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诗会(1 / 2)
小丫鬟问道:“李姑娘,您是想出去走走么?”
我道:“自然。你们世子爷忒没人性,我是个活生生的,不是死物件,他凭何要关我。”
小丫鬟上前,弯腰靠近乌木门,挡住我的视线,悉悉索索不知做了什么动作,门居然大开。她站在门侧,恭恭敬敬向我行礼,道:“李姑娘,世子爷是怕您出去吹了风身子更弱,他这是关心您,但世子爷也交代了,若姑娘想要出去走走,奴婢便随您一同去,还有这偌大王府里的奴婢仆人,皆会注意姑娘您的安全,您有事我们都要担责。”
我收回惊喜的眼神。
踏出门槛的脚又踏了进来,一屁股坐在床榻上。
萧暮雨交代得是好,只是这哪是“出去走走”的意思,这分明是“你敢出去走走么”的意思。
我道:“我不出去了。”
小丫鬟笑笑,问道:“姑娘真的不出去走走了么?不过也好,世子爷去给姑娘煎药去了,估摸着等会儿便来了。”
“他给我煎药?”
“是呀。”
“亲自给我煎的么?”
“是,厨房的小哥说的。”
我长吁一口气,叹道:“那他还是别来了。”
小丫鬟正疑惑我这话里的意思,门口便出现一抹身影,我抬眼看去,可不就是今早将将挨了打还要去煎药的大情种。
萧暮雨手中没拿折扇,倒是捧着一碗黑乎乎的药水。我盯着他的模样,背是微微佝偻了,待他靠得更近,我便能嗅到他身上的草药味,看来小丫鬟说得没错,萧暮雨确然是对我有些心思在的,只是,我想想如今不知身在何处的付观南,仍旧心头愁绪遍布,欲开口回绝他。
萧暮雨似是感知到我要说些什么,舀了一勺药喂到我嘴边,道:“有什么话等会儿再说,药已经晾好了,先喝吧。”
他这模样真是真诚。
再嗅嗅他身上的草药味,我还是吞下了要说的话。
药入了喉头便是一阵苦涩,我闷着头喝下,空碗递给萧暮雨,他接过后抽出一块丝帕欲来擦拭我的嘴角,我伸手一挡,慌张抽过胡乱擦了几下,丝帕不好再还于他,便塞在了自己手里。
“苦么?”他问。
“有些。”
“那我下回揣些糖来。”
我在心里腹诽,怎么还有下回呀?清了清嗓子,我道:“不必了,我身体很好。你今儿个是不是跟你那老父亲说要迎我过门来着,还挨了好一顿打。”
他不避讳:“是。”
我劝他,属实是苦口婆心了:“你要听老人言,方不会吃亏早眼前。你娶我这事实在是欠考虑了,两情相悦是为夫妻,我心不悦你,又何必强求。”
耳边一声惊呼。
胆子一点点大的小丫鬟听闻我这番话,吓得直打哆嗦。
“那你悦谁?”萧暮雨欺身上前,与我同塌而坐,面上虽然仍旧温和,声音却陡然冷了几个度,“臆想里的付观南?”
“那不是臆想。”
寂静。
迎接我的只有寂静。
倏尔,萧暮雨面上的温和卸下,眼睛眯起来,多了几分偏执意味,哼气笑了一声,一只手攥住我的手腕,道:“看来你还是没恢复好,那便在屋里多养几日,等你真正分清了什么是真实什么是虚无,我们再大婚,你且放心,我不怕等。”
我挣扎。
他的力气太大,挣不开,竟让我有了一丝惧怕之意。
待他盯了我许久,松了手后,我方发觉手腕已经淤青,血芝麻似针扎一样铺满。萧暮雨摸摸我的头,眼里已然没有了冷冽与狠意,温柔如同一阵和煦春风,顺了顺我的头丝,道:“天太冷了,喝了药便上床休息吧。”然后转头看向小丫鬟,“记得照顾好将来的侧妃,如果出了一点问题,你知道后果。”
小丫鬟又是一阵抖。
她呵腰行礼,一个没站稳,摔倒在地:“奴婢、奴婢……”
这一阵“奴婢”没说完,萧暮雨便起步离开了,只余小厮慌忙锁门。钥匙一抽,“当”的一声,如同牢狱大锁落地之声,空余绵长哀叹。
我深深呼了几口气。
转头,小丫鬟仍旧僵硬地趴在地上,这般同病相怜,我禁不住道:“他是不是个疯子?”
我不说话还好,这一说,小丫鬟倏尔再忍不住,惊恐出声,嚎了几声,涕泗横流。
唉。
真愁人啊。
——
手腕上的淤青几日才好。
萧暮雨自那日离开后,便没再来过,我则日日琢磨着如何能使出法力,逃出生天。
每每我作手势调理内息时,小丫鬟看我的眼神都带了些怜悯色彩,似乎我是个得了失心疯的女子,神神叨叨,病入膏肓。
结果,法力尚未恢复。
萧暮雨又来了。
这一次,他穿着洁白衣裳,竖起头发戴上发冠,英俊相貌一览无余。来了便关心我的身子骨,问我这几日修养的如何,显然又变作了温润如玉的公子模样,连支使小丫鬟时的口气也软了许多,当真是一阵东风过,千树万树也开了花儿。
他伸手要牵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