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马跃恒河(2 / 2)
南宫华看了看眼前的年轻人,不安的问道:
“你到底想说什么?”
凤启继续说道:
“当年父帅与伯父们统一了宗域十一州后,他又独自领兵一万又迅速行军到了桓州与沧域交界的一处山涧,在此地踞险而战,以一万对抗五十万沧兵,擒杀沧人名将虎鸢,重伤雁钧,鸿雁不飞,虎落长涧,落虎涧才由此得名!此后便作为宗域门户划分宗沧两地,落虎涧是为天险不假,可是您倾巢出动,又能留多少兵力供后方调度呢?中间隔着落虎涧,沧帝自然不知桓州空虚,可是我想知道,确是容易的很,要是沧帝知道万里桓州,只有落虎涧才有驻军,他会作何安排?”
此时南宫华却坐不住了,褶皱的眼角略微抽搐了一下,森然问道:
“与沧地贱民为伍?泄露宗地机要,难道贤侄承担得起这千古骂名不成?”
凤启再次审视了一圈帐中诸将,面中毫无愧色,厉声说道:
“四十年前尊主于中州被迫起事,我义父雷厉,一人执刀追随尊主,君臣二人沥胆披肝苦战四日方等来援军,我义父苦心孤诣,外拒賊患,内兴兵甲,每临危局,皆以身护主,为尊主挡过无数刀箭!宗统之争,我义父平七侯,斩三王,每战必身先士卒,斩将擎旗无数,更是培养了万俟横天、聂常青、洛秋棠、林允等一干名将。天下方乱,我义父南征北战,定天下大局!天下一统,我义父功成身退,镇守一方!于天下,于民生,先父可有戕害?于君主,于僚臣,先父可有过错?而伯父您,面笑杯鸩,擅杀功臣在先!贪图封土,同室操戈在后,不念往日共事情分,弃宗域门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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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不顾!千百年后,评书震案!这千古骂名!骂的到底是我凤西辰还是这帐中诸位?”
南宫华尴尬的撇了凤启一眼,有些愠怒的问道:
“贤侄今日来此只是为了指责老夫的?”
凤启飒然一笑:
“人已作古,指责又有何用,伯父您也应该看清局势,云州是如何沦陷的?您就敢保证您桓州所有人都可信,不会重蹈覆辙吗?退一万步讲,桓州即便无恙,您若执意要取雷州,我雷州上下必然殊死抵抗,小侄今天问伯父一句,刚才一番攀谈,您觉得我凤启可是等闲之辈?您觉得,我雷州铁骑可是无名之卒?”
这时帐中已然可闻几声窃笑,闻风上忍不住说道:
“公子才思敏捷,料事如神。九朝亡灵也是当世最精锐的骑兵,这的确不假。可惜公子龙凤之才,九朝亡灵无当飞军,竟生于即亡之城,两军悬殊太大,或许公子与贵军此战会有惊艳之手,却终究敌不过这乱世洪流。”
“哈哈哈哈!闻将军倒是自信,两军对阵,凭的是士气和将领的谋略!我读了十几年的兵书,还从未听谁说过可以凭人数取胜,若尔等懂得实务,自行退去还则罢了,若真要兵戈相见,我必让这营中之人有来无回!倘若天意绝我雷州,我生则灭你十之七八,即便身死,来世甘为豺狼,也要将尔等赶尽杀绝!雷州上下,人人皆然!”
凤启戏谑的看了一眼南宫华,冷冷说道:
“而雷州一战,伯父你,从此再无兵力征伐,这天下竟逐,你南宫华!出局!”
言毕拂袖而去,留下帐中诸将,满脸错愕!而凤启刚出中军帐,便有一伤兵冲进大帐,南宫华一看便知落虎涧失守,也没心情听他述职,呆坐在椅子上半晌才缓缓说道:
“凤西辰说灭我十之七八,这话可信吗?”
旁侧的闻风看了一眼温承,自顾上前说道:
“这攻城战本来就是极耗兵力的战法,而雷州将士也是出了名的彪悍,十之七八确实狂妄,不过我们也要做好打硬仗的准备。”
这时温承冷哼一声阴阳怪气的说道:
“就怕他们不跟你打攻守战,而是出城野战,这凤西辰可不是黄口小儿,据传当年雷历于山中拾得此子,彩凤横空而起!星辰熠熠生辉,故此以凤为姓以启作名西辰为字,虽是收养,在三子中却最受宠爱,此子本就诡诈,又拜于镇国公膝下,文功武治想必也不是凡人可比。况且,三年前起,凤启便被雷厉禁止出入军营,这明显是忌惮此子威胁世子之位,可见此人才能应不在雷文焕、雷凌远之下。一个雷凌远就已经够棘手了,现在又冒出来一个凤西辰,记得当年风沙渡口,马跃恒河,雷历不过领了三千骑兵吧!”
南宫华一听风沙渡口,心中不免一震,立刻说道:
“闻风,你去追上凤启,把他除掉。”
闻风听到这样的命令,犹豫了一下,禁不住问道:
“两军交战,素来不杀来使者恐怕……?”
闻风此言一出,帐中诸将都沉默了,谁也不敢说话。帐外一队士兵经过,盔甲兵器撞击的声音显得格外刺耳,重重的叩问每一个人的良心,但南宫华并没有沉默多久,坚定的点了下头。闻风立即退了五步,转身出帐,剩下南宫华坐于中军呆呆的呓语:
“执剑当冲,万乘不过滩。马跃恒河,王侯尽败走!”
风沙渡口一战,南宫华自己再清楚不过,因为那一战也是南宫华自己的成名之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