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1 / 2)
苏荷被裹得严严实实,夜里热醒了几次,手脚探出被子没一会儿又被他塞了回去,她哼哼唧唧地喊热,他含糊地应了一声,手臂依然把她环得紧紧的,苏荷无奈,昏昏沉沉地不知不觉又睡过去了。
早上是被他喊着起床的,晚上发了汗,她身上黏糊糊的,懒懒地翻了个身,她抱着被子打算继续睡,“我定的有闹钟,再睡会儿。”
江铭和她对了对额头,温度下去了,暗暗松了口气,把她从被子里捞出来,食指勾着古铜色的小闹钟给她看,“闹铃被我关了,再不起床吃饭,你要迟到了。”
苏荷闻到他身上的葱油味儿,拧眉推他,“你身上有油烟味儿。”
江铭笑着在她臀上打了一巴掌,“这会儿有精神嫌弃我了,肚子上的伤怎么不告诉我?”
“忘了。”苏荷赖在他怀里,咂了咂嘴,她一生病就爱黏人,小时候,每次生病,都缠着奶奶不离身,好像生起病来,内心的需要再无力隐藏,格外需要身边的人关注自己。她放任自己借病矫情,摇了摇他的手臂,“我想冲澡,你帮我放热水。”
江铭无奈地叹了口气,在她额上亲了一口,起身去衣柜里给她找衣裳,“卫生间的浴霸摆设似的,我洗着都嫌凉。将就一下,晚上去我那里洗或者去洗浴中心。”
苏荷也不想再起高热,生病的滋味真是不好受。
打了个哈欠,见他熟门熟路地从衣柜下面的抽屉里拿出一件白色文胸和一条同色底裤,急忙从被子里钻出来,一把抢过,藏在身后,“你出去啦。”
“又不是没见过。”江铭下巴点了点床尾的沙发几,上面放着她昨天换下来的衣物,最上面的,是一件深紫色文胸,“那个颜色,你穿太老气。”
苏荷急得捂他的嘴,摸到他硬硬的胡渣,这才注意到他眼底的红血丝,蹦到嘴边的硬话又咽了回去,“我要换衣服啦,你先出去。”
江铭知她面皮薄,没再逗她。
洗漱台上,白色漱口杯旁放着一口崭新的蓝色塑料杯,同色牙刷和她的牙刷歪向同一个方向。
米黄色毛巾旁同样挂着一条水蓝色毛巾,随意地搭在毛巾架上,苏荷笑了笑,伸手把毛巾叠整齐了。
伤口不能沾水,她用洗脸巾擦了擦脸,简单梳了梳头发便出去了。
他竟然做了炸酱面,难怪有浓浓的葱油味。
苏荷搅了搅碗里的白米粥,许是吃药的缘故,嘴巴又苦又干,“味道好淡。”
香气四溢的葱花煎鸡蛋仿佛在向她招手。
筷子还没拿起来,盘子里的煎蛋却被全数夹走了,江铭就着炸酱面,吃得大快朵颐,“不是有配菜么。”
苏荷郁闷地剥水煮蛋,“炒白菜味道也很淡。”
江铭夹了一大筷子,吃得津津有味,“少吃点酱料,免得伤口留疤。”
他一提醒,苏荷不自觉地回想自己这两天的饮食。
……好像没有忌口。
江铭似是看穿她,“这段时间你去我那里住,没人管你,你又乱吃东西。”
“算了,看着你吃香喝辣,自己却要忌口,太煎熬了。”
江铭吞了一大口炸酱面,“这几天吃得全是面包牛排,馋坏了。明天起,你吃什么我吃什么。”
这话蛮下饭,苏荷心里甜滋滋的,看着略显他憔悴的脸庞以及皱巴巴地衬衣,娇嗔地道,“干嘛对我这么好?”
江铭低头拌面,“为了犯错的时候,你能念着平时对你的好。”
苏荷有些错愕,手心覆上他的手背,“我一生病就爱夸大情绪,其实,我没什么事,额头只是蹭破点皮,贴纱布是因为涂了除疤的药膏,你别自责啦。”她偏头眨眨眼睛,“小时候跟特警叔叔学的本事也有机会派上用场了,我感觉很刺激。”
江铭握住她的小手捏了捏,素淡的小脸,妆粉未施,笑意盈盈地看着自己,他的喉咙咕哝了半晌,低头掩去眸中的情绪,“吃饭吧。”
苏荷心头划过一个问号,他似乎有话要说。
“要迟到了。”
苏荷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忙不迭地塞了两口馒头,就着清炒白菜喝了大半碗粥。
待她吃完药,江铭开车送她去了单位,“中午阿文来接你。”
“你在家倒时差吧,”他眼底泛青,想必连日来也很辛苦,苏荷在他脸颊亲了一口,“我中午坐出租回家,不去你那里了。”
江铭不满足,揽着她缠绵了一番,才放开她。
苏荷捂着微肿的嘴巴,“我发烧呢,会传染。”
江铭把她的领口扣紧,“我身体壮,不怕。去吧,中午给你炖排骨汤。”
排骨汤啊,苏荷吊在他的脖子上巧笑嫣兮,“好~”
她和张文回去的路上,在街边买了五个热烧饼。
密密麻麻的芝麻铺层,外酥里软,焦香焦香的,她随手掰开一个,分给张文一半,“趁热吃,比较香。”
“谢谢苏小姐。”张文把饼叼在嘴里,发动车子上主路,三两口便吃完了。
他今天不像往常,没什么话,苏荷本就不是话多的人,见他情绪不高,便没多话,一路听着广播慢条斯理地揪着烧饼吃,半块烧饼竟是吃到了东区别墅。
“苏小姐,我不进去了。”
“到饭点了,有什么事吃了饭再走。”
“不了,我在外面随便吃点。”
他平时像江铭的跟屁虫似的,今天却一反常态,苏荷多少猜到了一些原因,正要开口,别墅的铁门从里面打开了,江铭一身家居装扮,没了青色的胡渣,人看起来清爽很多。
阳光刺目,他微微眯着眼睛,信步踏过院子,向他们走来,“怎么了?”
苏荷明显感觉到驾驶座上大男孩瞬间紧张了,蹿下车站得笔直,“老大。”
江铭看他一眼,拉开副驾驶的车门。
得不到他的回应,张文显得更局促了。
苏荷解开安全带下车,把烧饼递给他,“等张文停车的。喏,他买的热烧饼,特别好吃。”
一个“等”字,意味大不相同。
张文心下感动,恨不能再去买两斤烧饼给她,可老大没有发话,他不敢动作,垂头丧气地站在车边,一副犯错的小孩儿模样。
苏荷悄悄扯了扯身边人的衣袖,江铭牵着她的手往屋里走,“把车停院子里,别占着路。”
身后传来大男孩开心的呼应,“好嘞!”
苏荷不禁莞尔,摇了摇两人握在一起的手,“你训他了?”
江铭鼻子“嗯”了一声,没有多说。
“因为我?”答案好明显,苏荷仰头看着他坚毅的下颌,软着嗓子开口,“那件事是意外啦,是我嫌麻烦,不让他接送我的。”
江铭冷哼,“不长进!我特意叮嘱他,这些天跟着你,结果呢,你烧到快40c,他都不知道。一而再再而三的出错,该让他长长记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