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塘丰城(1 / 2)
原来郭雨将朱虎砸向于康只是假象,在一拳出击过后郭雨凭借着身躯偏小的优势紧贴着朱虎的背后,在于康失神的一瞬间发动了攻击。在于康身体前倾的时候郭雨又顺势补上一拳让于康彻底昏厥过去。
郭雨一屁股坐在于康的背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可他还是丝丝的盯住到底的朱虎。他能感觉到朱虎在被于康推倒之后的呼吸频率一直没变,显然是假装倒地在等郭雨过去的瞬间偷袭。可郭雨现在没有功夫去处理他,在做下放松的一刹那,郭雨就感受到全身肌肉带来的剧烈疼痛,已经汗水浸透伤口带来的刺疼,郭雨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来平稳体内混乱的气息,随即抄起地上的一颗石子就对着左臂微微支撑起身体的朱虎掷出,石子精准的打在朱虎的左手腕处,朱虎微微撑起的身子瞬间倒地。
在朱虎倒地的同时,郭雨也终于瘫倒在于康的身体上,这一刻他才彻底放松下来,不是因为朱虎的倒地,也不是因为感知到远处的官兵正在往此处摸索过来,而是在他感知范围的边缘出现了一个身影,谭方寸每次都是在这种时候刚好出现在郭雨能感知到的极限位置,一点不早也一点不晚,就跟郭雨每次掐着点进入私塾学堂一般。但是只要谭方寸出现了也就意味着事情算是结束了。
谭方寸腰间挂着不知什么时候从郭雨那顺来的酒囊,手中抓着两根药草,草根上沾着些土,明显是刚挖出来的。谭方寸蹲在郭雨旁边,将药草用石头碾碎混合着些酒敷在郭雨的伤口上。
郭雨被疼的龇牙咧嘴,带着些哭腔说道“师傅你每次就非得卡着时间出来嘛。”郭雨其实有些气恼,但是又不好对谭方寸发作。
“你这不是打赢了嘛,要师傅出来干嘛,师傅这是相信你。”郭雨给憋得难受又不知道说什么,只好拿起酒囊猛灌两口。
“还请问阁下是何方神圣为何要与我地龙寨作对。”朱虎虽然不能起身但是还是抬起头死死的盯着谭方寸一字一句的说道,他听到了远处传来官兵的声音,知道大概率黄志勇已经被抓了。大势已定,自己就算是死也得做个明白鬼。
谭方寸看着朱虎的眼睛,将朱虎盯的目光不断闪躲。然后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江湖好汉,见义勇为者是也。”说完也不理睬朱虎愤怒的眼神,就安静的做在郭雨旁边看着疗伤的郭雨,还时不时的问上一句“疼不疼啊。”搞得郭雨是直翻白眼。
不到两分钟的时间,就有大批兵马从四周赶来将郭雨几人团团围住,从人群中走出一位身披浅绿色七品官府的官人,冷冷的看了几人一眼随即说了一句“全部押走。”
谭方寸似乎对这情况一点都不感到意外,只是对着为首的官人说了一句“我这徒弟受伤不轻,就由我背着跟你们前去把。”
官人刚想转头骂上两句,老子管你徒弟死活。但是在看到谭方寸平静的看着他时,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只好皱着眉头点头表示答应。
谭方寸摆了摆手示意愤怒的郭雨无需在意,就这样一个老人背着一个少年在众多兵马的包围下来到了塘丰城官府。
三位出去踏青被山匪打晕的管家子弟早已清醒,闻讯而来的另外两家的家族长辈都聚在了大堂之中,有锦衣华贵的妇人。也有身着玄冕,青衣纁裳的高官,无一例外都是在第一时间检查自家子嗣的安危,在确认无大碍之后才聚集着商议如何处理郭雨几人。
郭雨本来都快要当场大骂出来了,自己豁出去半条命给你们儿子救了,现在还得被当成匪人一般的等着他们几个商议决定,要不是自己身上伤势太重,高低就直接冲开门口的侍卫跑了,但奈何谭方寸就安静的坐在原地。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自己也只能憋着气在原地等候。
几位塘丰城的达官显贵在商量着如何处理郭雨二人的时候,一位身着淡紫色的长裙,袖口上绣着青色莲花,上衣的金边勾勒出紧致的云纹,下摆密麻麻一排蓝色的海水云图,胸前是宽片淡黄色锦缎裹胸的少女一直在打量着郭雨和谭方寸,歪着脑袋打量着郭雨看了半晌也没看出啥名堂来,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村中少年。但是看着谭方寸盯了好久,直到谭方寸对她善意的笑笑,她忽然好像想起什么来似的,拉着青衣纁裳的官人喊道“爹,爹!这位老人家好像在顿悟山给我的解签的老神仙啊。”身着五品官服的官人原本没怎么注意,直到被女儿提起才仔细地打量起谭方寸的面容,好像想起了什么问道。
“敢问真人可是去年在顿悟山替我们解签的老神仙?”。他记得自己当时带着女儿和妻子上到西峰时是正午,解签的道士早已去吃午饭了。刚好一位身着道袍,留着山羊胡的老道人看出他们是来山上祈签的香客,就替他们解了一签。他记得很清楚签是上签,签文是如美玉之瑕,无防大雅。老道士告诉他,为官自是要不断求上,但偶尔出去看看风景也未尝不可。自己听从了老道士的劝言,在盛夏时分放弃了几年来自己上下打点的官脉选择主动放弃与自己多年来的官场政敌潘泽扬争夺塘丰城县令一职,带着家人去江南避暑了。没想到自己前脚才到苏杭,后脚刺史府邸的信件就以寄到。信是自己在刺史府邸的老友魏缪写给他的,信上告诉自己潘泽扬在朝廷的靠山被查出与西厥一位隐藏多年的细作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而潘泽扬作为他那一派系的官员,最近又出任六品。当天就被刺史府的侍卫带走了,而又因为县令一职空悬,所以就唤他来回来上任塘丰城县令。要知道塘丰城可是拥有足足一万人的大城,这县令的含金量可不是郭雨老家的李县令能比的。
虽然说这一切都像是凑巧又或者是水到渠成,但是张婧之还是坚持每三个月就会抽出一段闲暇时间去顿悟山上烧香祈签,但自那次以后就再未见到当日为自己解签的老道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