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齐心布善(1 / 2)
吩咐完注意事项后,风急火燎地,孟望舒拎着孟曦飞奔回家,开门的小伍还以为见了鬼,揉了揉眼睛看看天色,这天都还没暮色,怎么大小姐就打道回府了?
“小伍,快去吩咐厨房熬粥,所有的锅都用上,再把厨房里余下来的米面馒头什么的干粮都带去城门口,绯樱会在那里等你们,你们听她的安排便是。”
“是。”也不问缘由,小伍恭恭敬敬地作揖,转身便往后院厨房跑去。
“小......小姐......呼......呼......你慢点,我跑不动了......”孟曦大口大口喘着气,只恨自己天天陪大小姐上蹿下跳的,还是没能像大小姐一样身轻如燕,来去自如。
“亏得你吃饭顿顿不落,怎么身子骨比我表姑姑还娇弱,我先去内院找表姑姑了,你若是跟不上来,就在房里等我回来。”孟望舒拍着孟曦的背顺了两口气,便不再等她,快步跑了进去。
孟望舒的表姑姑也就是孟府的二夫人,在偏厅饮茶赏花坐了许久,刚准备回房里准备小憩。
谁知碧轻刚推开门,差点撞上迎面想冲进来的孟望舒。
“啊!大小姐!您没事吧?可伤到哪儿了?”
“舒儿?”二夫人闻言,拍拍挡在门口的碧轻,“什么事这么火急火燎,看你跑的,哪里有半点大家闺秀的样子。”
“表姑姑,”孟望舒一手叉腰一手扶着门框,长舒了口气,“我这刚从表姑姑房里跑来,哪儿都找不到您,可急死我了。”
“快进来喝口水,坐下说。”
门口灌风,吹得二夫人的狐狸披风针芒瑟瑟,孟望舒担心她受了风寒,便乖巧地进来,再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万花楼内发生的事。
“那依你的意思,禀报国君的消息可能传达不到,便由我们孟府先接济着,把东边的粮仓放了赈济难民吗?”
“表姑姑,我已经先让府内余粮先行一步,至少......能保住多数人今晚的命。”
二夫人沉默温良的杏眼望着孟望舒,孟望舒心里相信,她不会不同意,只是时间不等人,便接着道:“表姑姑,难民多是妇孺老幼,只为了活一条贱命,若是......”
“舒儿,”二夫人轻轻开口,打断了孟望舒的下文。
“舒儿,我岂是见死不救之人,”二夫人难得地笑起来,一双温婉的眉眼弯弯,轻轻摸着孟望舒的额发,“莫要说这府上现在由我主事,便是你父亲回来了,也是要与你一条心的。”
“只是,你还年轻,行事太过仓促,东边的粮仓也不是最好的选择。”
孟望舒的眼睛亮晶晶地眨巴起来,“那表姑姑您说,您怎么安排,舒儿便怎么做,一切都听表姑姑的。”
“舒儿你想,东边粮仓虽近,但若想要运往城外,必须从城内中鼓大街穿行,引人注目不说,若是被下令扣留,那岂不是白费功夫,”二夫人把玩着茶杯,葱白的指尖浮不出一丝血色,只依着红艳艳的蔻丹才能显出些许生机。
指尖轻点半凉的茶水,以指为笔,以布为城,寥寥几笔,二夫人便在桌上绘出简略的城道。
“你看,咱们崇阿东边近海,全是口岸经商重地,这东边内外都无最好的路线。依我之言,还不如择西边的粮仓,绕城远行,纸上虽远,但一路平坦无碍,时间不会等太久,即使再慢两个时辰也能到城门口,而且这批难民不是樊柯来的吗,这路上极有可能遇到半路放弃的等死之人,能救一个是一个。”
应是许久没说过那么长的一串话,二夫人气虚不足,微微喘着气,指尖红红的蔻丹停在城门的点位上,濡湿的绛紫色更加深沉,似墨未浓。
孟望舒忙给添了新茶:“表姑姑歇一歇吧,舒儿知道了,这就差人去办。”
“放粮不宜多,一日一日的来,免生事端。”
“舒儿明白,表姑姑快回房休息吧。”
孟望舒目送着,一直等到她的身影消失在回廊,这才离开偏厅,一路快步回到自己房内,孟曦已经在等着了。
“怎么说怎么说?夫人定然是同意的吧?”
“那还用问,表姑姑这些年因为大哥的事情一心向善,念佛吃素,救济流民这等积福的事又怎么会阻拦。”
在外人眼里,孟府二夫人一辈子在孟府,吃穿不愁,郎君如意,儿女绕膝,可谁知,那一年四季被裹得厚重,实际单薄的背影,早在孟家大少爷孟苍清被诊断出有先天性心疾时就垮了。
那年孟苍清八岁,发病时谁也没想到会是心疾,连医生都没来得及诊脉就断了气的人,却被路过孟府的一位散医所救,奇迹般地起死回生。没有人知道那散医的来历,只知道姓杜,而且分文未取,走时还另外给了二夫人一个锦囊,叮嘱再次发病才可打开。
所幸大少爷此后十二年再没犯过,不知是那神丹妙药的功劳,还是二夫人整整十二年的祈福感动了上苍,而那锦囊,现在也被二夫人当命根子似的存着。
“那现在怎么办呀?大小姐?”孟曦凑到跟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