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承家产进度84%(1 / 2)
沈长明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在医院的病床上,在离病床不远的地方还坐着一个无比熟悉的男人。
江淮安看见对方醒了也没有多意外,而是将手上削好的苹果放在床头,“醒了?”
沈长明环视了一圈周围的环境,浓墨般的长眉微微皱起,似乎在讶异自己为什么会在医院里。
此时办好所有住院手续的高助刚好从门外走进来,看见对方总算清醒了连忙走上前道,“先生,你总算是醒了。”
沈长明没有立刻接话,而是揉了揉发紧的太阳穴,沉声道,“我这是怎么了?”
“急火攻心而已。”江淮安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看着他。
他方才收到高助消息的时候就赶过来了,自然也看见了会诊的全过程。
高助是在纠结许久之后才选择打电话给江淮安的。
当时失态紧急,需要联系紧急联系人。沈长明的母亲英年早逝,父亲又被他亲手送进监狱。
自家老板这人一颗冷心,烦躁时也只会只身一人静静喝酒,一个好朋友都没有。
唯一说得上关系尚可的也只剩下江淮安这人。
事实上,江淮安和沈长明的关系并不算好,甚至在某些时候可以称得上是恶劣。
不过是江淮安单方面的恶劣。
早些时候沈长明作为新贵在整个圈子里炙手可热的时候,唯有江淮安对他爱搭不理,甚至有时候明明公司所在的领域都不一样,但偏偏对方还会来抢沈长明手上的单子。
而一向睚眦必报的沈长明这时候都会选择视若无睹。
两人的关系就维持着这样诡谲的和谐。
这也是高助会选择把沈长明住院的事情告诉江淮安的主要原因。
沈长明低垂着脑袋,平日里被发胶固定住的额发落在光洁的额前,眉间的乌发被做噩梦时分泌的冷汗打湿,湿漉漉地贴在额角,看上去异常狼狈消沉,活脱脱一副路边流浪的大狗模样。
江淮安注视着面前的沈长明,看见对方这副可怜吧唧的模样,心里五味杂陈。
曾经那个被自己摁在地上揍的少年此时已然变成大人模样,有着和自己一样宽阔的肩背和与自己媲美的财力以及地位。
这样的沈长明已经有能力去保护江橙橙了。
但沈长明却好像陷入了一个找不到出路的困境,站在离江橙橙最近的地方,却迟迟不敢伸出双手。
对这样的沈长明,江淮安感觉到十分纠结,一方面是他不希望自己家的白菜就这样被野猪拱了,另一方面则是……
沈长明这一路走来的辛苦以及惊险他都看在眼里,对方对江橙橙的那份爱意有多深他全部一清二楚。
目前看来,沈长明确实是江橙橙最好的那个良人。
江淮安正支着下巴仔细思考的时候,就听见那个躺在病床的男人把高助支了出去。
一瞬间,偌大的病房里只剩下沈长明和江淮安两人。
江淮安看见沈长明那张煞白的脸,心里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他下一秒就听见对方开口涩声说道,“她全想起来了。”
江淮安一听到这句话,整个人就被牢牢定在椅子上,未动分毫。
他的脑子已经宕机了。
江淮安想到自己这三年以来对江橙橙提问时的隐瞒,感觉大事不好。
按照江橙橙以前的性格,这一场父女大战怕是在所难免。
江淮安沉默片刻,才问道,“什么时候的事情?”
沈长明没有犹豫,把方才发生的所有事情简要叙述了一遍。
起初江淮安听到何杰的事情的时候整个人就像是一只炸毛的大猫,差点推门而出就直接去找人算账。直到听见江橙橙把别人车砸了的时候,原本紧皱着的眉头才微微松动,稍微舒缓些许。
听完整件事的起因经过结果后,江淮安依旧靠坐在沙发,望着失魂落魄的沈长明,径直问道,“所以现在呢?”
沈长明的长睫颤了颤,眼前又是江橙橙那张梨花带雨的脸,心头又是一阵揪痛,“我……不知道。”
沈长明虽然平日里让着江淮安,但不代表着会在对方面前露出这种脆弱的神色。
江淮安瞥了对方一眼,想了想前因后果,霎时间看出了这人内心所有的畏惧。
他不留情面地一语戳破,“你在害怕什么?”
“害怕橙子因为这些事情就不喜欢你了?”
江淮安莫名想到了自己和孟涵的过往,脸色一暗,那双桃花眼里带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暗色,继续道,“如果是这样的话,你倒不用担心。”
“橙子忘记这些事情这么多年了,但每年都眼巴巴地想要回c国,你觉得她是因为谁?”
沈长明没有开口接话,但他对这个问题的答案心知肚明。
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他才愈发感觉到难受,尤其是刚才江橙橙眼里透露出的受伤,就像一块巨大的石头,压的他无法喘息。
江橙橙说的没错。三年的时间太长了,他们各自走在永远不会交集的路上,就连每天抬起头看见的月亮都不是同一轮。
哪怕他一直无声地陪在对方身边,但江橙橙却毫不知情。
无声的爱意虽然浓厚深刻,可终究是属于一个人的。
正如江橙橙所言,因为他的一时决定,他们失去没有彼此的三年,三年后的他们变化巨大,不再是最初那个在街角一起看雨的少年少女了。
江淮安在某些程度上和沈长明是有一定的相似的,他自然能猜得到对方心里的耿耿于怀和纠结之处。
他原本不想继续管这件事的,但在他的视线瞥到对方手里一直紧紧握着的粉红之星,还是忍不住回头继续道,“橙子觉得现在的你们和过去的不一样了,但那又怎么样?”
“只要你让橙子见到现在的你和三年前的没有什么差别不就可以了吗?”
“真正的爱是可以穿梭距离和时间的。”
沈长明感觉原本混沌的脑袋好像被人打了一拳,两耳一阵嗡鸣,先前的怀疑和伤感在此刻顿时消散。
沈长明三年前没有打算离开江橙橙,三年后也不会这样做。
他一边深受前世对江橙橙愧疚的折磨,一边又因为此时江橙橙的话感觉到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