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盗神草(2 / 2)
“无妨,只是功力还需一些时间才能恢复,你且去安排,挑些武功高强的,一路随行护卫我们去南疆。”
封洛道,“大爷派出三千精锐,当前就停在前面的城镇,恭迎王爷回城。”
“阿临真是……”颜夕脸色一暗,“让大伯他们担心了。”
睡梦中,隐隐约约听见有人在叫自己,梦中之人虽着金冠龙袍却是英姿飒爽的女子身形,看不清她的容颜,她执长剑负手而立,剑穗一甩,便听见她温柔的声音说,“昨日教你的千机出云剑可记住了?”
“记住了。”
“启禀陛下,南燕使节已在龙吟殿等候。”
“好,朕这就过去。”那人对他说,“宸儿,你再演练一遍,等朕回来……”
耳边,传来梦中一样的声音。他缓缓地睁开双眼,映入眼中的却是南山王颜夕的脸。
“心口很疼?”她再问,探手轻轻拭去他眼角的流下的泪。
他亦是错愕,径自擦了擦脸。动作片刻,他下意识捂住自己的胸口,身体经年的沉坠感已经消散,如今一身轻松。可是那莫名萦绕在心间的酸涩情绪又是为何?
“封洛,大夫在哪?”颜夕起身,却被少年一把拉住。
“不要走。”少年反射性地说。
颜夕看着被少年紧紧拽住的长袖,一瞬的迟疑。
“我没事,毒已解。”他的思绪渐渐明朗,松开了手,不动声色的翻了身,背对着颜夕。闭目自省,告诫自己,不过是一个幻梦罢了。
朝廷里,芸城城主的奏折直达中书,在朝中引起轩然大波。
闻言,逸王为其辩护,“何泉此人,对东岚国一直忠心心耿耿,陈兵芸城,是因芸城城中有一百花山庄,豢养奴隶不下千人,而且奴隶来历不明。绝非对南山王府心存不轨。”
“百花山庄的花卉常年销往四国,占地不下千亩,花卉品种不下百种,千人花仆又算得了什么。所谓的蓄奴,多为南山王府收留的身患残疾之人,这些人无亲无故,便成了所谓的来历不明。何泉陈兵芸城,是要叫天下人心寒吗?”
议政殿内,刚刚获封御史的易欢一番长论,振聋发聩。诚王,凌王之党纷纷复议。
隆安帝震怒,当朝斥责何泉居心叵测,以下犯上,即刻撤职查办。
诚王当即附和,“儿臣今早得到秘报,南山王已与王府派出的精锐部队汇合,荣王殿下也平安无事,此时当南疆动荡之秋,竟有人敢在半路行刺,儿臣认为该彻查,给天下臣民一个交代。”
闻言,易欢的心,终于落了地。紧绷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雀跃。
“五皇兄所言甚是。然而,众所周知,南山王爷与荣王殿下是为皇族表率,奉命前往南疆监军。行刺一事,多半是南拓氏族亦或敌寇所为,目的就是为了瓦解军心。恐怕,即便是彻查也查不出个所以然,反而劳民伤财,闹得人心惶惶。”
“儿臣认为,九皇兄所言极是,南山王爷救下荣王殿下,不如嘉奖一番,以安军心。”
如此罔顾正道,敷衍了事,太常颜赞终于忍不住,上前奏禀,“启禀陛下,南山王在封地之外遇刺,理当彻查刺客,给南城一个交代。”
凌王又奏,“依太常所言,若是南山王府在封地之内遇刺,难道就不需要彻查了吗?难道是因王爷在封地之外遇刺,我皇族才要给他一个交代?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难道,堂堂东岚皇族,要看南山脸色行事?”
“凌王,微臣并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公道正义,总要……”
“本王知晓,太常大人从前是南山王府的家臣,为先南山王收养,赐姓颜,顾对颜氏有心袒护,此番我们不是不查,只是当前军情从急,还是嘉奖一番较为妥当。”
闻言,颜赞气得满脸通红,本欲再上前理论,却被一旁的太傅袁青拉住。
隆安帝看着满朝吵成一气,一时也不好做抉择。
袁青上奏道,“陛下,臣有事启奏。”
“太傅请讲。”
“南拓氏族神出鬼没,这仗恐怕一时半会儿打不完。荣王殿下年纪尚轻,微臣恐怕殿下在南疆耽误了学业。听闻南山王府多有奇人异士,求陛下准许荣王殿下坐镇南疆期间,命南山王爷好生教导。”
隆安帝深表赞同,“太傅所言有礼,朕即刻下旨,嘉奖颜朝护卫荣王有功,也让他好生教导荣王。”
下朝了,颜赞气呼呼地往外走,后面太傅袁青跑步赶上,拉着颜赞还被他甩开。颜赞质问道,“你拉我作甚,你心里只有你那个荣王殿下,咱们道不同不相为谋。”
袁青笑道,“太常大人莫生气,如今朝内各党沆瀣一气,咱们不做无谓的争辩,公道自在人心,想必王爷心如明镜,并不会在乎。”
“你说得好听,口蜜腹剑之徒。”
“太常大人,此值多事之。此番敌人倾巢而出,王爷行事这般小心也着了道,可见对手实力不可小觑。您在京都,还是明哲保身为上。”
颜赞回望,只见袁青面色忧虑,意有所指。诚王之党,逸王之党,凌王之党,先后从身后的玉阶上走过,不怀好意的目光一道道如冷箭一般射来,让人后背生凉。
颜赞站直了身体,回望着辉煌庄严的皇宫,朱红的高墙,琉璃溢彩的宫,精美绝伦的屋檐,见证了东岚国五代皇权。皇庭之上,风起云涌,新一代的权力更替掀起的血雨腥风,谁又能全身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