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父子(1 / 2)
清子的手不住的颤抖。他方才脑子一片空白,不知是出于要早点解脱陆副帮主痛苦的好意,还是本性凶残,一刀就这么砍下去了。
小女乞倒是异常镇定。虫子本来就是她的,也许第一次看到自己培育的虫子杀人,她蹲着,脸色微微兴奋着。
希佑强忍痛苦的脸扭曲着,煞是吓人。剩下的人贩子体若筛糠,不住磕头。希佑令他们脱下外衣,互相捆绑。清子提刀看着,有杀光他们的冲 动。
他们刚走出山洞,希佑“哇”的吐出一大口鲜血,晕过去。清子背着希佑下山,但希佑身体太沉,山路又颠簸,希佑硬是被疼醒的。
这样背下山,不死也剩半条命。清子搜希佑衣袋,少林寺出家真有钱!下山请轿夫,又请最好的大夫用最好的药,希佑精神好转,但右手臂残废。希佑报官,衙役态度敷衍,他拿出一份文碟,连知府都变得很客气。清子越加敬重希佑,僧道社会地位不高,那份文碟应该是很大的衙门颁发的。
之后勘现场,录口供,又花去两天时间。因为担心连累到家人,清子都没露面。小女乞像跟屁虫一样赖上清子。
道观肯定回不去了,清子前脚杀了人,后脚就下决心当和尚。希佑为他剃度。
“当和尚要烧戒疤呕!你不怕疼?”小女乞趁机对清子上下其手。清子的头型很圆,像剥了皮的鸡蛋,亮亮的,还有一点点弹性。
希佑莞尔一笑,道:“到了寺里才受具足戒。”
“哎呀,原来现在剃我头是怕我反悔!”想到身体发肤授之父母,清子有些后悔。
清子行拜师礼。希佑受了礼,老怀欣慰,却道:“多想等到你熟通经典,你我师徒一起专研佛法奥义。可惜,我命不久矣。”
想到希佑方才莞尔一笑大异平时,清子问道:“难道丐帮副帮主还不是罪魁祸首吗?”
“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就算死了贼首,他们也不会放过我。丐帮弟子遍布天下,少林与丐帮世代交好,为这件事,要多生事端了。”希佑喟然一叹,全无哀怨自身之意,只担心武林又将迎来多事之秋,“我重伤的事,想必早已传扬出去,少林俗家弟子不涉足福建,无处求援。福建顶尖高手虽不多,但对付现在的我,却是绰绰有余。”
清子恨恨的想,如果杀光剩下的人贩子,希佑是有机会走出福建求援的。
“不如叫她……呃,你叫什么名字?”清子指着赖在他们身边的小女乞。
“我叫蓝彩妮。好听吗?”她一直注视着清子的光头,感觉很亲近。
“比我家乡的女孩好听多了。你布个虫阵,让我们躲在里面好不好?”清子不得不与蓝彩妮对话时,她总是爱凑近身,清子便一点点往后退。
蓝彩妮爱莫能助的表情,很委屈的道:“你也看到了,我修行不够,发一次功很麻烦。现在虫虫吃过人肉,若放出来不给人肉吃,会把我吃掉的!”
希佑也道:“如果不相干的人一不小心误闯,我们就罪孽深重了。再者,不说碰上暗器名家,就是水泼火攻,虫阵也防不来。”
“那怎么办?”看透生死不等于等死。
“南少林寺同是江湖佛门一脉,我师弟希施与忘尘住持又是旧识,收容我养伤应是不难。”少林在福建不收俗家弟子,就是碍于南少林的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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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佑身体虚弱,行不了海路,便雇一架马车。车夫披着斗篷,也不还价,就上路了。
元宵将至,沿途散落的农舍都挂起大灯笼,被风轻轻吹摆着,红彤彤遥相呼应,反添了几分诡异。农村人休息得早,只有些孩子穿着喜庆新衣裳,提着小灯笼在街上玩耍,偶尔几声鞭炮响在寂静的夜空,倒让人心头一跳,发起慌来。
希佑在车厢内打坐。蓝彩妮手里提着小灯笼,想探出去照亮夜路看景色,忽地一阵怪风将小灯笼吹灭,天上月光骤然一暗,随即又亮起来,马车剧烈的颠簸几下。
几乎同时,听到农舍里、树上、田地间传来几不可闻的几声闷哼闷响,紧接着,似有很重的东西从树上跌落到地面。
希佑深沉的叹息一声,道:“罪过!施主究竟是敌是友?为何不现身一见,无缘无故徒添杀业。”
马车停下来。月光下,就在马身边,无声无息站着一个男子,脸上似笑非笑,手上提着五个血淋淋的人头。
坐着的车夫,身上的斗篷被摘下,却也没了头颅。在清子“哇”的惊声尖叫中,却有一张脸出现在斗篷里,在车夫垂坐的尸体边,也冲着他们笑。
这张脸明明是个二十多岁的青年男子,但他明明站着,却只比无头车夫的上半身高出一点点。
车下男子对希佑略一欠身,权当行礼,道:“我的来意大师大概猜到了。这六个不自量力试图截击大师的宵小不必有劳您亲自动手。有我在,担保在福建没人敢动您一根寒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