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金瀚书院(2 / 2)
姒紫紧张地吞了吞口水,莫名被这个氛围给唬住,细若蚊呐地补上了后半句话:“没......刘先生他没跟上来......咱去哪儿啊?”
孟望舒回头一看,刘通果然不见了踪影,书院里又不能叫喊,三人蹲在花丛边,忽然像没头苍蝇一样安静了下来。
“要不咱回去了?让门口的侍卫给刘先生说一声就行。”澄梦叼着一根草百无聊赖,活像个地痞流氓。
姒紫一手抱着膝盖,一手去扣石子路上的鹅卵石,还在为不能正常说话而憋屈。
“这才进来多久,贾度那家伙肯定还没走呢,现在出去岂不是又得碰上他,我才不要,”孟望舒的脸皱成一团,实在不想再被贾度膈应一次,“走吧,我应该还记得路,咱们先去看看院长大人。”
三颗头忽得从花丛中探出来,把一个刚巧经过的学生吓得不轻,浑身一抖,尖叫还没发出声,就被已经有经验的姒紫捂住。
孟望舒满意地点点头,真是孺子可教也,若是当年自己也有这么机灵,得免去多少罚啊。
可这一幕落在那学生的眼中,可能像极了入室抢劫不成,反倒要杀人灭口的魔头,一张嘴就是狠命一咬。
姒紫吃痛地嗷了一声,澄梦拦得住一个拦不住一双,那学生挣脱了桎梏之后,气如洪钟地惨叫出声,怕是连院外的贾度都能听的一字不差。
“老师!!!救命啊!!!”
这下可好,除了教习先生,整座书院的人都知道了,上课的老师戒尺拍烂了都止不住学生们看热闹的心,一个个纷纷挤在窗户前,想要看看是谁这么大的胆子,敢在课堂时间捅这么大的篓子。
孟望舒和澄梦对视一眼,已经有预感接下来的画面了,时隔多年,他们两人还是功力不减,成功地再次将书院闹翻了天。
姒紫还想着补救,可那学生嚎啕不已,直到见教习先生赶来,这才堪堪停了下来。
“完了......大小姐......咱回不去了......”澄梦一脸麻木,眼睁睁看着那位教习先生走近。
孟望舒心里一凉,既然澄梦都这么说了,那来人肯定是她了。
果然,孟望舒抬头一看,那手执乌木戒尺,面冷似七月寒冰的教习先生,不是全院最严厉的厉痕是谁?
过了这么些年,孟望舒对书院印象最深的,恐怕除了那些条条框框的规矩,就是厉痕的冷面无情了。
澄梦也算是领教过的,上次唯一一次来书院,就是和留青一起来接孟望舒回家。
可谁能想到孟望舒在最后一步要出书院的时候抽了风,呼天啸地地高喊解脱,澄梦也跟着发疯欢呼,结果连带着留青都被厉痕抓了回来罚抄书,约有一掌厚的一叠纸没抄完不准走,连院长求情都不管用。
那叠纸当然是澄梦和孟望舒哭着抄完的,留青不对他们冷嘲热讽就算是慈悲了,最后抄了一天一夜,厉痕还不给他们饭吃,说他们既然不是书院的学生了,饭也不该归他们管,实在是......
惨绝人寰!
可是心里骂归骂,求饶还是要求的,厉痕总不可能这么多年都没变吧,就算是刀子嘴也该生生锈了。
“呜呜呜......厉痕先生,不是我们叫嚷的,”澄梦不想再将当年的噩梦重新温习一遍,哭丧着一张脸小声辩解,“是他引起的骚乱,与我们无关啊呜呜呜......”
厉痕的戒尺拄地,站在四人面前看着澄梦哭,直到他的声音越来越小,那些凑热闹的学生见她一来,也早就争先恐后地做回了位子。
孟望舒趁机偷偷看了一眼厉痕,或许是因为常年面无表情的缘故,那一张脸跟孟望舒记忆里的相比,没有什么变化,也没有什么皱纹。
“曲成薪,孟望舒,澄梦......”
厉痕的声音甚至都和原来的一样,平缓压迫,孟望舒被她的眼光扫过,只觉得后背发凉,根本没注意到第一个名字是曲成薪。
到了姒紫时,姒紫哪里见过这种场面,整个人都被定住了,也不知道自报姓名。
“厉痕先生......这是姒紫......不是书院的学......学生......”孟望舒咬着牙挺身而出,被澄梦敬佩地投来目光。
“姒紫就行,解释那么多可不是你孟望舒的风格,”厉痕手中的戒尺敲了敲小石子,转身之前只留下了轻飘飘的一句,“你们四个,都跟我走一趟。”
没有其他任何人在场看着他们,可他们谁也不敢有所违背,乖乖地跟在厉痕先生的身后,按照刚才的点名列队,依次行进。
四个人像串糖葫芦,澄梦和姒紫都低着头心情复杂,没能看到走在最前面的曲成薪扭头,对孟望舒眨了眨眼,不复之前被吓到的惊恐,而是得逞的狡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