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八章(1 / 2)
眼看他生机越来越弱,就在贺宰替他换药时,突然听到了他的低喃:“阿韫……阿韫……”
这是皇后的闺名,少有人知。
大夫趁机建议说:“皇上情况不妙,若是有他念着的人来,说不定能唤起几分求生的意志。”
是以,这才有了下午那趟江府之行。
可谁料到……
门被人从外面推开,是袁嬷嬷带着谢云浓过来了,这些年,不论谢济去哪儿,都必定会带上她的。
几人原本还打算瞒着谢云浓,可骨肉情深,再加上谢济情况属实凶险,他们……再是不敢瞒了。
谢云浓迈着小小的步子,跌跌撞撞地跑到谢济的病榻前,她知事早,早已从周围人凝重的面色中懂了许多,故而,她没像寻常孩子那样大闹,只一双小鹿眼,眨巴眨巴地流着泪,看得旁人的心都碎了。
袁嬷嬷爱怜地替她擦净眼泪,温声叮嘱:“殿下不哭,在这儿同皇上说说话好不好?”
谢云浓点点头,掰着手指头开始碎碎念念起来。
“父皇,嬷嬷今天给侬侬做了许多好吃的,父皇也吃过吗?”
“父皇不是说带侬侬去看母后的家乡吗?是不是骗侬侬的?”
“……”
从半下午一直到掌灯时分,谢云浓说了许久,可榻上的人却毫无动静,大夫叹了口气,不断地摇着头。
袁嬷嬷红着眼将谢云浓抱了出去,留下贺宰立在原处,也不知在想什么。
华灯初上,江宅今夜平静得很,万籁俱寂中,江淮书房的门被人轻轻扣响。
“进来。”
房门被人推开,披着银色斗篷的姑娘走了进来。
她看着江淮,如玉的面上一片坚定:“阿兄。”
剩下的话不用再说,江淮已然明了她的意思,他撂下笔,长长舒了一口气,他背着光,叫人看不起他的神色。
良久,江韫听他淡声道:“叫仇越送你。”
街上行人寥寥,马车辘辘前行,最终停在了城北的一处宅子外。
江韫小心翼翼地下了马车,对着车内人说了声:“阿兄放心,我很快回来。”
无人应她。
江韫讪讪地收回视线,转身踏上了那青石做的台阶。
晚风阵阵,偶尔吹起车帘的一角,露出男人藏青色的衣角来。
他很轻很轻地叹了声,道:“回吧。”
贺宰听人报有个姑娘来时没多大在意,直到那人出现在他面前。
她盈盈一拜,柔声道:“大人。”
贺宰连忙侧身,他怎么敢受她的礼?
江韫被带到一处房门前,贺宰替她推开门:“请。”
江韫方踏进去,房门便阖上了,她也不在意,开始四下打量起来,屋子里帷幔重重,浓郁的中药味充斥着整个屋子,有些呛鼻。
越往里走,药味越浓,最后,她停在一方榻前,怔怔地看着榻上的男人。
苍白的唇上没有一丝血色,原本清隽的眉眼间一片灰败之色,江韫心中莫名一窒,不知为何,她总觉得仿佛不该这样的。
指尖触及男人的面容,她下意识地沿着他的眉眼开始勾勒,丝毫没注意男人身侧微微颤动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