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四、大爷管撞不管捞(1 / 2)
处理完宇文林青的事情,朔方城恢复了平静。虽然鱼羊、曹弘扬和公孙姐妹偶有交手,但规模极为有限。在相对祥和的气氛中,全戎开始筹备过年的事情。为了感谢众人一年来的付出,全戎安排大家抓阄,鱼羊抽中了一辆马车,曹弘扬抽中了一间门面房,霍慎行抽中了五百两黄金。至于柳瑶、冬凇、阿娜尔汗和阿赖,则是每人珠宝首饰若干。霍慎行拿到黄金,换成金票,向全戎请了假就回家过年去了,留下公务在身的其余人坚守岗位。看着霍慎行欢欢喜喜地背着破包袱回家去,全戎忽然觉得,无官一身轻也挺不错的。当然,这种念头也只是在全戎脑海中一闪而过罢了,他迅速开始安排从并州到帝都上级官员的节礼,着心腹通过各种方式送到相应人员手中。
与并州的天寒地冻相异,新汉帝国南部与安南猴子国交界的雷州地区仍处在湿热的天气中。同样,与朔方过年前的喜气洋洋相异,雷州西南部边境的港口东兴的居民处在震惊、愤怒的气氛中。
在几个当地渔民中间,一个高大壮实的北方汉子与东兴县令陈度在一起说着什么。
“安南水师诬陷我县百姓在它们的地界上打鱼,把我们的渔船凿沉,把渔民都推进海里。”陈度满脸愤恨。
“这是第几次了?”太史信面无表情,问。他的皮肤已被南国的烈日炙烤成了古铜色,脸上的胡茬子也长了出来。
陈度照着地上吐了一口:“这个月第四次了。”
“上边怎么说?”太史信问。
陈度一脸不忿:“太守和州牧大人说,朝廷要我们以中安友好大局为重,不得寻衅。”
太史信笑笑:“对,我们绝不能破坏了和猴子上千年的‘传统友谊’呀。”
八个月前,雷州番禺的船厂来了一个白皮肤、高鼻梁的大个子,他指着一艘正在建造的战船:“就它吧。”船厂的工匠们正纳闷这家伙是哪里来的,忽然看到老板打招呼让他们将整个战船用围障挡住,一队铁匠抱着大大小小的铁皮、铁钉赶了过来。那个大个子熟练地将铁皮钉在木板的表面,指导铁匠像他一样做。造船的工匠们从未见过这种在木板外边镶嵌铁皮的技术,一个个愣在当场……
就这样,新汉帝国第一艘包裹铁甲的战船诞生了,这艘战船由彼得亲自设计改造细节并参与施工,被彼得命名为“尤里?亚历山大德罗维奇?潘杰列耶夫”号(关于为何起这样长的名字,后文会进行交代)。船体长九丈,宽三丈,高两丈,左右各有十二个橹,船顶桅杆可以竖起或放下。与一般船只不同,“尤里?亚历山大德罗维奇?潘杰列耶夫”号战船没有开放式的甲板,一体化的船身就像在一个大木箱子,只不过这个木箱子有两个大洞供人进出还有若干小洞作为射击孔。船头水线以下装有金属撞角,船身大面积被铁甲包裹,铁甲上还附带一寸长的铁刺、铁钩。战船装备有火炮二十门,水兵50人,另有70人负责扬帆、摇橹。
经过一个月的秘密试航后,“尤里?亚历山大德罗维奇?潘杰列耶夫”号载着船员悄然驶向雷州西南部边境的港口东兴附近海域。
当初,凭借“龙凤远”商号带来的巨大利润,女皇秦峻不仅充实了自己的“小金库”(秦峻:作者你是不是活腻歪啦?),更得以由司马康、全戎等编练“忠勇营”等部队,还装备了一支舰队。在后来的战争中,“忠勇营”、“弓弩营”和“重炮营”十分抢眼,问题出在那支舰队上。无论是新汉帝国还是此前的王朝,大多没有“海权”的概念,所谓的“舰队”也就是在各条江河里转悠转悠,维持治安,兼职收税……女皇秦峻为了组建这一支舰队,特意从海外购置了新式战船,还请来外国工匠在新汉帝国的船厂里修造这些新式战船。凭借着买来和新造的战船,新汉帝国的舰队规模像吹气球一样迅速膨胀。然而,这一支舰队并没有与其规模成正比的战绩:它先是在高丽附近海域被倭国水军暗算,第一、二分舰队全军覆没,随后在南海与安南水师交手,虽然取得了胜利,但帝国的多个岛屿被安南及一众猴子国侵占。对于这样的结果,秦峻震怒却无可奈何:她自是有心与安南猴子国开战,但自从先皇驾崩,朝中有血性的官员就少了,多是一些“老成持重”之辈,满口念叨着“中安传统友谊”,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劝说秦峻忍气吞声。安南猴子国趁机得寸进尺,在侵占岛屿的基础上,开始频频袭击新汉帝国的渔民。打又不能打,忍又忍不下,女皇一筹莫展之际,来自异域的传奇将领彼得自告奋勇,提出既能打击安南猴子的嚣张气焰,又不会引起外交纠纷,只是需要一定的财物与人手。秦峻喜出望外,若不是彼得原本就是一员战功卓著的武将,她就会认为彼得完全是个说大话骗钱的混混。
凭借特殊的身份,太史信得知了彼得的任务,他立刻向女皇说明自己曾经在丛林中与安南猴子周旋了几个月,具有丰富的作战经验,对安南人的特点也较为了解,希望能够协助彼得。出于私心,秦峻不乐意太史信以身犯险,但太史信只是淡淡地说:“当初我们二十八个人一起出战,只有我自己活着回来,我想为死去的兄弟们做点什么。”秦峻点点头:“无论如何,一定要好好的回来。”太史信庄重地行礼,告退,去和彼得会合,于是就有了前边的那一幕。
虽然之前也有不少坐船的经历,但真正“漂”在海上了,太史信对于“航海”才有了深入一些的理解。仅仅是“尤里?亚历山大德罗维奇?潘杰列耶夫”号试航的一个月,太史信就记不清自己在船上吐了多少次,而彼得和那些水兵、水手则一切如常。据彼得说,在试航期间,这艘战舰只是在近海游弋,并没有经历过真的大风大浪,在远离陆地的地方,海水呈现墨汁一样的颜色,海浪像山岳一样涌来,海里还有各种大到不可思议的海鱼和海兽……听到这些,太史信心底的冒险精神被激发起来,一副跃跃欲试地神情,但这神情还没持续一会儿,翻江倒海的肚子又提醒他莫要好高骛远,还是先适应船上的生活吧。
“日子久了就好了,我第一次出海的时候,也是吐得不成样子。”彼得拍拍太史信的背。
太史信摇摇头,尽量让自己清醒一点:“彼得大哥以前过得是船上的日子?”
彼得“哈哈”一笑:“以前当过造船的工匠,后来跟着商队出海,就到帝都这边来了。”
太史信想起来在建造“尤里?亚历山大德罗维奇?潘杰列耶夫”号的过程中,彼得不仅亲自设计改造方案,还直接指导工匠如何修造,原来他之前也是造船的工匠。
彼得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个酒坛子,递给太史信:“吐完了嘴里不舒服,喝两口。”
太史信心想喝完了岂不是要再吐,摇摇头。
彼得轻蔑地瞅瞅太史信,举起酒坛,让里边的液体“哗哗”流到口中,毫不在意不少酒顺着他的嘴边流到了胸前。喝完酒,彼得抓着酒坛扔到了舷窗外边的海里:“船上的男人,天天看着一样的大海,也没有女人解闷,就只好喝酒喝酒,那时候我也总是醉醺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