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 37 章(1 / 2)
傅金池虽然承蒙傅为山高抬贵手,进入董事会,但身上目前也只有一个董事头衔。
和他相比,其他的董事各自都在公司里都有正式职位。
像那位退休让位的前任董事,就稳居财务总监的位子多年,分量不可同日而语。
几乎没谁像他一样,只顶个空架子。
纯粹的富贵闲人。
但这当然才是正常的。
傅为山同意让一个私生子担任董事已是极限,脑子进水了才会真的给他安排职务。
有了职位,才能有实权。
老板有意架空的人,下面的部门又哪敢随随便便搭理。
傅金池一大早悠闲地来到英瀚,又悠闲地被人力部门气气地请了出来。
除了一纸红头任命书,没有正式的入职流程可供他办理。
人力总监堆着笑,委婉地向他传达了“独立董事”这个说辞。
所谓“独立董事”,在上市公司里的确是存在的,不在内部任职,看起来地位也超然,但那跟傅金池其实半点关系没有——作为董事长的直系亲属,他根本都没有资格担任。
完全不是一回事,含糊地拿出来混为一谈,都是难得糊涂的好手罢了。
傅金池对自己遭到的冷板凳,倒是并不介意。
他脸皮够厚,赖在公司不肯走,这天上午,傅为山偏又没来公司,人力总监偷偷跟行政部门打了个电话,彼此大呼头疼,只好先分了间位于24楼最远端的空办公室给他。
一个光杆儿董事需不需要单独占一间办公室?这个问题谁也不敢自作主张。
但又不能让他就这么在办公区到处游荡,看着不太像话,拖到总裁回来再说吧。
于是有了傅金池和纪晨站在办公室门口的这一幕。
虽然保洁阿姨有固定打扫,长期不用的房间,难免疏漏,用手一拂,少不了有一层浮尘。
而且不知是谁在这里堆了许多宣传物料、灯箱立牌之类的物件,地上还有成摞成摞的过期文件和企业宣传册,破窗效应一样,越堆越多,看起来颇有几分像杂物间。
眼下,傅金池站在这乱糟糟的办公室当中,苦笑着显得有些狼狈。
连纪晨都为这个自称“新任董事”的好心人打抱不平起来。
纪晨能意识到傅金池遭到冷遇,却并不知原因。他反应较为迟钝,即便偶尔听过知情人士讨论某位敏感人物,因为大家说话都太隐蔽,黑话连篇,一时倒没能跟眼前的人对号入座。
除了上次宴会上的偶遇,他对傅金池的认识几乎仍是空白。
其中也有傅为山刻意隐瞒的原因。
虽然纪晨知道前段时间的风波,傅为山私下从没向他提及股东大会上的博弈。
更不至于主动表明自己家门不幸,老父亲多搞了个儿子出来。
不是傅为山情绪管理能力特别好,主要是讲出来觉得丢脸。
出于雄性的骄傲,若不加修饰地讲出来,不免有损其成熟睿智的形象。
十个男人里有九个会在求偶对象面前自我吹嘘,剩下个不吹嘘的,也至少不会露出弱态。
大概就是这样的心理作祟。
所以此时,纪晨不但没有提起戒心,还十分惊讶:“您说这是行政部给您安排的办公室?他们都没让人提前收拾一下吗?”傅金池只是无辜:“大概他们工作也是很忙的。”
纪晨即刻起了热心:“别急,我帮您去找行政部问问。”
傅金池连忙叫住他:“你别去。悄悄从别的地方找张办公椅,其他我自己收拾就行了。”
纪晨以为他怕给人添麻烦:“没关系的,这本来就是他们应该负责的工作。”
傅金池垂下眼眸:“算了,就这样吧,这种情况……我本来也该预料到的。”
纪晨不解地看他:“您说的是什么情况?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见对方一头雾水,傅金池似乎有些惊讶:“难道你还不知道?”
他迎着纪晨疑惑的眼神,勾了勾唇角:“没什么,不知道也好……那你先回去工作吧,椅子不用找了。对了,提醒一下,你还是跟我保持距离比较好。”
纪晨被傅金池微笑着婉拒了,彬彬有礼地送出门外。
他眼中的傅金池,不似那天在宴会厅阳台上的从容自若,多了几分微妙的隐忍。
回到秘书处,amy手头没工作,正对着小镜子补眼线,倒正是适合闲聊的状态。
“啊,董事啊,你不知道吗?”她四下看看,连忙“嘘”了一声,悄声告诉纪晨,“那你遇到的是傅总的哥哥吧?上周刚开完会的。不过这也就我们私下喊喊,当面可千万别提。”
“为什么?”纪晨趴在她工位的隔板上。
“嗐,老黄历了,他是小三生的孩子嘛。”
“就因为这样?”
“这样还不够?小三生的,这几个字就是原罪啊!”amy神秘兮兮地分享了自己所知,“豪门诶,私生子诶,都是狗血剧里的东西,难得身边能见到个活的吧?”
她用“东西”和“活的”来形容一个人,给纪晨的感觉有些怪异。
傅金池温厚中难掩失落的表情,忽然让他想起对方否认自身出生在罗马的那番说辞。
当时他并不太信,却想不到人背后还藏着这样的身世。
“就算是小三生的,孩子总归是无辜的吧,也不能怪到他身上不是吗?”纪晨不禁蹙眉。
“哎呦你小点儿声行不行!”amy慌忙摆手,示意他压低声音,做出讳莫如深的样子,“你非要同情他也不是不行,那也得偷偷的啊,记得千万别在傅总面前表现出来啊。”
“为什么这么说?”纪晨不满,“为、傅总又不是不讲理的人。”
amy没脾气了:“怎么就跟你说不通呢?都说了他是小三的儿子,跟小三讲个屁的理啊,再讲理,傅总能不讨厌他么?你以为为啥没人给他整理办公室?都不想去扎老板的眼嘛。”
见其犹豫,amy苦口婆心地向他灌输了“至少这个私生子不需要同情”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