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阳春白雪下(苦口婆心一片衣,融冰化雪压枝低)(2 / 2)
陈景然的身体全靠木杖撑着,随时可能倒下。
叶凡越到后面越是心惊,这个人确实行事乖张,他这样折磨别人折磨自己究竟是为了什么?
不就是纳个妾吗?不想纳妾就不干宗主不就好了?至于主动挨打受罪吗?要是换成她,早就放弃了。
这样一个人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可是这样下去若是死了还能做什么?难道。。
叶凡突然想起了周云翊。
“我其实想过如果就这样死了也挺好,诸事不必再烦恼。”
好难受,她心里的天平开始摇摆。
“有效,一百。”
木杖一撤,却少了支撑,陈景然顿时无力的趴在地上,后背微微起伏,应该还活着。行刑者撤下了后背的棉垫,脊背后面只有一片淤青肿胀,倒没有皮开肉绽。
但是凭叶凡的经验,隔空奏响这么重的的灵伤,如果不加医治,非死即伤。就是不知道陈家是否也有人会御灵治伤呢?
五太爷严肃的冲着众人说道:“生而揭过,各位请吧!”
说罢,他看向陈老四,大声说道:“慢着,陈老四,孩子放下。景然说了,那个孩子是要入宗谱的!”
“哼,他也可以说揭过就揭过,但是这个孩子是我女儿费劲千辛万苦才生的,我必须抱走。”
陈老四说完就要转身离开。五太爷飞身扑了上去,二人你来我往的开始抢夺孩子。
陈三爷突然说了句,“上!”
只见他直奔二太爷而去,其他人则开始攻击陈景然这边的十余人。
院子虽然大,但是盖不住人群四处打斗,本来高低俯仰的花草树木很快便被摧残的残败零落。
双方各有几名琴修者不断在空中斗技,时不时飞来几条灵气,差点波及叶凡。
叶凡闹不清楚这两波人的是非,便不想参与人家内部家事。
陈景然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他这边所有的人都在护着他,避免被灵气伤到。不少人都已经挂了彩。
二太爷看起来老态龙钟,打起来却非常灵活,兜来兜去,如同在戏耍陈三爷。陈三爷气急败坏,但是却够不着二太爷半分。
五太爷有好几次险些得手,那个陈老四竟然将婴儿遮挡要害,使得他行动起来畏手畏脚。
“陈老四,这孩子可是你的外孙,你怎可将其视为挡箭牌?”
“哈哈哈,五太爷,你们这些个嫡子嫡孙永远都不会了解我们这些旁支偏房的痛苦。他的娘连妾的名分都没有,还巴巴的犯贱爬上人家的床,还有何脸面活在这世上!”
“胡说,这孩子是景然的长子,这是他亲口所言。”
“哼,不认母家,当嫡子又有何用!”
这个陈老四竟然一言一行只顾自己,真是不要脸。叶凡盯着他手里那无辜的孩童,心里直捏了一把汗。
就在这时,突然传来尖锐的笛声,叶凡的心顿时一颤,胸中的燥热又开始骚动,令她很是不安。
“看,是凝魂,大家不要听!”
陈景然不知道何时翻过身来,仰面朝天,吹起了青玉笛。他一嘴的血,还在不停的往上冒,时不时会导致凝魂破音,因此,只能使人心神不宁。由于皮肤白皙,即便是在夜间,他胸前的片片血迹也异常的乍眼,狼牙坠正躺在一片血泊之中。
就在这时,先前失踪的中年男子突然现身,快步的飞到陈景然身边,慌张的说道:“公子,四女在池边受伤晕倒,叶姑娘却不知踪迹!”
“?!!”
陈景然不知道从哪里获得了力量,挣扎着站起身,擦净了嘴里的鲜血,再次吹响玉笛。
这一次,叶凡明显感受到了心慌与赤珠的不安,她的心神有些恍惚。
大院里本来嘈杂的声音瞬间安静下来。每个人都在不停地晃动脑袋,如同失了魂一样。
陈景然慢慢的挪到不远处的丝弦旁,用力一拉,一声巨响卷起了风浪划破长空,击醒了混乱的人群。
他极力的压抑着心中的情感,愤怒的说道:“三叔,你以为你在干什么?你以为我呕心沥血,思前虑后是为了谁?但凡你有任何的可圈可点,我也不至于非要困在这一宗主之位,出不得门见不得太阳,被人讥笑藏身于地下。你~”
这时他突然忍不住吐出一大口鲜血,人已经摇摇欲坠,如同风中的一叶扁舟。
“景然!?”
陈三爷似乎陷入了沉思,众人沉默不语。
就在这时陈老四如同疯魔一样大笑出声,“哈哈哈,一个瞎子也想活在太阳底下,痴心妄想,都干什么呢?继续弹!”
他这边的琴修开始弹起来,另一边自然也不会坐以待毙。很快无数的丝弦灵力便在空中密结成网。
就在这时,陈老四突然奋力的将孩子扔进那些斗技的琴修之间。眼看不计其数的灵伤就要波及到襁褓中的婴儿。
叶凡再也不忍作壁上观,挺身而出,飞向那个婴儿。
“姑娘!公子是姑娘,她飞进斗弦灵力中了。”
他的话音还没落,陈景然似乎已经觉察到叶凡要做什么,不知道从哪来的一股力量。他脚下生风,健步如飞,几个跳跃便已经扑进斗弦灵力中连婴儿带叶凡一起护在他的怀里。
突来的变故令叶凡吃了一惊。她当时只是想在空中接住婴儿,谁知这婴儿越落越快。她抱住婴儿后就察觉到四面八方飞来不计其数的弦气,她又身无兵器阻挡,在空中也无处躲藏。
而且陈景然也直奔她去,叶凡正在犹豫要不要防御时,却发现了他没有一丝杀气,反而是一脸的担心。她起手的红气没有击出,却被人连同婴儿一起抱在怀中,落到了地上。
陈景然挣扎着张嘴想说话却苦于口里不断涌出的鲜血,终是无力的瘫倒在地上陷入昏迷。
突来的变故使得叶凡心慌意乱。他这是帮她挡了伤?为什么?
眼看陈景然的脸色越发惨白,气息也越来越微弱,来不及细想,叶凡随着本心给他输送灵气。
这时,那个尊贵的妇女徐徐走来,不可思议的说道:“你就是那一支冬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