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章 心事(1)(2 / 2)
“哦,懂了,”沈淮坐起来,似笑非笑地看着苏芽,“是我如今被伤病消磨了颜色,惹你嫌弃,你才推三阻四地,不愿意给我个准信儿?”
苏芽取了衣衫正给他披上,闻言低头看他,啧啧,这哀怨的小语气,若是他做起事情来不那么利落的话,她还真是差点儿就信了呢。
她伸手,在沈淮脸上掐了一把,悄声笑道:“你都知道了,怎么还死缠烂打,去找我娘下功夫?”
这人虽瘦了许多,皮肉却还紧致光滑,手感甚好——苏芽想着,忍不住两只手都用上去,却舍不得再掐,只捧着,摸摸,“现下可好,这么丑的瘦猴儿做女婿,我娘竟不嫌弃。”
沈淮觉着自己大约是被她轻薄惯了,越来越爱她这古灵精怪的俏模样,便抿着嘴笑,由着她揉搓一顿之后,才把她的手扯下来握在手里,道:“约莫这就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中意?”
苏芽撇嘴,“我瞧着漕督夫人看你也挺中意的。”
沈淮乖觉,不接这话茬儿,只摸着苏芽衣袖的凉意,皱眉问道:“你去哪儿了?怎么一身的凉气?”
说到这个,苏芽可就心虚了,正想着要怎么糊弄,垂眼看见自己的衣袖角居然还有一块灰渍,正握在沈淮手中。
想是在墙头蹭的。
她将衣袖抽回来,大大方方地将灰渍拍掉,道:“早起收拾行囊,听见漕督和他的幕僚在墙外说话,就去听了片刻。”
“哦?”沈淮微挑眉。
“这位漕督原是个放长线钓大鱼的隐忍之人,现下正瞅着胡兴的动静,准备把不齐心的人一锅端了。”
苏芽将听到的消息给沈淮讲了,最后问道:“那个谢有林,究竟有什么背景,你可知道?”
“此人是有什么蹊跷吗?”沈淮却问道:“你原先说过,你父亲是为人所害,可与他有关?”
苏芽被他问得一怔,突然想起很久以前,两人初识,彼此防备,沈淮抓了她夜游谢府的把柄,问她企图。那时她曾拿父亲的死因敷衍过,后来自己却忘了这一茬。
时过境迁,两人关系虽然已今非昔比,她却还没想好将这一件秘密向他托底,这一下便被沈淮问了个措手不及。
“呃……”苏芽斟酌着措辞,“此事说来话长,我得想一想要怎么讲。”
她以为沈淮会不快,没想到沈淮却爽快地点头,道:“知道了。”
“你怎地不刨根问底?”
“你暂且不说,自有不说的道理,我为什么要逼你?”沈淮失笑,道:“小芽儿,这点儿心胸,我还是有的。”
他道:“你只管做你想做的事情,说你想说的话,做个狡猾放肆的苏芽,不要再受委屈。”
“沈淮……”苏芽唤了一声,想抗议说自己哪里狡猾,却发现自己嗓子眼发紧,竟带着哽咽。
这突如其来的委屈,让她倍觉委屈,委屈和委屈交叠,挤在嗓子眼里说不出话。
沈淮眼中颜色幽深,又满是温柔怜悯,抬手揉揉她的脑袋,“所以,遇事不要硬撑,时刻记着你有我——无论发生过什么事,发生了什么事,我都会在这里。”
这句话,他说得意味深长。
深长得让苏芽几乎以为,他已经看透了她的一切秘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