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第 90 章(2 / 2)
不等颜悦回话,孙品鸿就急着撂电话,“颜总,我这边有急事,我先不打扰您了。”
电话挂断,颜悦把手机搁在面前的书桌上,抬手按了按眉心。
桌子上的手机震动两声,是孙品鸿发了一个视频过来。
颜悦打开视频,视频里,江邵穿着一身睡衣,倚靠在床头,面庞浮着不正常的红,唇色发白起皮,眼窝比平时深一些,精神萎靡,看起来确实生病了,像是发烧。
颜悦知道卖惨示弱是江邵的拿手好戏,这男人体格好,从小练习散打跆拳道,上学时每年暑假家里都把他送去军事化管理的夏令营,身体壮的像头牛,相处五年,她就没看他生过病,一直都是无病呻吟,矫揉造作。
没想到这回是真生病了。
颜悦脑子里闪过江邵前段时间每天晚上写的小作文,当时她也只以为他是故意卖惨,现在看,没准真的像他说的那样,身体一直不舒服。
颜悦坐在椅子上,唇角紧抿,心知孙品鸿给她打电话,发视频,都是得到他的授意,想要让她心软。
他这是要用自己的身体拿捏她。
这么拙劣的把戏圈套,她明知道,却还是无法做到视若无睹。
颜悦心绪复杂,看了眼时间。
已经晚上九点半了,这个时间,如果不吃药,晚上烧一夜,明天还不知道烧成什么样。
颜悦叹了口气,拿起手机出门。
两人公寓的距离不远,步行只需要十几分钟,颜悦开车,两分钟就到了。
她没直接输入指纹开锁,站在门口按门铃,门铃响了好几声,江邵都没来开门。
颜悦垂头,盯着密码锁,正准备输入指纹,房门从里面打开,江邵换了身衣服,上身穿了件白色衬衫,头发湿漉漉的,刚洗完澡,脸庞看起来比视频里更红,目光看着他,眼底清亮许多。
“悦悦,你怎么来了。”
声音沙哑,夹杂着意外的惊喜,像是不知道孙品鸿给她打电话让她过来一样。
“孙品鸿给我打电话,说你生病了,让我过来看看。”
江邵向后退了一步,侧过身,方便她进屋,嘴上却埋怨孙品鸿,“他真是多嘴,发个烧而已,大惊小怪,这么晚了,还麻烦你过来,我没什么事,你......”
江邵本来想装装样子,假意让颜悦回去吧,但他从来没对颜悦说过这种拒绝的话,也说不出口。
“你进来坐一会,喝杯水。”
他转身往厨房走,要去给颜悦倒水。
颜悦跟在他身后,看他拿着水杯要接水,向他伸手,“我来吧,你去歇着。”
她从他手里拿过水杯,手指不小心碰到他手背,很烫。
“你烧多少度?”
颜悦把水杯放到净水机下,目光盯着水流,江邵站在她身侧,幽深的目光紧紧盯着她,说:“不确定,大概三十九度多。”
他语气随意,“没事,睡一觉就好了。”
一杯水接满,颜悦侧头看他,把水杯递给他,淡淡道:“既然没什么事,你早点休息,我回去了。”
江邵眸光微怔,眼神里的光肉眼可见的消散,嗓音低哑,“你才刚过来,不在这里坐一会?”
颜悦:“不坐了,你不是说睡一觉就好了吗?早点睡吧。”
江邵抿着唇,目光幽幽的看着她,面上表情很受伤。
他还发着烧,不知是神情憔悴的缘故,还是真的瘦了,挺拔的身形立在那里,看起来竟有些单薄,这边是他常住的地方,但莫名没什么生活的气息,有一种说不上来的孤苦的感觉。
他不接水杯,颜悦把水杯放在一旁的台面上,转过身,作势要走。
江邵突然从后面抱住她,单薄的一层衬衣布料隔不住他滚烫的体温,颜悦整个人陷在他怀里,他低着头,下巴搭在她肩膀上,灼热的呼吸抚过她耳侧,声音闷闷的,“别走,陪陪我,我头疼,身体不舒服,心里也难受,三十九度多,不算低烧了吧。”
虽然知道他发烧了,可触碰到他高热的皮肤温度的这一刻,颜悦心里还是慌了。
她没敢挣扎,声音温和许多,“你先放开我。”
“我不放。”江邵以为她坚持要走,声音慌张,双眼隐隐开始充血,“你真的不心疼我吗?我都这样了,你还要走,难道你心里一点都没有我,不关心我?我不活了。”
也不知跟谁学的,一个大男人,玩起来一哭二闹三上吊,要死要活的把戏。
颜悦气得哭笑不得,轻轻的拍了拍他手背,“你先......”
颜悦本想说你先放手,我不走,江邵怕她说出冷心冷情的话,没让她说完,直接打断她。
“我真的很难受,你摸摸我,我烧得很严重。”江邵委屈哽咽的说完这一句,身体突然一点点下滑,最后竟跪在地上,抱住她小腿,胡搅蛮缠似的说:“我头晕,站不起来了,你抱抱我。”
颜悦受不了他了,被他缠得没办法,俯下身,双手穿过他腋下,正儿八经,像抱孩子似的向上拖抱了一下,没抱起来。
江邵仰着脸,眼睛盯着她,一点力气也不担,由着她费劲的把他往上拽。
纹丝不动。
颜悦抬手,在他滚烫的额头上摸了下。
江邵趁势用额头蹭了蹭她手心。
烧太严重了,颜悦顾不得他是伤心过度,悲痛之下才把自己弄成这幅样子,还是故意为之,半弯着身,胳膊环过他后背,安抚的拍了拍,声音无奈,“江邵,别闹了,地上凉,你起来,我不走。”
“真的?”江邵不放心的问了一遍。
颜悦:“真的。”
江邵手臂向上,抱住她腰,‘虚弱’的站起来,胳膊搭在她肩膀上,让她扶着走。
颜悦把他扶到卧室床上,让他靠坐在床头,问,“退烧药吃了吗?”
江邵老实回答,“没有。”
颜悦转身去客厅,把孙品鸿放在茶几上的药拿起来,看着说明书,抠出两粒药,端着刚倒好的温水去卧室,递给他,“吃了。”
江邵听话的吃了药,颜悦又拿出体温枪,对着他额头测了下,三十九度五。
这个温度,算是高烧,但体格好的话,吃退烧药,好好休息,应该就能好。
颜悦的母亲在世时,常年生病,她对照顾病人很有经验,也没什么慌乱失措,但床上的那位却一脸自己将不久于人世的柔弱模样。
“悦悦,真没想到你会来看我,我很开心。”
怎么没想到,不就是你让孙品鸿给我打电话。
颜悦站在床边,伸手替他把被子往上面拉了拉。
江邵抓住她手腕,喉结微动,直勾勾的盯着她脸,“太晚了,别忙了,上床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