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相和她的小花魁(43)(2 / 2)
涟朝对此心知肚明,但又忍不住的心中一跳。
就在同一时间,他突然觉得小腹一阵疼痛。
这个世界的男子会生子,自然也会有月事,涟朝身子骨弱,每次来月事都很疼。
上次甚至疼到脸色发白,翎央找人开了点药才缓了下来。
但是,月事的疼痛在现在这种剧痛面前反倒是显得不值一提了。
小腹中翻江倒海,就像是有一只手伸进去狠狠的捏紧了他的内里血肉,然后挤出了一滴又一滴的鲜血。
也像是有万千虫子在其中撕咬啃食。
涟朝没有控制住的呻吟出声。
翎央指尖微微一动,然后抬起手将他抱起放平在了榻上。
云骨毒,发作了。
因为有方舟的存在,翎央对于这种毒的了解比涟朝还要多。
尤其是后期,身中母毒之人会非常的痛苦,只有交欢能够缓解,像是涟朝这种中了快要半年的,开始疼起来也很正常。
但是……
翎央眼眸逐渐沉了下来。
因为是第一次疼痛,来的快去得也快。
涟朝最后晕晕乎乎的被灌下了一碗止疼药,然后药效上来他也就沉沉的睡去了。
今天对于他来说经历的实在有点多了,上次这样心累还是在猎场的时候。
两次,都是因为同一个人。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睡前一直在想着翎央,涟朝做了一个梦。
梦中他好像受了什么伤,被仇敌追杀至了一处悬崖下面。
他正茫然找不到出路,觉得自己要死在这里的时候,面前出现了一个穿着红衣的女子。
她的头发很长,发尾泛着淡淡的红色,一双眼眸却是深邃的绿色,其他地方的都笼罩着雾气,让人看不真切。
人的眼睛怎么会是绿色呢?
涟朝在梦中茫然的想着,但梦里的他却没有在这件事上多做纠结,就像是天然对对方信任一般,他接受了她的帮助,被她救下了。
她的性格有几分恶劣,虽然总是强调自己不是什么好人,但实际上却没做过什么大坏事。
只是喜欢胡闹罢了。
他们度过了一段还算快乐的日子。
不过尽管如此,他依旧看不清这人的脸,直到梦的结尾,那人突然轻笑了一声。
面上蒙着的迷雾散去。
露出了那张再熟悉不过的面容。
是翎央。
随后梦境崩塌,涟朝也被惊醒,他昏昏沉沉的看了眼四周,一时间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刚刚……他似乎做了一个梦?
但细想起来,又好像记不清了,只知道自己梦到了翎央。
不过换说回来——
翎央人呢?
-
此时的翎央正坐在书房里,她没有点灯,整个人似乎都要融入黑暗,眼眸似乎也酝酿着黑夜的光泽。
与其在亮光下生存,她好像更适合暗中。
黑暗中,一个其他人都听不到的声音响在了翎央的脑中,是严肃的童声。
【我跟你说过的!我跟你说过的!】
方舟的声音十分暴躁,连宿主都不叫了,细细的听起来,竟然还有几分畏惧。
是的,它畏惧了。
之前也不是没遇到过比较厉害的宿主,能够对空间造成损坏,或者是极为聪明,悟到了时空穿梭原理的宿主也不是存在。
但都没有像眼前这个魔鬼一样,她只是淡淡的伸出了手,面前着一方空间就开始震动。
她再轻轻一抓,空间就出现了碎裂。
这可是界壁,是这个世界上最为牢固的东西!
哪怕是它——天道直属的救世方舟系统,在穿梭空间的时候,都要借助外力,也就是天道的力量穿梭。
但面前这个人,却轻描淡写的对界壁造成了破损。
可……这并不能解决她现在所遇到的问题!
【涟朝的结局是必死,哪怕你能撕裂空间也救不回来他。】
“闭嘴。”翎央捏着耳垂,嘴角下意识的勾着笑容,但脸上的其他神情,和笑完全没有关系。
其实方舟说的对,她刚刚实验的时候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
云骨毒的解药在哪个世界这并不难找,但是要得到必须得亲自去拿,那么问题就出现了——
世界与世界之间的时间流速不同,就算完全不耽搁,最快拿到解药也需要三年。
但涟朝,最多只有一年能活。
至于带着他一起去……他那小身板能顶得住时空穿梭才有鬼。
近在咫尺的处理方案,却成了死局。
想到这里,她又声音沉沉的低笑了一声。
方舟现在听到她笑就害怕。
这人在它这里本就是s级的危险等级,但经过刚刚那么一出,翎央在它这里已经冠上了“sss+”大魔王,极为危险等称号。
【你冷静一下。】
方舟只能好言相劝。
它其实也不认为翎央喜欢涟朝,上个世界她还喜欢陆淮望呢……来到这里也没有感觉那么伤心。
所以这个世界她估计也并不喜欢涟朝,更多的只是事情脱离掌控的愤怒罢了。
方舟如此认定。
并且作死一样的补充了一句。
【任务的千年之间你会认识很多人,下一个也未尝不可以。】
“你还挺懂啊?”翎央嘲讽的扬了扬嘴角,“算了,这个世界,我不想再听到你的声音。”
【……】
方舟还没有反应过来她这句话什么意思。
却突然发现自己与宿主之间的联系被切断了!
等等,她怎么会有这样的能力!
【……】
它沉默了……不过,从其他意义上来说,他也确实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
涟朝过来找人的时候,书房里的灯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点燃了。
少女正拎着毛笔奋笔疾书,那是最近没有处理的一些公务。
其中有一些是下面送上来的建议和方案,翎央只是大概的扫了一眼,就下笔飞快的写了两个龙飞凤舞的大字。
涟朝隔的那么远,但依旧看的清楚。
重写!
涟朝:“……“
因为她沾的墨多,下笔又狠,浓墨渗透了纸张,印在了下一页上。
涟朝看到翎央嫌弃的皱皱眉,用两根手指把那张提起,放在了旁边,然后又睁大眼睛费劲的看了看第二张。
估计是第二张写的也不怎么样,她深呼吸了一口气,然后将第二张也丢在了旁边。
上一张的重写二字这次是实打实的印在了上面。
——虽然是倒着的。
涟朝没忍住笑了出来。
他的笑声引起了翎央的注意,身材单薄的白衣少年站在门外,唇角还带着浅笑。
翎央:“……”
可恶,她居然有那么一秒被美色蛊惑,差点忘记睡觉才是眼前这人最该做的事情!
“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
“……大人你不是也没睡吗?”涟朝段位有所提升,居然会反驳了。
翎央从不畏惧这种低级嘴炮,她笑了起来,“因为我是大人啊。”
身份上和年龄上的“大人”,睡得晚也正常。
涟朝在斗嘴这方面是比不上翎央——毕竟对方是在朝堂上都让人畏惧的凌相,所以他好脾气的笑了笑,面前这人和梦中那个模糊身影再次重合,让他又蓦地有了片刻沉默。
他走过去,在对方身边坐下。
翎央低头看向文书,安慰道:“快写完了。”
“嗯。”涟朝应道。
随后便是微妙的沉默。
他们彼此都心知肚明——尤其是涟朝,他知道自己要命不久矣。
翎央在纸上轻轻的写了一行字,她的字迹很好看,带着一股“唯我独尊”般的嚣张。
涟朝突然听到自己身边的人以极轻的声音说了一句话。
“放心。”
“你想做的事情,我会帮你完成。”
-
楚长倾在楚家养了足足三天。
这三天里她没有一天不是在骂凌久的。
这人下手是真的阴,也是真的狠。
而且专门朝着她的脸打。
害得她这三天都出不了门,甚至连朝都上不了。
如果是平时也就罢了,现在正值楚家的特殊时刻,楚家好多人被查到,罢免停职的也不是没有,她作为楚家目前地位比较高的小辈,还深的女皇信任,理应该每天出门刷脸,提高女皇对她的好感度的。
但因为被翎央打到破相,门都不出了。
这样的她在女皇眼前乱晃,估计只会让女皇把她当作什么妖魔鬼怪。
想到自己家最近发生的事情可能也和凌久有关,楚长倾对其更是新仇旧恨一起涌上。
但她这厢还没有找翎央的麻烦,她自己的麻烦就找上门来了。
事情的起因还要从前日的一场宴会说起。
春日赏花宴,不止宁瑾一个人在办。
准确的说,正是因为宁瑾办了,京坞中才掀起了一阵赏花宴热潮,许多公子小姐都跟着办了起来。
有人邀请了苏釉南。
其实这事完全是巧合。
因为京坞的交友圈子还算是固定,每年这些宴席邀请的人都相差不多,这位公子在发出邀请函的时候,忘记苏釉南的事情了,直接跟下人表示“和往年一样”即可。
下面的人也没有反应过来,等发现给苏釉南发了请帖时,已经晚了。
可发出去请帖再收回未免显得难看。
还容易染上趋炎附势的名声。
所以这个公子就硬着头皮招待了苏釉南。
苏釉南现在已经怀了五六个月,肚子很大,但他受不了从高层跌下来的心思,就背着苏秋参加了宴会。
宴会上,不少本来就和他看不对眼的公子对他也是十分嘲讽。
未婚先孕这一条就足以让他抬不起头。
虽然大夏民风开放,没有到怀了孩子就不能出门地步,但未婚先孕还大大咧咧的参加宴会,还是很容易遭人诟病的。
偏生苏釉南也是个养尊处优的性格,面对其他人的嘲笑,顿时也气了。
怒急攻心再加上他人的刻意针对,苏釉南不小心踉跄了一下,动了胎气。
本来大家都以为他是装的。
毕竟以前的苏釉南对这种白莲花手段玩的也是炉火纯青。
直到看到苏釉南身下溢出的鲜血,众公子们才尖叫了起来。
苏釉南疼的脸色发白,还不忘威胁其他人,怒喊道:“长倾姐姐不会放过你们的!”
这下,京坞最大的未解之谜也有了答案。
本人说的,可信度直接上升到了十成十。
当时大家虽然对孩子的母亲是出家人这件事有诸多猜测,但也没有料到会是真的。
更没有料到,那个传闻中和苏家公子私通的人,居然会是楚长倾!
——楚长倾在京坞的名声实在是太好了。
就是楚家出了事,她都没有受到什么影响。
为了坚固名声,楚长倾更是表现出了大公无私的样子,甚至表示自己会对这件事进行严查。
民众们的风评也偏向她许久。
可这件事一出来,无疑是扔进水面的一颗石子,将原本的平静的水面打碎。
虽然仍然有一部分人不相信楚长倾是这样的人,甚至认为是苏釉南得了臆想,但在大多数人的心里,天秤已经悄然偏斜。
楚长倾被这件事影响的还是极深的。
她其实也有些骑虎难下。
苏秋现在对楚家,对她都是恨之入骨。
苏釉南倒是还好,但如果自己语气生硬的表示两人毫无关系,恐怕对方也不会一直坚定的选择她。
而且……一个能婚前背叛自己的未婚夫,做出这种事情的男人,他发疯做出其他恐怖的事情,也不是没可能。
楚长倾现在倒是想起自己和苏釉南不是那么的名正言顺了。
但……木已成舟,为时已晚。
他此时就是想退,也退不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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