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失了精血(2 / 2)
精血可不是寻常之血,非心头,眉间不可。取时以利器刺破中指指尖或者眉心,以灵力逼出略带鲜色的便是了。
精血是人体血液之精华,精血流失,人体顿时便会困倦不堪,萎靡不振。而方凌在取血之时,硬生生地多逼了几滴出来,只把秦相何逼得额角冷汗涟涟才算作罢。
幸亏取血之前硬是要他坐于卧榻之上,此时他只觉一股强烈的睡意袭来,倒头便睡,一觉睡到翠云嫂子叫他吃晚饭方才多少缓过一点劲儿来。
晚间,因为隔壁周氏接济,饭菜比前几日略显丰盛了些,难得的还见了荤腥。可便宜了方凌,一双筷子辗转跳跃地比前两日灵动了许多。方长清照例因为明日法事斋戒只能眼巴巴地看着,而秦相何却是恹恹的依旧没什么精神。
翠云嫂子有点担忧地问道:“相何这是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秦相何蔫蔫地答道:“最近身体还真是越发地不济了。下午道长因为明日法事让凌姑娘来找我取了几滴血,没想到睡了一下午还没缓过来。”
方长清正味同嚼蜡地看着一桌好菜不能动筷,却不想听见秦相何说自己取了他的血,一脸懵懂地看着他,“哦?我何时要血了?”
秦相何闻言,诧异地看了方凌两眼。方凌感受到空气中两道火辣辣的目光,连忙夹了一筷子肉放到秦相何碗里,贴心地说道:“哥哥连日劳顿,赶紧多吃点,补补身子。”
方长清和翠云嫂子闻言都是一愣,彼此相互交换了一下眼神,均是觉得方凌今日十分古怪。对秦相何不但称呼变了,更不知何时这般亲近了。
方长清突然想起今日在房间的对话,不禁有些警觉起来。秦相何人倒也不坏,只是大了方凌这么许多,虽也算得上有田有地,但到底没有什么正经营生。光长得好看有什么用?这闺女养得也未免太傻了,必须让她赶紧悬崖勒马才是。
第二日,卯时一到,便由秦相何代冬儿作为大孝子在坟前烧纸燃香,行了三跪九叩之礼。方长清身着黄色道袍,脚踏云靴,唱诵了一段经文后,便着人动土了。
因为此地常年阴气聚集,泥土松软,不到半个时辰便已经挖到棺木。随后几个帮工又将棺木周围的泥土慢慢刨开,黝黑的棺材便显露出来了。
因为下葬也不过几个年头,虽然泥土潮湿,但那时秦家也还有些家底,棺木都是上了漆的上等木料,所以倒未见如何破败。
方长清着秦相何在墓井四个角上各上了一炷香,烧了纸钱和草剂子,便让工人拿了撬杠开棺。谁知这一撬之下却觉那棺木犹如金刚所制,几个壮汉卯足了劲儿,眼见撬杠都压弯了,那棺材盖却是纹丝不动。
如此折腾了一番,眼看快两个时辰过去了。方长清心急如焚地跳下墓井,检查了一遍棺材,也未见着什么异常,就是离得近了些感觉格外的冷。
方凌也凑近看了看,小声对她爹说道:“我见这棺材上阴气缭绕,似是从里面发散出来的。”
方长清恍然大悟,原来此地聚集方圆几里的阴气几年来尽数被这棺材吸收了,棺材内部阴气太重,将棺盖给牢牢吸住。此时动用撬杠怕是枉费九牛二虎之力也不一定能撬开。
最有效的办法是用凿子将顶盖开个孔,将内里阴气散一散,内外一流通,吸力消失了,棺盖自然也就容易打开了。
工人将顶盖凿穿之时,果然听得“嗤”的一声,犹如皮球泄气一样。方凌见那孔洞中一股强大的阴气喷薄而出,急忙招呼工人躲避。随后又接连开了四五个孔,里面的阴气总算散得快了一些。
一众人此时干着急却没什么办法,只能就地坐了抽着闷烟坐等阴气散尽。
秦相何今日比昨日好了一些,但看起来依然有些无精打采的,方才坐下便打起了瞌睡。方凌百无聊奈地拿了纸钱叠纸鹤玩儿,黄色的纸鹤飞得东一个西一个的。
正待方凌起身拾起较远的一个纸鹤时,忽听那边秦相何大叫一声翻倒在地。那叫声十分恐怖,像是极度惊吓之后又被捏了脖子一样,声线细而尖厉地硬挤出来一般,瘆得人凭白生出一身的鸡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