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东珠将军(1 / 2)
南山王府的车辇抵达京都城外,凌王殿下率皇室宗亲,文武百官,在京都的城楼下列队相迎。浩浩荡荡的士兵已经将必经之路都戒严,城中百姓只能在警戒之外遥遥地看上一眼南山王的车辇,即便如此,今日京都的管道上也被围观之人挤得水泄不通。
素来南山王府在朝野内外的声望极高,南山王族素来低调,此番进京,南山王府的拜帖已经堆积如山。
皇帝命人将空置的南山王府重新修葺了一番,府中用度皆与宫内一般,又另赐下婢仆百余人以供差遣,如此殊荣,是当年的太子府也没有的。
交代了颜夕次日皇宫接风宴之事后,凌王便率领百官向皇帝复命去了。
安顿了之后,府中之事交给了素秋,颜夕便与烛龙一起琢磨起那奴隶将军的擒龙功来,封洛和烛龙对招,颜夕站在一旁观看。
“属下觉得,招式不难破,难的是如何不让那股龙吟声搅乱心神,寻常人若没有深厚的功力,很难把持得住。”
“自古龙吟乃破邪之音,被这歹人用了,倒成了靡靡之音……”
“既是靡靡之音,便用凛正之音破之。”
“你是指古琴?”
封洛点了点头。二人的目光齐齐看向了颜夕。
“看我作甚,本王又不通音律。”他们颜氏兄妹,兄长擅音律,工兵法;而妹妹则通墨画,习武学。
“听闻宫廷内有一琴师,名宿久,曾将般若心经谱成梵音,于音律和佛法的造诣都十分了得。”
次日,皇帝特意传召南山王觐见。
路过紫阳殿外的青石台,看见那廊下候着两人,正是先太子遗孀赫连氏与长孙殿下李慕宸。指引公公缓下步子,着意是否停下过去寒暄几句,颜夕却脚下生风,粉面含笑,状似没有看见的样子。
身后的赫连氏的脸色不大好看,自打太子仙逝,轻贱她母子二人的多了去,更何况这位是南山王,即便是太子殿下再世,见着了也得行礼问安的人物。
隆安帝大病未愈,一直卧病在床。颜夕请安之后,赐座于床榻前。
隆安帝似乎面有难色,想了半天才犹豫开口,“函谷之事,冒犯了南城,如今宏儿削爵囚禁,也算是朕对南城的交代。”
“多谢陛下。”颜夕面色恭谨却坦然无惧。
隆安帝虽病着,眼光却依旧敏锐,自己膝下十多个孩子,竟没有一个有颜夕这样的胆色和气度。
“朝中争斗不休,宏儿一时想错了路,追其根源,也是储位之争。朕有心早些定下储位,早早给他们封王各自历练,可那几个都差些火候,阿朝怎么看呢?”
“按照宗法,原是嫡长子继位,太子殿下不幸早逝,听闻太子殿下留有血脉,不该是长孙殿下?”
“按照宗法,该是这样没错,只是宸儿这个孩子,天资太过平庸……”
“如此,微臣也毫无头绪,微臣久居南城,与诸位王爷素日并无交往,亦不知其品行脾气,不好擅自论断。”
“也是,你虽与他们并尊,年纪却小了他们一辈,是朕病急乱投医,唉……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尤其是这硕大的皇家。”
颜夕从老皇帝处出来,距离晚宴开始尚早,路上碰上了凌王和诚王,随口寒暄了几句,便看见西陵国的阿提王子带着那位奴隶将军迎面走来。
“听说你们东岚国帝制不同寻常,除了皇帝,竟然还有一位副帝,想不到本王今日能见到传说中的南山王。”阿提王子看向颜夕,“听说老王爷过世,如今南山王府只剩您一个了,您可千万要好好活着,好将这举世无双的副帝头衔传袭下去。”
诚王和凌王面露不悦,但又不好发作,毕竟阿提来自西陵皇族,而他所言之事皆又属实。东岚国人素来不愿提及副帝一事,只因副帝一衔,昭示着李族皇权是由颜氏禅让而来,仿佛永远矮了颜氏一截,也因如此,南山王府从不以副帝自居,坊间也甚少将这陈年往事翻出来,百余年来,这个头衔也鲜少有人提起。
颜夕扫了阿提王子一眼,不过是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王子,喜欢戳人心窝的性子,当真不讨喜。
“说来本王与西陵也是老交情,当年与摩德将军碑林之地一战,让南山立下不世之功,承让承让。”
寥寥数语戳中了西陵人多年来的耻辱,阿提王子的脸色顿时又青又红,十分精彩,一旁的诚王和凌王得了便宜,眉头舒缓开来,面上挂了笑意。
想当年,碑林之地一战,震惊朝野,南山世子颜朝,运筹帷幄,收服西陵侵占十年的琼云三城,将西陵人驱赶到碑林之地以西,签下停战条例,从此两国修好至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