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 / 2)
“辛苦辛苦辛苦!”
“偶像偶像偶像!”
“崇拜崇拜崇拜!”
柳笑笑拜年似的转着圈儿给一屋子的“大师”们抱拳拱手,寒暄客气。
这倒给这一群摇滚青年逗乐了,寒萧说:“不是,笑儿,你别这样,弄得我们哥几个都不好意思了。不至于这样。”
周方笑着说:“你让他拜吧,他都叫我师父呢,如今在咱们笑儿眼里,玩摇滚的都是他偶像。”
权儿听了哈哈大笑起来,说:“那我这么有范儿的不成了第一偶像了?”
笑笑忙说:“那——是!”
一旁的一位比权儿还显得年长几岁的长发哥哥轻轻踹了一脚权儿,笑道:“你还真脸皮厚,要说这里真正的大师那得是我啊!”
笑笑打量这位哥哥,虽没有权儿那么英俊,但那长发披肩同样一身儿皮衣的潇洒劲儿和摇滚范儿不亚于权儿,而他笑笑是第一次见到这位哥哥,连忙抱拳道:“您就是传说中的‘震儿’哥吧?”
“是我。”震儿微笑着拍拍笑笑的肩膀,“你好,爷们儿!”
“啊对,著名的‘幸运之路’乐队主唱,”权儿有点儿揶揄口气地说,“烂调儿布鲁斯之王!”
“你们家烂调儿!”震儿又要踢权儿,权儿躲开了,震儿说:“我们玩蓝调的就看不起你们玩金属的!”
“边儿切!”权儿、周方、寒萧,以及那位背着贝斯的马甸儿笑着异口同声道:“有本事你别叫我们搭伙啊!”
“要不是我乐队贝司、鼓手最近都有事儿,我才看不上你们这草台班子呢!”震儿打趣道。
“行啦,别贫了,”周方说,“咱们赶紧招呼吧。时间不等人,下周末就得演出了。”
“等等。”显然是这里最大“腕儿”的震儿主持着“会议”:“我先说一下啊……那个,都坐下先,都坐下,弟弟叫……笑儿……是吧?你也坐。听我先说一下。”
一众人把乐器都放在一旁,纷纷或坐床上或坐沙发或直接席地而坐。
“哥几个,下周六,晚上的演出,五棵松,西部嘉年华。都知道那儿吧?”
“还真知道,”周方说,“哎不对啊,那儿是个迪斯科舞厅啊,那种地方不是跟咱们摇滚格格不入么?”
震儿忙说:“别说,这‘西部’的老板跟我是哥们儿,他别看开迪厅,但是就喜欢摇滚,每次周末的迪斯科舞曲间歇的演出,他不像别的迪厅都会请一些玩儿翻唱的流行歌手,而是另辟蹊径,都会请一些摇滚乐队来助兴,这不这回,叫到了我,一来呢,盛情难却,二来呢,这也是咱们一次公开亮相儿的机会,毕竟咱们都是玩儿‘地下’的,能有这样的演出机会不多,虽然去跳舞的人各形各色的吧,不一定都喜欢摇滚或都是摇滚迷,但是我想,咱们的演出也照样会受欢迎。据我那老板朋友说,反正每次安插进的摇滚演出,观众反响都不错。”
“估计啊,是因为听迪曲跳嗨了,还在那劲儿没过去呢,一听摇滚,照样都兴奋。”马甸儿说道。
“有道理。”权儿点头,“别说,其实这迪斯科舞厅里演摇滚,倒别有一番新意,没准还是出其不意!”
笑笑作为“小字辈儿”的“学徒”,自然这时候不能插嘴,只微笑着默默听着。
“说说吧,咱们都招呼哪几首啊?”周方问。
震儿哥点点头,说:“咱们哥几个认识不是一天两天一年两年了,虽然不是一个乐队,但平常一起也经常切磋切磋,合着搞一搞,所以我想,我的那首《来自你的伤害》,都不陌生吧?”
除了柳笑笑外,在座的全体乐手们集体“噗嗤”笑了出来,只见周方拿起身旁的木吉他就弹了起来,竟然是节奏布鲁斯风格的前奏,随后,除了笑笑和震儿,哥几个齐声唱道:“啊你的伤害,让我麻醉,啊你的伤害,让我好累,啊你的伤害,让我疲惫,啊你的伤害,伴随我的眼泪,啊你的伤害……”
“啊行了行了行了!”震儿笑着一皱眉,“唱得这个难听劲儿的,我这蓝调儿成名曲算让你们毁了!要不你们只配给我演奏呢,真唱还得是本尊我。”
“不是,你要这么狂,我们可罢演了啊!”寒萧笑道。
“随便!都走都走!”震儿笑着说,“大不了我带我们笑儿去!”
“啊成啊!”笑笑嘎嘎乐着接道。
哥几个笑喷了口儿,周方说道:“他震儿不要脸,你笑儿脸皮更厚!他带你演出去?你给他敲三角铁去是么?”
大家笑到乐不可支。权儿说道:“别说,这哥俩还真有缘嘿!哎,我说,周方,你不是给笑儿踅摸师父呢么?这不现成的么?你看这哥俩这一唱一和的多默契?干脆!就这么定了得了?”
众人齐声:“我看这事儿,行!”
弄得震儿一头雾水:“啊?什么?什么师父?”
周方一摆手,说:“这个呆会儿再说,不打紧,关键是下周的演出。震儿你赶紧的,先继续说。”
谁也不成想,权儿的一句随口的无心之言,竟在后来真的成就了一对“师徒”。这是后话,暂且不表。
震儿继续说:“我那老板朋友说了,迪曲间隔时间有限,不适合上太多歌,三首正好,这第二首第三首,我的意思是咱们为了现场发挥好,来咱们得心应手的翻唱吧?当然,必须是摇滚的。”
“可以。”众人点头。
“第二首,来唐朝的《天堂》如何?”
“没问题,这还真是信手拈来了,”马甸儿说,“这歌儿咱们哥几个玩儿过多少遍了!可谓摇滚乐队合奏的练习教材了。”
“成,就这么定了。”哥几个都点头,权儿问震儿:“那第三首呢?这压轴儿的,是不是得来点猛的?”
“那必然是啊!”震儿说,“我觉得,咱《国际》吧?虽然高昂部分没法如唐朝乐队那首最后加交响乐和美声合唱,但是咱们全体乐手可以合唱啊!”
“好主意!”周方点头,忽然一转眼珠,似乎灵机一动,说:“这样,震儿,你看啊,我们这哥们儿笑笑,之所以今天来,你也看出来了,人家也立志组乐队玩摇滚呢,虽然现在还没起步,但是雄心壮志,咱们作为甭管真的假的的‘过来人’吧,得提协提协,我们笑儿嗓子不错,要不,后两首的合唱部分,让笑儿参与?”
震儿还没言语,笑儿一下从圆凳儿上蹦了起来,连凳子都撞倒了,兴奋地说:“我同意!”
全体大笑,周方说:“要不说你跟震儿又像又有缘呢。都脸皮厚。”
笑笑打趣道:“脸皮厚,吃个够,脸皮薄,吃不着。”
“没问题,兄弟,这样,一会儿排练,你就直接上!”震儿哥大气地说,“《国际》时你可以合唱,但是《天堂》一曲,我作主了,完全交给你了!——可前提是,你可得真唱得好,敢跑调儿可直接轰出去啊!”
大家又笑了,纷纷看向笑笑,笑笑一抱拳:“擎好儿吧您呐。”
“行了,闲言少絮,大家——操练起来!”震儿一声令下。
哥几个纷纷拿起乐器开始插线加调试,而周方,则坐到了鼓手的位置。笑笑环视了一下,今天的排练,甚至下周的演出,角色分配已一目了然:主唱和布鲁斯吉他是震儿,节奏吉他是权儿,主音吉他是寒萧,贝司是那位马甸儿,而鼓手,自然是周方。
笑儿忽然发现一问题,侧过身子小声问正在调试架子鼓的周方:“我说,师父,有一问题啊,不都说乐队排练一般都是去租用排练室么?不都说在家排练,尤其是你我家这种楼区,会扰民么?这问题怎么解决啊?一会儿这咚咚叮当一通山响,那街坊四邻不敲暖气扔花盆儿?”
周方神秘地一笑,小声说:“被你想到了我还是你师父?一来呢,大部分时候,我们还真会去专业的、隔音的排练室,但是偶尔,比如歌曲不用怎么大排练,都比较信手拈来那种的,就会在我家这么搞一搞玩一玩,你来我家那么久了,就没发现四周墙上有什么不一样?”
笑笑环顾四周,恍然大悟,说:“哦,我说你的窗户怎么一年四季都关着呢,二来,我说怎么你四周墙上都覆满了厚厚的泡沫加革子呢,我以为你是为了保温保暖呢,原来是这个原因啊!看来,你还真是为了摇滚够投入的。”
“没那个金刚钻儿,还真不敢揽这瓷器活儿!”周方笑道,“不过你不用担心,将来你在家练习电吉他时,音量可控,你只要调到你自己能听见而不会打扰别家的程度,随便你练。但是真到乐队排练,尤其是你又想玩朋克风格,那真得去排练室了。”
“哥几个,差不多了么?”震儿问道,他并没坐着,而是立姿,将吉他用背带挎在前胸上,而权儿也是同样姿势,由于周方屋子面积的原因,寒萧则是坐在一旁的床上,把吉他放在腿上,准备以坐姿弹奏。贝斯手马甸儿也同样姿势坐在一个凳子上。
“齐了,来着吧!”权儿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