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火器(1)(1 / 2)
“孟曦她......已经收拾过了,这会子应该刚睡下不久,夫人还吩咐小厨房给她熬了粥,不用太过担心。”
一见孟望舒踏进院子,椿叶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
“嗯,只要她没事就好。”孟望舒看着紧闭的房门,脑门心直突突。
可是孟曦......真的没事吗?
椿叶张了张嘴,不知自己这话该不该问出口,只望着孟望舒。
恰有长风穿堂而过,孟望舒手中攥着的瓷瓶愈发紧了紧,提步向房内走去。
卷帘而起,风把宁神香的烟丝冲散了许多,孟望舒步子放得缓,抱膝蹲坐在榻前,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孟曦。
蹙紧不松的弯眉,气色颓然的两颊,嘴角微微撕裂,露出里面的脆弱,在这张面白如纸的脸上,丝丝缕缕猩红血线,格外显眼。
“殿......下......殿下......”
纵使自己遍体鳞伤,却还放不下曲丰昭吗?
孟望舒握住孟曦的手,看着孟曦眼角那滴摇摇欲坠的泪,无声长叹,只觉得情之一事,实在是让人琢磨不透。
“还担心曲丰昭呢,你怎么不担心担心你自己啊傻姑娘......”
孟望舒摸了摸孟曦的脸,却没想到就这么一句话,瞬间让孟曦的额头冒出冷汗,随即猛地睁开了双眼,脱口就是霹雳吧啦地问道:“殿下呢!?宸王殿下怎么样了!?他是不是受伤了......我......我要去找他!我要去找他!”
说着说着,孟曦顾不得刚醒过来的头晕目眩,掀开被子就要光脚下床。
孟望舒还没来得及解释,孟曦就已经打开了房门往外冲,却又一头栽进了一个怀里。
额头的钝痛,和血气弥漫中,若有似无地散发出的一种诡异香气,只有孟曦如此贴近处,才能在无意中发觉,周身冷冽如霜雪,不是追去的留青和澄梦,而是......
“闵......笛......”
孟望舒呆住了,不知闵笛是如何回来的,更不知那常年黑袍的掩盖之下,藏了多少伤。
孟曦被那异香恍了神,抬头只一眼,那眼中的愤恨,便刺得闵笛心口生疼。
“你还好吗......孟曦......”闵笛不知道这恨是为了什么,却只是以一种央求的姿态低下头,沉闷地开口,“那把剑......是我唐突了......对不起......”
“对不起?”孟曦盯着闵笛的眼睛,机械地重复了一遍,却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掩面大笑,状态癫狂。
“对不起有什么用......闵笛,你不是宸王殿下的护卫吗?你曾经说过,你一生的职责就是保护宸王殿下,可是......你现在居然来跟我说对不起?你是为了让你自己好受一点吗!我告诉你!没用!是你害了宸王殿下!你不配当他的护卫!”
声嘶力竭地吼完,孟曦一把推开闵笛,不顾一切地跑了出去。
闵笛倒在门框上,那股支撑着他回来的气已经被人掐断,只有一具躯壳有气无力地瘫软在此。
孟望舒的耳膜尚在嗡嗡作响,连带着脑子也短暂地短路
刚刚那个疯女人......是孟曦?
“闵笛......孟曦她......”孟望舒一张巧舌如簧的嘴,如今却不知道该如何做出辩解之词。
“她说的没错......”闵笛摇了摇头,气若悬丝,“我不配当殿下的护卫,我也不配向她道歉......”
孟望舒没来由地心下一酸,刚想开口安慰,却忽的听到留青不耐烦的声音。
“啧,哪有什么配不配的,这小丫头被鬼迷了心窍,怎么你们就都顺着她了?”
而上一秒还疾冲乱撞的孟曦,这一秒已经被留青提溜在了手里。
“不过话说回来,她今天怎么这么轻?拎着都不太习惯。”
“你?你给她打晕了?”孟望舒一脸震惊地看向孟曦,赶忙给她放回了床上,“你把她拦着不就行了,她身子难受着呢,你这一手刀下去怕不是又得让她疼个好几天!”
留青抱着胳膊,斜睨了一眼地上的闵笛,“疼呗,叫那么大声,连天上的鸿雁都能听去传到边塞了,要是你们能拦着,也用不着我动手,她这不是自找的吗?”
闵笛苦笑,强撑着站起来,抱拳致意道:“多谢相助,此事皆因我而起,还害得孟曦姑娘如此......实在是有愧于天地,无颜面对大小姐,更无颜面对殿下......”
“唉......”孟望舒摆摆手,对闵笛说不上是抱歉还是可怜,“曲丰昭没什么大碍,还得多亏了你护主,孟曦她就是心急过头了,对你出言不逊,也实属不该。”
看闵笛沉默着一语不发的样子,留青适时地提醒了句:“别傻愣着了,你身上那些伤若不及时处理,怕是要折腾好几天,宸王殿下继位在即,像这样的危险还不知道有多少,就别再耽搁了。”
闵笛眼里闪过一丝沉痛和毅然,身上的伤口招招毙命,熟悉的功法和诡谲的暗器交错,若他没猜错,这个来路不明的暗袭者不是别人,正是他那早就被逐出家族的小叔伯,闵段燃。
可是闵段燃早已生死无踪,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崇阿,又怎么会目标明确地暗袭宸王殿下?火器的重新出世,杀意狠决的手段......这一桩桩一件件,怕是牵扯颇深。
崇阿新君的继位,终结不会是一件易事。
送走闵笛后,孟望舒这才听留青讲述了来龙去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