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心生猜忌(情敌用计猜忌起,痴情苦女幽怨生)(2 / 2)
“姑娘买羊是为了养小狼吗?狼可养不熟。”
她最讨厌别人瞎管闲事,遂白了他一眼,有些不悦。
“大叔的羊还卖不?”
“卖卖。姑娘阔气,买卖当然要成的。”
小狼嘴刁,灌了几小勺就灌不进去了,叶凡也就不再强求,起身准备回去。
她单手不便,走的又是山路,自然只能把羊扛回去。其实重量对她而言倒不是问题,难就难在丁零当啷一身挂件,令人忍俊不禁。
牧羊主为了钱财,忙献殷勤,但是脸上时不时就会出现看傻子的表情。叶凡见怪不怪,满不在意。
出了镇子,已经夕阳西下,她手指结印,几缕微不可察的红色花丝飘出。
天色将黑,阳气转衰,阴气渐重,叶凡心底的恐惧也油然而生,总感觉有什么东西跟着她。玉枢真人遁入虚空,很可能收不到她的信息。她心急如焚,脚上就跟踩了风火轮似的,走的飞快。匆忙之际,一曲悠扬的笛声从她的身后传来,她有些恍惚,减慢了步伐。
眼前光景变幻,望风崖上周云翊面目狰狞,一身戾气,正向她扑过来。她心头一紧,骤然惊醒,觉知中了幻术。不过现在她对待幻术的方法很简单,就是放纵自己对周云翊的想念。她回忆起他们在深潭边上的点点滴滴。在那里他们旖旎缠绵,他的每一句情话,每一次爱抚,每一个亲吻都动人心扉,令人难以忘怀。
果然,她的心头越来越痛,直到眼前恢复清明,她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小狼崽还在她的怀里沉睡,她的不安使羊羔们受惊,“咩~咩~”直叫。
笛声变调,叶凡盯着从远处赶来的陈景然屏气凝神。
小羊羔们逐渐安静下来,陈景然停下了凝魂。
“陈宗主,技术不行啊,追不上人就用歪门邪道,有失大家风范。”叶凡一脸嘲讽,拒人千里之外,自己身上的滑稽却丝毫不觉。
“阿凡,我只是想跟你好好说说话,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我没什么好说的,而且我还要赶路,若是没有重要的事,就此别过吧。”
“…”陈景然面露哀伤,神情暗淡,“你在做什么?周云翊呢?没去找你吗?”
陈景然的话直接扎到叶凡心口,令她十分不爽,“关你何事?”
“阿凡,你孤身一人,手有残疾,还要做这么多事,我看不下去。”
“呵呵,小女子没有什么不平事,就不用劳烦陈宗主费心了。”
“是吗?阿凡,你可知他已经飞升化神,见你一面不过是须臾之间的事。而且他现在身份非比寻常,他若有心,早就应该知道你的处境,怎会对你不管不顾?”
叶凡知道周云翊武灵很高,但是却不知道原来他已经可以瞬移了。他虽然来找过她一次,可是未曾留下书信,后来更是杳无音信,这一直是她的心结。没想到陈景然都找过来了,他却仍未露面。即便这是她曾想要的结果,却不是她能消受的过程。
人心便是这样,可以为心爱之人牺牲一切,却会因无情无义而生怨恨。
叶凡沉默不语,转身想要离开。
“阿凡,我知道自己上次过于心急导致你心有不满。那时你受赤珠影响,却不知如何保护自己,所以我才不愿让你离开。今后我绝对不会再强迫于你,我可以照顾你。你手不方便,那些东西我帮你拿吧。”
陈景然想要靠近,看到叶凡警惕的后退,不再敢动。
“哈哈,不必了。”叶凡听到他的话,反而笑了,“陈宗主,你如今耳清目明,怎么会觉得我需要人照顾?而且,不瞒你说,我早就跟云翊哥哥私定终身,并且怀有身孕,就不劳陈宗主挂念了。”
陈景然双眼微眯,“怀有身孕?周云翊知道吗?他怎么舍得让你受这些苦?”
“舍不舍得也是我们两个人的事,与你何干?”
“阿凡,你醒一醒好不好?周云翊不过是在利用你而已,你怎么就不明白?”
“哼!可笑。你可以说我无能,但是不要随意污蔑他。”
在叶凡的心里,周云翊是人中之龙,她能与之相爱,那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再说,周云翊何曾利用过她,她有什么可利用的。
然而陈景然接下来的话却如飞石入水,再次惊起了波澜。
“华英夫人母族多年来从未有过男子能够成年婚娶,大多活不过总角。而周云翊多次遇险全都逢凶化吉,每一次都能见到你的身影。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若是你果真身无长物,他一个周家嫡子为何要与一个痴傻儿订婚,天下人都能看明白的事儿,你为何不曾怀疑?”
叶凡知道两人亲事的时候,他已经入狱受罚,而她又救了他。一个落魄公子,一个救命恩人,两人无论有没有婚约在身,相知相爱也是自然而然的事。她有什么可怀疑的。
不过,周云翊确实从未向她提及她母亲与华英夫人的事。他重情重义,知恩图报,当初她的生母舍命相救,所以才有了这门亲事。他以前确实不愿,也曾犹豫,甚至嫌弃,直到她又救了他,才让他又生了情谊。
她过去乏善可陈,也就这两年才有点本事,然而他说过很早就喜欢上她,这确实不合逻辑,更像是多情浪子说的俏皮话。他那么聪明的一个人从未反对她以身养朱,只是让她照顾好自己,而赤珠虽令他魔化,却能助他快速的飞升。事情过去这么久,他就来找过她一次而已,也未曾留下只言片语,她一个不愿相见,他就再也不闻不问。
如今想来,她与周云翊的关系就像是日理万机的君王与得宠妃子一样。
有空时临幸一番,事了便拂身离去,只不过她不是养在深宫的金丝雀,而是放养在外面的野天鹅,仅此而已。
她与常人的最大不同便是冥尊转世的身份,而他却从不让她触及有关冥府的事,难道只是担心她魔化吗?还是因为其他的什么事?
冥府却对她非常友好,甚至可能是她的家,她去了两趟不也没事吗?而且那个晶石碎片里的仙人与他太像了,与其说她是冥尊的转世,倒不如说他是那个仙人的转世更令人信服。天下间哪有这么巧的事?
疑心生暗鬼,她一旦动了念头,内心的不安与怀疑便开始生根发芽,有着撕裂顽石之力,如钝刀子磨肉般丝丝的疼痛。
叶凡久久不语,陈景然等待片刻后继续诉说,“阿凡,你是吉人天相、福星高照之人,本该享受荣华富贵,受人崇拜及敬仰,可是你看看现在的样子,全是拜他所赐。
他身受重伤,寒毒发作,差点吐血身亡,结果没多久武灵却几乎恢复,去落川除水患,名扬天下;他中了三千业火,再次诱发寒毒,结果又没多久就飞升化神境,并带着人马护北楚、除妖魔,眼看就要称王称帝。他哪来这么多条命,不都是你给的吗?
如今天下已定,他的人又在哪里?他凭什么享受这些,而你却要受这些苦!”
叶凡愁绪如麻,心口又难受,陈景然一句一句看起来为她打抱不平,实则全是挑拨离间。最终痛苦化为愤怒,炙烤着她纷乱的内心,超出了她的极限。
“够了!”她嗔目切齿,气血翻腾,无论如何,他们都已经在一起了。陈景然凭什么质疑他的所作所为,凭什么否定她的付出和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