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无巧不书(天真烂漫有芳草,幽冥暗地结因缘)(1 / 2)
“此话当真?”
“老弟我也就是听说,兴许还有内情也说不定。不过,老兄,我说咱们都走了,这里一个守卫也没有,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咳,能有啥事?老弟你刚跟着游主子从鬼手中脱出来,回府时间短,还不了解情况。他们既然困在冥府,便插翅也难飞,先不说那噬心蛊无人能解,就是这四处弥漫的毒气也让他动不起来。这么多年就这么过来的,从没跑过一个犯人。你尽管把心搁肚子里。”
“这感情好,那咱俩吃酒去!”
“。。。”
待俩人走远,叶凡却仍呆在原地迈不开腿,眉头皱成一团。
她心里嘀咕,北楚萧公子萧将军,不会是她的溜溜哥吧。
先前他们说那个游荡押着人从京都过来。不久前,她刚见过萧寒,算算时间,不可能是他,难道搞错了?
可是如今人已经受了大刑,如果真的是他,一旦错过终身难安。
牢房四周光秃秃的没有任何遮挡,一旦暴露可能前功尽弃。
她暗暗握紧了狼牙坠,把心一横,拿定了主意,学着刚才那两个黑袍的样子,大摇大摆的从暗处走向他们上来的地方。
四周空荡荡的了无人烟,远处的树影在微凉的夜风下婆娑起舞,似是隐于暗处的守卫还是游荡人间的亡魂。
叶凡顾不上害怕,径直来到平台处,发现有一个石阶通往地下,与对面的石阶相对,那一尺余高的台子是牢房仅有的通风口,隐隐有黑气在暗中浮动,延伸到漆黑不清的河中。
黑气在她身边穿过时,她有一阵的恍惚,有一个女声在她耳边轻轻的笑了一下。
那声音异常清晰,令叶凡瞬间惊醒。
仍是静谧的夜晚,除了偶尔传来的水浪声连个虫叫都没有。叶凡即便是走惯了夜路,此时也有些忐忑不安。
由于不想惹人生疑,她没有停歇顺着石阶走入地下。不及到底,便有一股阴风扑面而来,夹杂着馊气骚臭,差点把人顶回去。墙上幽暗的火烛随风飘动,忽闪忽闪,影影绰绰,形容鬼魅。
她不停的安慰自己,有什么好怕的,好像谁没有死过似的。。。
不知不觉中,她小声念叨:“鬼友好,鬼友好,大家一条道的,我就是多幅皮囊,大家同途殊归,互不侵犯啊!”
就在叶凡还惦记着自己只是一缕孤魂的时候,她的身侧突然刮来一股利风,像是一条长鞭抽过来,力道轻盈却不失韧劲。出于多年躲鞭子的本能,叶凡一个转身轻巧躲过。
黑影中突然跳出来一个穿着黑袍的女子,打扮的与叶凡极为相似,乍一看还以为又跳出一个叶凡来,初时把她吓一跳。但是仔细看来,这人的脸又小又圆,鼻头脸蛋胖嘟嘟衬着圆圆的眼睛的如同一个洋娃娃,手里拿着一条细长的银链,在黑夜中闪着微弱的紫光。
她不待叶凡说话,拿着银链指着叶凡叫道:
“哎?你是今天白天那个五碗汤!错错错,你是今天喝五碗汤的那个丫头!”说到这儿,她上下打量着叶凡,一脸坏笑:“你这黑袍也是偷来的吧,快说,来这儿想做啥?还有,你怎么学我说话?”
。。。
冥王殿前,灯火通明,红光染亮漆黑的夜空。
主位上的人穿着黑色的常服,恣意潇洒的随心一坐,双眉并如新月,眼尾留锋,鼻梁高耸,下巴微微上翘,一身风流藏着情意绵绵,玩世不恭隐有离恨悠悠。
如果不是熟悉他的人,很容易因他嘴角的微笑,卸下防备。
熟知他的人无一不对他异常恭敬,保持卑微,不敢逾越半分。
他的身后站着一只巨大的黑雕,神气十足,对下面的众人不屑一顾,眼睛贪婪的盯着他面前的猪头肉。
他从桌上拿起那一整只直接扔了过去。黑雕迅速展翅,掀起一阵乱风,在空中抓住猪头,直飞上天,在空中鸣叫几声后消失不见。
众人被这一幕惊扰,尤其是前排的数人,被扑腾的乱风尘土弄得狼狈不堪,却不敢擅离座位。待黑雕飞走才纷纷整理衣冠,直舒长气。
反观离黑雕最近的冥王,他的周围缠绕着一圈灵气,令他丝毫不受乱风的影响。他的脸白的没有一丝血色、似有久病缠身,却气定神闲、不怒自威。
他举起酒杯,环视一周笑道:“小鬼们,今晚乃中元节,别人家烧香放灯,祭的是祖先,驱的是恶鬼。咱们本就是一帮孤魂野鬼,过的是刀尖舔血的日子,也没人给咱们烧纸钱。只好呢,自己祭自己,得一天算一天。来,先干了这杯!”
在场的人除了鬼帝鬼仆,均是席地而坐,面前一小壶酒一小口杯,一碟菜便算入了席。他们不管新人旧人不是因为有血海深仇,就是源于穷困潦倒无处安身,才堕入冥府。冥王的这些话自然会勾起往事,众人待他说完,纷纷无声的大口饮下苦酒。
豹尾身在席间,不动声色的观察距离冥王最近的鬼仆游荡。此人在豹尾入府前就已经深入北楚,消息直接传递给冥王。到现在,他也是带着半截面具,只露着薄唇,自顾自饮酒。
他究竟是谁?有没有见过?是否认识?
这时,他的思绪被冥王的话拉回。
“染尘,你来说说,这一年都给我们的小鬼们做了什么?”
染尘起身,恭敬的答道:“回殿下,这一年来,冥府新晋鬼手五百余人,得偿所愿者达三成,折损过半。身亡者七成心愿已了。”
染尘的话说完,殿前的众人已经有人开始窃窃私语。
“哦,损失不小啊!小鬼们,怕了吗?”冥王挑衅的望着众人。
他的声音不大,但是众人却不敢再言语,噤若寒蝉。此时席上有一人起身抱拳,大声的说道:
“死生有命,富贵在天。我辈本是走投无路之人,天下之大却是无处安身。不进鬼门,心愿难了。
冥府能为我众解难,得之便是赚了。
既然选择换了鬼名,跨进了鬼门关,成为冥府一员。此生无论生死均是冥府的鬼,此生誓死效命冥王殿下!”
说话之人气宇轩昂,手持一柄丧魂玉,上面镶嵌着数枚蓝晶,正是东帝。
“没错,入冥府前,我只是一个下人所生的贱民,十文钱便被卖入青楼,受尽了白眼,打骂如同家常便饭。不到十岁便被人破了身。
从此夜夜在人身下苟且偷生,无人怜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如果不是侥幸被选中,我尚未得知原来人做了鬼也可以努力一把,把仇人踩在脚下,为自己,为冥王!此生誓死效命冥王殿下!”
一个绿衣女子举起酒杯一饮而尽,手上佩戴着银铃,随着她的动作发出清脆的响声。灵力低微的人都免不了心神不宁。此人正是西帝。
四大鬼帝位置显眼,北帝眼神飘渺,精神不济,没有接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