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在谈什么(2 / 2)
被强迫时的耻辱感、无助感再次汹涌而至......盼着,却盼不来,他的口吻却不咸不淡。
宇夏一时哑口无言,“抱歉,是我连累了你。”如果不是她擅自离开颍州,留他一人,一切,不会发生。甚至,尽管她不愿承认,月家家毁人亡的原因也许真的和她母亲拉的仇恨有关。他曾经也是可以任性的贵胄公子啊。
月无嗔下鄂绷得很紧,极力忍耐着什么,沉默片刻渐渐柔和了面孔,他合上眼,“我没那么轻易被得手。”
刚刚失去的力量缓缓地回到身躯里,她其实不确定对方的话是不是在安慰她,但她不是会为别人耗费无谓情绪的人。宇夏认真地道:“我一定会让你报仇的。”
月无嗔牵了下嘴角,轻轻道:“好。”
“那个,秦觉明中毒了,这是他的血,你看看——”宇夏将一小瓶血递给月无嗔。
一只纤细的手颤巍巍地抬起来握住瓶子,宇夏一把将另一只手也伸进去,握住了月无嗔颤抖的手。
月无嗔的手潮热,宇夏神色颇带忧虑:“你要不先解决一下生理需求?”
想必是让他自己解决.....
月无嗔甩了甩脑袋,却甩不出眼中的迷离,手上是她柔腻的肌肤......
“啊这——”宇夏瞪目挑眉,惊讶地看到月无嗔咬住自己的小臂,很快血腥味散开来。其实如果月无嗔需要她帮忙也不是不可.....月无嗔的右下臂皮开肉绽,留下深深的牙印,血流不止。
眼神恢复清明,月无嗔道:“无妨。”人之所以异于禽兽者几希。
宇夏目露一丝心疼。
“秦大人之毒唯有卓向的解药可解。”
宇夏的脸色沉下来。
“解药我也可以配,但是有些药材比较麻烦。解毒丸能压制毒性半个月。半个月内必须一次性服用足量的解药才会无碍。”月无嗔又道,“宛庐花,就是去见秦邕时戊字房放的花,有助于摄魂术的施展。但是我也不知道卓基在哪里。那天我在更衣,他突然闯进来——”月无嗔不解,为何他未提前察觉一点异样,是因为外面都是他们的人,还是......
二人的目光瞬间对上,月无嗔脱口而出,“隐身符!”
“卓基有隐身符?”宇夏惊道,“隐身符不可多得。卓基用了此物可见所图非小。”
“目前还不确定。”月无嗔微微垂睑沉思,“我有一个法子。秦大人用追踪香泡发的水沐浴后,追踪香的气味就会长久地留在他身上,和他距离三尺以内的人都会染上此香。被染上香味的人又会传染给别人,旺仔能在千里内嗅出追踪香。如果有人跟卓基见面的话,就有找到他的可能。”
换班后宇夏回到秦府,将情况告知秦觉明父女。二人依计行事,于是旺仔出来散步散心。第二日,旺仔察到有一个带了追踪香的人在十里外的悦来客栈。于是旺仔出府去看,带来了悦来客栈的大肉包。
“他长得跟卓向一样吗?”宇夏蹲身问。旺仔点头。宇夏摸了摸它的脑袋,“做得很好,辛苦了。”正要起身却被旺仔轻轻咬住了手指。
“嗯?”宇夏耐心地看着。
旺仔发出“哄哄”的声音,焦急地希望宇夏能听懂它的意思。
“他在东厢房?”宇夏试图理解。旺仔脑袋摇得像拨浪鼓。
难道是卓基要离开?“我们应该冲过去找他?”
两条前腿放在地上,旺仔无奈地趴着,还是摇头。
卓基能控制蛊虫?“他在玩虫子?”
旺仔摇脑袋摆前腿,急得在房间里来回跑。
宇夏一头雾水,发愁起来,又猜测了三种情况,仍是对不上。
“旺仔,这事儿先缓缓,咱们先处理眼前的。”
悦来客栈。
“二公子,金姑娘给的。红瓶里是婆娑毒,蓝瓶里是真言散。”
卓基接过两个瓶子,对金如玉没有亲自来虽有遗憾,倒不甚在意了。毕竟,他见过了比金如玉容色更盛之人。
“她倒是大方,既是瞧不上我,估计也瞧不上大哥,竟愿意跟我们合作。”卓基的声音透出几分疑惑。
随从道:“母仪天下谁不想要呢?”
卓基释然,“得感谢秦老爷牵线,带上东西。”
随从带着一盒北珠,跟在卓基半步之后,去往泰平楼。泰平楼的伙计见是认识的人,便将卓基迎上秦邕所在地。
走近门口,伙计的手按上门,“烟”字从房内窜了出来。
随从立刻点了伙计的穴。卓基把耳朵贴到门上,秦邕在做什么生意?好生意的话他也要分一杯羹。
“上家换了,以后和这个人接头。”秦邕的声音。
“是。”另一个声音迟疑了一会儿,又道,“老爷,廉王转让生意,会不会是因为有人发现了这桩生意的不妥?”
“知道碧立烟致毒成瘾的人很少,许国更是几乎没有,怎么会有人知道?继续贩烟,不用慌。如果真有蹊跷,冷大人怎么会接手?把东西放到仓库里。”
“是。”
听到有人要出来的步声,卓基的随从给伙计解穴。诸葛益一眼看到伙计惊慌的神色,瞬间变了脸色,嘴角动了动,强自镇定打了声招呼,“卓公子。”
卓基颔首后他就走了,步伐有些急。
秦邕听到动静眉头微微皱起来,迎向卓基,眼角瞥一眼随从手中的盒子。“卓公子来找我直接来便好了,何必带东西?”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我刚到秦老爷就谈好了事。”卓基笑道。
伙计冷汗涔涔,出声不稳,“老爷,我先下去了。”
秦邕应了。
“卓公子请进。”秦邕一臂展开相迎,一手负于身后蜷缩成拳。
两边坐下,卓基开口,“秦老爷,此番多亏了你的帮忙,小小心意,不要推辞——”随从把盒子递上。
“卓公子客气,我却之不恭啦。”秦邕接过盒子的手发汗。
“秦老爷,跟你打听个事儿,世上真的只有一枚驻颜丸吗?”
“据我所知是的,而且已经被杨国的朝懿公主服用。”秦邕缓缓道,脑中转得飞快。
“朝懿公主是——”
“是杨帝的同胞姐姐,十年前就故去了,留下一女是为昭欣公主,一子是为永信侯。”秦邕嘴上说着,心里想着如何解决。
“公主之女不是郡主吗?”卓基疑惑道。
“杨帝与嫡姐感情笃深,又怜惜昭欣公主与永信侯年幼丧母,格外怜惜。”秦邕解释。
“女娃娃的爵位压在老子头上,这个驸马当得要说有多憋屈就有多憋屈,难怪他也活不长,”卓基嗤道,话锋一转,“秦老爷知道得挺多,看来跟杨国接触不少啊。”
“不过因为金家小姐,武林盟主之妹,是驸马的妾室,才知道一二罢了。”秦邕声音淡淡。
“朝懿公主肯定是个歪瓜裂枣,否则驸马怎么敢得罪颇得圣心的嫡公主!”
秦邕对卓基的幸灾乐祸不予回应,问,“公子怎么问起驻颜丸?”
“顷刻光阴都过了,老去风情应不到。吴公子风华绝代,怎忍岁月埋汰。”卓基眼睑挑起,摸了摸发冠,语态风流。可惜了,本来还想用驻颜丸给美人赔罪。
“秦老板,我来之前你在谈什么?”卓基眸中精光乍现。秦邕有点猝不及防,他好像被什么锁住了,心脏没来由的缩了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