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们(1 / 2)
出院后杜飞果然没再找茬。
周瑶看着我身上多出来这么多大大小小的伤疤,心里很不是滋味儿。
我猜,上流社会的背后应该有很多不为人知的肮脏秘密,那天周瑶一脸坚定地要找打手,我估计,她对这种事大概是已经司空见惯了。
这些只能自己以后慢慢探究了,现在我只想大干一番事业,本来出身太低,如今有人想拉我一把,我也得使劲儿往上爬才行。
所以我立刻就去外地谈项目了,周瑶告诉我,我们有很多大单是和公家签的,那不仅看的是产品的质量,更重要的是懂得“人情世故”。
这些项目最终能不能批下来,关键是搞定那些能一手遮天的人,跟他们谈妥了,几个亿也不过是小事一桩;否则的话,任凭你说的天花乱坠,人家只当是在放屁。
至于什么国计民生,统统抛到脑后去,把自己腰包填起来才是实打实该做的。
我对此嗤之以鼻,我知道官场有蛀虫,但总不可能到处是蛀虫吧,我就不信没一个清正廉洁、一心为民的好官。
这次的项目是去一个县里谈,这个县地处平原,周边却尽是连绵的丘陵,现在计划在丘陵上建起风力发电机,既能提供能源,还能作为旅游景点。
我们到了之后立即与相关负责人会面,了解完具体情况后,我便带着工程师去实地考察了,那是相当忙碌和劳累的几天。
最终技术人员根据地形、气候、地质等各方面因素设计出一套非常漂亮的方案。但相关负责人态度一直比较暧昧,说话云里雾里的不给准话。
我听出来了背后的意思,心中顿时生出一股鄙夷,且抛开那些利国利民的话,单是这单项目下来,一台机器连成本带安装的费用都在四百万,前期计划投入十台,后期是二十五台,这么大的资金量,想从中啃下一块肉,小小的县官有这么大胃口吗?
周瑶曾经有意无意地跟我讲过里面的路数,“礼”这个东西,送给谁,怎么送,可有大讲究,量得合适,还不能给自己和对方惹来麻烦。
我不管那些,我只知道,按我这套方案执行,就能实现效益最大化,成本最低化。
助理也给我吹了耳旁风,叫我分清主次。可我没听,所以最后竞标,我们失败了。
周瑶很失望,这是她软磨硬泡很久才让老周总批准派给我的第一个大单,本来是十拿九稳的业务,因为我“刚正不阿”给搞砸了,公司前期单是建立这条关系链就已经砸进去一百多万,现在等于是打了水漂。
而且接下来很长时间内,公司肯定不会再用我了。
那天她连吵带劝的给我上了几个小时的课,我全程一言不发。我早已知道混入社会需要圆滑,可真要昧着良心做事,真难。
单子砸了,劈头盖脸挨了一顿骂,心情很郁闷,我就独自一人去河边散步。
手机铃一响,竟然是石头,这小子总算休假了,凑巧碰上阿川准备回老家谈一笔业务,六毛工作原因请不了假,王元跟他们几个都熟,但也因为生意走不开,于是就我们三个约好一起出去玩玩。
下了高铁站,他俩已经在出口处等了。
石头在我胸口擂了一拳:“还像个牲口一样壮实。”
我笑着摆摆手:“以前一只手就把你收拾了,现在怕是两只手也不行喽!是吧,石将军?”
“我是带兵的,不是冲锋的,身子骨不比您老人家。”
我们三个就这样勾肩搭背地出了高铁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