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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变又没变。
这个世界上,终极的死亡是什么?
是遗忘。
消失并不可怕。
师陀在《果园城记》中写到过孟安卿这样一个跋涉者的形象。
十二年间,果园城的人遗忘了他。
十二年后的他回到城中问起:“你可知道有个叫孟安卿的人?”
回答的人只以为孟安卿的曾经只是个别人编出来的笑话。
孟安卿从此知道——他只活在传说中了。
今生今世,你活着的证据就在那些见证过你活着的人与事物中。
对霍子弋而言,唐清野是个特别的存在。
——在于其人生寂寥时的微薄暖意。
但是,也就仅限于此了。
“我打算——”霍子弋说话刚开了头,唐清野打断:“一切你说了算。”
他何尝不知霍子弋的打算?
三年前如此,三年后亦是如此。
虽然这可能是一条前路黑暗无法测量的漫长道路,但是……
但是,总是该有人挺身而出。
以一己之力抗击数个圈子的利益链,该当如何?
迎难而上。
“那好,如果你现在反悔,还来得及。”霍子弋语气淡淡的,仿佛并不在意。
“我们不早是拴在一条绳上的蚂蚱了吗?”唐清野希望陪伴他走下去,在这条无尽深渊的道上,走出天光乍破的拂晓。
你的喜怒,就是我的悲欢。
“你想确定什么?”霍子弋何尝察觉不出唐清野话语中的潜台词。
“确定啊?确定我无比在乎的你是否也同样在乎在乎你的我。”
“一或者一,选择权在你。无非是看你自己想让自己活得怎样一些。”为友,可也;如果说是为情……霍子弋不想伤害任何人。
薄凉心性,此生难改。
那场对话……以沉默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