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公主为什么要远嫁和亲。(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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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南初的脸上被毛笔戳黑,他笑着用衣袖擦拭着,“父亲,儿子从未这样清楚过。”
伏闵其又把纸揉成团朝他砸过来,“伏南初,你再这样折腾,为父也只能将你囚在渡京。至于燕北,你这辈子都别想再去。”
伏南初抖抖肩,“随父亲了。”
他抬脚,再退回,“父亲可以回燕北试试,看看燕北军听不听您的使唤。”
“南初......”
伏闵其喊住他,“为何是林秉生的姑娘呢,你知道他是太后的人。他的吏部尚书若没有太后保他,这个位子早就是咱们举荐的人在坐了。陛下登基多年,实权多在太后手中。你知道陛下太后私底下的较量,咱们是武官,行事要小心。你如此执拗,你以为陛下会同意你与林家定亲。”
伏南初没回头,迈过门槛出了书房。
伏闵其自是知道他这个儿子是什么脾气,七岁开始,他就像是变了一个人,杀伐果断,且看似事事顺从他,却是事事忤逆他。
好像偏偏故意与他作对。
在外领兵出征,他们父子俩意见从未和过。他还不是燕北王之前,有一次在燕南战事上,伏南初甚至都敢违背军令,私自带人抄近路围剿敌军。
而且还绕过他,集合全军。
伏闵其一觉睡醒,燕南战事已经结束了。
那时候他就意识到伏南初的忤逆了,却从不敢声张。
领兵出征,最忌讳的就是武将违背军令。伏闵其都不敢告诉渡帝燕南一事,但他还是急上折子解释了此事。
渡帝在战事上很大胆,他见伏南初有勇有谋,又觉得伏闵其有些拘谨,于是在他十三岁那年,把收复燕北要事全权给了他。
伏南初用三年打下燕北,自此镇守燕北,与它紧挨着的云朝六地更是害怕坐镇在他们对面的燕北王。
伏闵其守燕南。
父子二人自此割据为将。
伏闵其思来想去,他骑马狂奔进宫,面见渡帝。
渡帝一听,在尚书房笑的合不拢嘴,“南初这是长大了,你这个父亲也拿他没辙了。也罢,既然他想定林家幼女,那朕就赐他这门亲事。”
伏闵其不解,“可是陛下,林秉生是太后的人啊。”
“伏老啊,朕与太后僵持多年,如今战事安稳,只剩下一个云朝六地,朕也急需要一个借口与太后缓和关系,”渡帝揉揉肩,往殿门外挪,“伏老,南初长大了,有些事不能太违背他的心思,更何况这还不是旁事。既然他要定林家这门亲,那朕就顺坡下驴,准了他。也让太后那边高兴高兴,毕竟,朕与太后,也是时候缓和关系了。”
“陛下,微臣斗胆问一句,陛下要用林家,去钓赵铮大人?”
渡帝点头。
“可据微臣所知,南初所求之女,并非赵铮大人的亲外孙女。”
渡帝:“正因为不是亲的,才最恰当。赵铮是渡国太傅,他名义上是辅佐朕的大功臣,实际背后处处辅佐太后,将朝堂上的事,事无巨细的告诉太后。他是太后放在朕耳边最长的一根线了。太后膝下只有朕这一个儿子,朕实在不懂,赵铮忠心耿耿,到底所图何事。朕是想缓和关系,可朕偏偏不抬举他赵铮,燕北王既然要定王妃,那就定一个与他赵国府看似有关联,实则无关联的林家幼女。”
伏闵其听懂了,“陛下的意思,是要给赵大人一颗甜枣,可惜这枣掉在房梁上,赵大人还吃不到。”
“正是此话,他们钓了朕这么多年,如今也该轮到朕来钓钓他们了。”
“是。”
伏闵其心里隐隐害怕。
太后和渡帝较量,他和伏南初,又何尝不是权术下的棋子呢。
渡帝要用林家缓和关系是其一,其二是想伏家与林家互相制衡。
伏闵其晌午回府,他喊来高嫣,“嫣儿,这些日子家里许是要忙了。你与我都给儿子定过亲事,这些事复杂规矩多,你与母亲商议就是。我去道观问个吉日,这些日子好好筹备,去给南初定亲。”
“这么急,是谁家的姑娘?”
“林秉生大人的幼女。”
高嫣有点不敢信,“可是太傅赵铮大人的外孙女林矢箬?”
林秉生叹气摇头,“那逆子要定只有八岁的庶女林矢屿!”
高嫣心里觉得不妥,但她很知趣的再没往下问。
伏府南院北肃阁,伏南初在伏老太太处喝着茶。
伏老太太比起林家老太太她家年轻许多,好像比林老太太小十几岁,没有白发,还爱穿渡京时兴的纹样和布料。
伏南初与老太太下了三盘棋,走第四盘时,他等到了前院下人的传话,“老太太,老爷从宫里回来了,说林家有喜事,让老太太和夫人多上心,等吉日到了就去林府定下来。”
老太太笑着落棋子,“看来你还真有这个本事,让你父亲吃瘪答应了这事。”
“哪里是父亲答应啊,”伏南初跟着落下棋子,“陛下太后较量多年,陛下一直都想缓和关系,刚好,孙儿的事正和陛下心意了。”
“那你也就放心能去燕北了,”老太太眼神示意他,“你放心,你的准王妃,我这个准祖母会替你照看的。”
伏南初很随意的点头。
老太太再问,“不过我问你啊,她才八岁,你到底是怎么确定,要定她的。我与别家老太太可不一样,人家都是养花种草的,我就爱逛爱玩,这些年也听过不少事,就你说的那个林矢屿,她好像不受林家待见,外头人也都叫她林十八。捕风捉影的事听多了,也习惯了。”
伏南初:“孙儿看她可怜,无依无靠的,给她给身份也是怜悯罢了。”
老太太楞住,“就只是怜悯?”
“是,再没别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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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叹气,“唉,可你定了她,等她长大,这可是要陪你过一辈子的人。”
“那没准。”
伏南初一笑。
老太太看出他的淡定,她估摸着,或许他有别的打算。
伏林两家定亲一事传至宫中后,洛苡乘轿子出了玉和门。
淳皇后拦都拦不住。
她在伏南初常去的几处小憩栈等了他一日,不见他去。
洛苡再回宫中,不顾淳皇后阻拦去了慈宁宫,“皇祖母,母后不知孙女心意,皇祖母可是看着孙女长大的。伏南初为何不能与孙女定亲。当初伏家传出要给南初哥哥定亲,父皇还说,会考虑孙女的啊。”
太后插花,手险些被花刺扎到了,“你与伏家儿郎,决不能在一起。”
“为何?”
洛苡眼泪汪汪的看着太后,“难道,因为孙女是公主,以后要和亲?”
太后小声呢喃,“不单单是这样,不单单是这样啊......”
她拽起洛苡,“你与伏家儿郎,原也没缘分的。孩子啊,你是你父皇仅剩的最后一个女儿了,是咱们渡国唯一没出阁的公主。燕北燕南一带,尚有云朝六地未曾收复。此六地已为云朝,连藩地都不算。如今也只能待我渡国辽阔,再一举拿下了。让藩王归顺,让他归属渡国的根本,就只剩和亲这一条路。”
洛苡怯怯的不敢抬头。
云朝六地,粗鲁蛮夷。
她怎么会嫁去那种地方呢。
“皇祖母的意思,是孙女只能和亲,而且还要去以后渡国铁骑一定会踏平的云朝六地,”她咬破了嘴唇,“那然后呢,等渡国铁骑踏入六地,孙女是不是也会被父皇,会被自己的母国杀死。若是孙女生了孩子,孙女的孩子,以及孙女的血亲,都会被母国杀死。”
太后把她紧紧抱在怀中,“孩子,生在帝王之家,你的命数,从一开始就定了。伏家儿郎与你没有缘分,往后若是难过了,就把他当做是自己哥哥,惦念就好。”
“他......可以当你哥哥的......”
洛苡长吁气。
其实来时她已经心灰意冷了。
她爱慕伏南初,并非是爱慕他的地位,他的容貌。
而是爱慕他没有被困渡京的灵魂。
他能去往燕北,能看辽阔草原,能吃肉,能看到草原的月亮。
而她,不过是被困笼中的金丝雀,抬头是四方的天,放眼望去宫门红墙,了无生趣。
幼时看到他骑在马背上进宫,“他是什么人,可以骑马进宫门?”
宫女就说,他是伏南初,在外征战的武官进宫都可以骑马。
哇。
她真的好羡慕。
她幻想跟了他,嫁给他,离开渡京。
跟着他去往草原,去燕北。
马背上驰骋,飞奔。
大口吃肉喝酒。
而如今,这些所有,都成了奢望。
和亲和嫁伏南初都是逃离渡京的路,可前者是换牢狱继续,后者是夫妻齐心。
她又何尝不知自己的命数就是和亲呢,她平日里嘻嘻哈哈的闹腾,爱玩。何尝不是为了让自己看着傻傻的,能躲一年是一年呢。
可她现在又明白了,什么傻不傻的,根本没人在乎。
她父皇等的,不过是她的年龄,无所谓长没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