打扫,只是,声音轻的,像入室盗窃一样。
听见楼梯响,盈盈瞬间扭头回望,脸上,温柔幸福,浅浅的微笑。
旁边,另一扇房门闻声而开,丝丝,款款走出,来到文锦的房前:“公子早,奴家扶公子下楼,吃饭。”
语气如歌,吹气如兰,清晨的女子,如朝露一样清新,男人的一天,邂逅女子,才算正式开始。
丝丝挽着文锦右臂,像娘子挽着郎君,迈着猫一样的步伐,缓缓向楼下走去,胸口,贴着文锦胳膊。
文锦试着加速、减速,急停、急起;丝丝,如系了安全带,始终伴在他身侧,仿佛练过冲虚步伐。
来到平台,盈盈,眼神慌乱、无措、怯!
侧身,要让路给她二人,文锦伸出左臂,轻搂她腰身,慢慢走下楼梯,笑道:“一起吃饭,侯平,过来,一起。”
盈盈慌乱无比,心中如有小鹿撞过,粉黛未施的脸上,红晕阵阵,大堂的小厮万分奇怪,盈盈姐,也会脸红?
侯平擦着桌子,正在感慨,为什么有的人,处处是巅峰,有的人,他娘的,就是一根烧火棍!
听文锦叫,忙把已经透亮的桌子,又擦了一遍,笑道:“我让他们把饭摆出来。”
“昨晚,让大家受惊了,文锦在此赔罪。”饭罢,文锦双手抱拳,团团一揖。
“嗨,女人有什么见识,都躲进房间了,我,还算有点眼水,公子在房中安睡,我就知道肯定没事,跑到门口瞧了一夜热闹。“
侯平剔着牙,得意洋洋,那是!此乃人生难得的一次壮举,不吹白不吹,平日,别说见左丞相,见大千岁,就是展风飞偶尔来一次,自己都不敢正眼瞧一瞧,这么说来,老子也算开了一次朝会。
文锦看着侯平稀疏的牙齿,宽大的齿缝,不禁诧异,这牙,还用剔?
“嗨!”
侯平突然猛拍桌子,桌逢里的芝麻,被震出几粒,顺手,塞嘴里吃了。
芝麻,不会塞牙!
“展护卫哪像个朝廷大臣,就是一个泼皮,大千岁走后,左宗若便要硬闯,展护卫狞笑一声,娘的,笑得瘆人!把衣服一脱,光着膀子,大吼一声:‘想进芳菲馆,除非大千岁下令,否则,踩着老子尸体过去!’”
众人不禁神往,想象展风飞光膀子的模样。
“左宗若被震住了,展护卫身上,密密麻麻全是刀伤,他却一扭头,笑着对我说:侯平,他娘的,给老子上一桌酒菜。”
侯平假装咳嗽,顿了一下,轮到自己的戏份,得让众人细品。
“你,不是吓得尿了裤子?”
瑕疵,往往最吸引人,丝丝看着侯平稀疏错落的门牙,觉得恶心,却偏偏挪不开眼,赶紧嘲笑一句,趁机,眼睛回到文锦脸上。
“胡说,那是激动!你不懂!”侯平高声辩解,唾沫四溅。
盈盈,皱了皱眉,
丝丝,抬起衣袖,擦脸。
“展护卫就着酒菜,对左宗若狞笑道,看见了吗?这道疤,他指着左臂上一道疤痕,炫耀道,当年随大千岁,千里堵截文锦将军,文锦在大千岁胳膊上划了一道口子,大千岁坠马,我,亲自抢回来的,大千岁与文锦将军,惺惺相惜,互相放了对方一马,那是何等峥嵘的岁月,你们,当时在干嘛?”
侯平咽了一口唾沫,继续道:“展护卫说完,吞下一大碗酒,叹了口气又说,这道疤,算文锦将军送的,还有这道,来,你走近点,仔细瞧。”
侯平自己都笑了:“左宗若真听话,竟真的走到展护卫身旁,坐下仔细瞧,咱,多机灵,赶紧给左护卫也倒了一碗酒,他二人竟对饮起来,左丞相气的,脸色铁青,可有什么办法?总不能真的杀了展护卫吧?”
文锦也笑了,展风飞,看来并不是软蛋,还算有勇有谋。敢在丞相跟前耍青皮,不是纨绔子弟,还真没这胆,便问道:“后来呢?”
“后来,”
侯平扑哧一声,空中,唾沫一片。
盈盈,往文锦身边靠了靠。
丝丝,口中干呕一声。
“等刀疤数完,大千岁就回来了,大千岁,那真是大千岁,那派头,跟皇上一样,左丞相见大千岁回来,什么都明白了,赶紧跪下请罪,说自己孟浪了。
大千岁真是仁慈,竟一把扶起左丞相,还叫他老师,说都是为了朝廷,以后还要多多仰仗老师,大家握手言欢。
展护卫见大千岁回来,也不骄傲了,衣服一穿,老老实实跑到大千岁面前,叩头缴旨,嗨呀,公子你说,咱,算不算也开了一次朝会?“
侯平用一个反问,结束了自己的演讲。
反问的好处,话题不会就此结束。
“算!当然算,我开的朝会不计其数,没有你威武!”文锦仰头大笑。
仰头的好处,唾沫,不会乱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