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再等等(1 / 2)
长信殿,
书房,太子和一干幕僚正在议事。
他身后,一道黑影悄无声息地出现,一板一眼地将最新情况跟自家主子禀告:
“益王昨日傍晚去了谢府,深夜才归,今日又去了西市的醉和楼。”
说完,黑影瞬间便消失不见,仿若从未出现一般。
饶是已经多次见识到殿下身边第一密探出神入化的实力,幕僚们也心惊不已。
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抚着花白的胡须,浑浊的老眼里却闪烁着亮光:“益王最近很是活跃啊……”
另一人道:“陛下将谢氏的女儿赐婚给了益王,便是给了益王底气。”
谁不知谢氏是中立之家?
宫里的德妃谢氏育有四皇子,文武双全,过两年也要及冠了,可即使太子平庸,这对母子包括上京谢氏在内,却始终恪守本分,从不参与夺嫡之争。
而丽妃所生的三皇子,也就是益王,自小聪颖非常,天赋异禀,故而从不服太子,认为对方只是恰好托生到了皇后肚子里罢了。
皇家虽有立嫡立长的规矩,却也有无嫡立贤不是?
如今陛下却走了一招所有人都看不明白的棋——
将谢氏这一辈的嫡女,赐给了益王为妃。
要知道,益王之母丽妃,出自吴家,和陇西李氏关系向来不错,当初丽妃能平安产下三皇子,也和太后有着不可分割的关系。
“陛下走这一步,老朽倒是没怎么看明白。”
“确实,此时将皇子和世家绑在一起,似乎不是明智之举。”
“或许陛下有其他打算,只我等无法勘破……”
坐在上首的太子摩挲着手中的茶盏,等众人你一句我一句说完了,才开口道:
“谢锐是个聪明人,谢氏和吴氏怎么都走不到一起,说不定父皇只是随手点了个鸳鸯谱。”
他最后这句话说的倒是真心的,但想也知道别人不会信。
擅谋者,哪怕一件小事,也要剥丝抽茧,细细琢磨半晌,尤其是他父皇在这么个时候下,这么一道圣旨,很难不让人深思。
也就他知道谢锐是父皇的人,所以才有那般大胆的猜想。
想到谢锐的女儿,他脑海里突然浮现了一颗低着头在他胸前的毛茸茸的脑袋和一双滴溜乱转的杏眼……
“正是,谢氏有谢锐在,倒也还算安分。”
“嗯,谢锐乃天子伴读,又有同门之谊,可暂且放心,但人心难测,也许小心提防……”
“还是白老考虑周全,我等自愧弗如啊!”
“……”
几个人将如今上京和各世家的形势细细捋了一遍,又商讨了一下东宫最近的事宜。
最后,太子殿下沉声道:“益王那边先盯着吧,暂时没什么大事,但是范阳那边要抓紧了,再过一月便是端午祭天。”
想到范阳的人半个月前冒死传来的消息,太子面上向来的温润早已消失,只剩下一片狠厉。
到那时,他要范阳卢氏一族的献血祭天……
——
“你今日倒来得正好,快坐,尝尝白鹭新做的梨花糕。”
四月芳菲,各种果子树桃花樱花梨花争奇斗艳,陈福林院子里有棵桂花树,长汀殿地方大些,却是梨花和桃花居多。
今日,陈福林在绛福轩纠结良久,还是选择了来长汀殿看看。
她心里隐隐有些猜测,始终不得安宁,只有走这一趟才能安心,一进来就被人引到了后边园子。
却见崔侧妃不知从哪搬了把躺椅,坐在亭子外的小池塘边上,一看到她就忙叫她坐下,一边摆了个小案几,上面有两叠新鲜的糕点和水果。
“梨花糕?我倒是听说过,却是头一回见。”
陈福林坐在又给她加的座椅上,幸好不是躺椅,她坐不惯那个,在家里也就她祖母那样的老人家喜欢。
洁白的糕点,上面用桃蕊点缀着中心,精致剔透,一小块小块的,看着就让人口舌生津。
陈福林也没客气,捻了一块放入口中,然后就眯起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