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虚、伪、真小人(2 / 2)
青冥丹士与雷电散人同时惊骇出声,两位老道不约而同运剑护身,在层层剑幕组成护体的屏障的同时,两位老道身形以金鲤倒穿波之势倒射后跃。
“叮叮叮叮……”所有的暗器在剑光下皆成了碎块。
但那道有如附骨之明的魅影却如影随形地切近自雷电散人左侧不到两尺。
随剑光可怖的猝然一闪,快得象一抹来自虚无的寒闪,血光崩射,雷电散人惨叫一声跟着又暴戾地嚎叫:“毙了他!”声如狼嗥。
一节齐肘而断的右手尚在地上滚动,握剑的五指呈惨白色死抓住剑柄不放,青冥丹士与同来的七名白道名宿齐都怒喝一声,同时狂野地挥出兵刃电射而至,刀剑罡风如山涌出。
“铮铮铮铮……”风雷骤发,异鸣刺耳,似乎天动地摇。
聚合的人影骤分,断了的刀剑四散飞射。
宗兴的身影疾射而退,速度迅若流星。
八名白道名宿分三个方向飞退,一个个脚下一乱,身形踉跄。
“杀了你们这帮狗娘养的!”恨地无环怒吼道。他从右方掠出,一柄沉重的独脚铜人挟雷霆万钧的威势,狂扫猛砸捣向退至他这方的三名白道名宿。
三位高手注意力全放在煞星宗兴的身上不想会有人从背后暴起发难,恨地无环吼声刚落音,沉重的独脚铜人已砸碎了一位高手的脑袋,撞飞了一名名宿的身形。
人影再闪,宗兴已在眨眼间超越四丈空间,逼至青冥丹士这一方的三名好手。
同一时间,在惊呼出声怒骂不绝的人丛中又飞出一大蓬暗器,声势与数量皆比第一批暗器高出数倍。
“神鬼招”宗兴怒吼,斩天斧的弦月形光芒,裹着他的身躯,形成一个圆桶形的光柱,闪射迸跃中冲向青冥丹士这一方。
血肉纷飞,刀芒狂野地飞旋吞吐,暗器一触光柱便叮叮叮叮四散飞射,接触快结束也快,人影乍合乍分,惨号声几乎同时传山。
这几名白道人物真是煞星高照,一个煞星已经令他们吃不消,现在还有一群阴谋者躲在人群中不分敌我的乱发暗器攒射,命中注定明年今日便是他们的祭日。
青冥丹土与雷电散人及另一位白道名宿在宗兴一招神鬼招散手绝式下,成了斩天斧下的又一批亡魂,剩下四人全被暗器射中毙命,每人的尸体上至少有四种近十枚暗器。
宗兴傲然挺立在街中心,他的四周散布了九具尸体,倒吊着的那具血骷髅还在罡风中左右摇荡。他嘴角紧搌形成了一个象征残忍的小变弧,平静冷漠的神态森严而残醋。他没有一丁点喘息或疲劳的模样,没有一丁点侥幸及惶张的神色,他是那样深沉,好似一泓古井幽潭那样木然,就仿佛是石雕铁铸。现在,他正用那利刃一样的目光,冷冷地环顾着四周观战的江湖人物。
“现在,还有哪个杂种打算抖出他那身零碎,尽管全抖出来好了。你们试试看我能不能从你们的出手角度,找出隐身在人堆中的无耻小人。”宗兴的语声冰冷而寒凛,听在人们的耳中,就象大雪天里将一把一把冻透了的冰碴子往心里掖,直凉到人的骨缝中。他所说的每个字,声音都是阴冷低沉的,并不尖利。可是,对那些心怀不轨的有心人来讲,感觉得凭般阴森,凭般幽邃,又凭般残酷。宛如,他们已经看见了死亡的黑纱自空中飘落,看见了勾魂使者的柩车自幽冥中无声驰来,看见黑暗的墓穴在自动地缓缓开启……象有一双看不见的手,抓住他们的心脏,捏着他们的咽喉。
没有人敢再发射暗器,因为他们都不想用自己的生命来作偿试,毕竟这个人间是美好的,尽管它有着太多的丑恶。
雅园。
清幽淡雅的花园。
回到这个临时的栖身之所,宗兴不仅有着一种安全感,而且有种回到家中的感受。
因为呆在园中的三个女人,她们都成了贤慧的妻子,温柔的女人,端庄的贯妇,她们已准备好了一切,在等共同属于他们的男人回来,与他一起分享这丰盛的午膳。
在这里,宗兴总算体会到,情这个字的真正魅力,因为它的力量,几乎完全地改变了一个女人的本性。
只怕连冷寒雪、云怡红、卓如霜也不会想到,有朝一日,她们会变得如此温柔贤淑地来伺候一个男人。
望着浑身是血的宗兴,卓如霜娇声惊问:“兴哥哥,你今天又同什么人碰上了?你有没有受伤?”
“如霜,我没什么。”他微微笑着对卓如霜说,伸手轻轻捏了捏姑娘的脸蛋:“昨晚我一晚没回,睡得好吗?”
“好才怪,人家担心了一晚,刚回来又吓了我一跳,我要你赔!”卓如霜依着他撤娇。
“陪?我当然要陪你,小雪,红姐,今天如霜要我陪她,你们有没有意见。”
“兴弟,你陪霜妹的时间的确太少,我看你真的要好好陪陪她,免得她晚上睡不着就拉我起来聊天。”云怡红笑道。
“就是嘛,兴哥哥,霜妹她真的需要你多花点时间陪她,免得让她变成一位多愁善感的忧愁仙子。”冷寒雪也打趣道。
“雪姐姐,红姐姐,你们也别笑我,两位姐姐不是整天兴哥哥长,兴弟弟短的念个示停。”卓如霜耸着小巧的鼻子对云怡红和冷寒雪做鬼脸,“再说我刚才是说要兴哥哥赔,又不是陪。”
“如霜,赔就是陪,今天和明天,我一定好好地陪你。”宗兴笑道:“对了,怎么不见两位老哥哥?”
“他们呀,在这里呆得住才怪。”冷寒雪道:“一大清早便出去了,也不知会不会回来吃午饭。”
“当然回来啦!”门口传来白发银眉的笑声:“我有三个女徒弟在家做好美食等我和老邪神回来吃,不回来难道去吃西北风?”
“乐老怪,你少臭美了。”八荒邪神边叫着边走进客厅:“她们三个丫头会等我们两个老怪物才怪,少了我们这位小兄弟,我保证你连残羹也休想吃一份。”
“嗯,叶老哥哥,难道我们有这么不知敬老尊贤吗?”冷寒雪娇嗔道。
“是,乐老哥哥他多少也教了我们几手绝活,就凭这一点,我们也会孝敬他老人家,乐哥哥,你说对不对?”云怡红笑道。
“对,对,简直是太对了,丫头们,呆会儿我们别替叶老邪开餐,这个老邪神,紧喜欢从门缝里看人——把人看扁了。”白发银眉极为受用地欣然笑道。
“乐老怪,你难道这么不讲朋友义气,我们可早就说过要同甘共苦,现在为了一点吃的,你就舍下我不顾,唉!真是交友不慎。”八荒邪神演戏的表情还真逼真,他惨然道:“唉,我叶乐邪什么都可以不顾,却不能跟自己的肚皮过不去,为了这张贪吃的嘴,丫头们,我老邪神收回刚才的话,给你们赔不是了。”说完这老怪物真的朝三女弯腰作揖。
“这还差不多。”冷寒雪得意地道:“叶老哥哥,以后说话可千万要三思。”
“多谢姑奶奶教诲。”八荒邪神风趣地又作揖笑道。
“小雪,别胡闹了。”宗兴笑道:“三位小姐,现在,我们是不是可以开餐了?”
“当然可以了,不过兴哥哥你总得换了这身衣衫才行吧!”卓如霜娇声道。
“尊命,夫人!”宗兴风趣地说。
“啐!”卓如霜啐了一声,羞红着脸跑进房替他拿衣衫去了。
“小兄弟,你还真够狠的!听说你今日宰了白道九名高手,其中包括青冥丹士与雷电散人两个杂毛,是不是真的?”白发银眉问道。
“是的,老哥哥,不过严格地说,小弟只杀了青冥丹士和雷电散人及另一个白道人物。其余有四个死在黑道人物的暗器偷袭下,两位在卓大哥手上丧命。”宗兴道。
“卓大哥?哪位卓大哥?小兄弟你几时又认了一个大哥?”八荒邪神问道。
“今日刚认的,他是恨地无环卓刚,一位真正的好汉!”宗兴道。
“恨地无环卓刚,小兄弟,你交了这个大力神朋友?”白发银眉正色问。
“老哥哥,有什么不妥吗?”
“哪会有什么不妥,小兄弟,你结交了这个大力神,对你日后的霸业极有帮助,这位关东大汉,据说是关外绿林道上的总把子,他还有一位哥哥,叫做恨天无把卓雷,你要是真正获得了这两兄弟的友谊,他们将成为你两大得力助手。”
“哦?这些小弟倒是不知内情,我是认为卓大哥为人豪放与小弟极为投缘,因此与他兄弟论交。”
“小兄弟,你怎么没带这大力神回来?”八荒邪神问。
“卓大哥说有点事要去办,办完了便会到雅园来找我。”
“小兄弟。恨天无把与恨地无环两兄弟,是值得交心的真英雄,真豪士,你一定要好好珍借这段缘份。”八荒邪神郑重地说。
“老哥哥。小弟知道怎么做,我会用真情去换取卓大哥的真情。”
“不错,小兄弟,你若要别人用真情对你,你就必须用自已的真情去换取,你值得这一点,你一定能获得卓氏兄弟的鼎力相助。”白发银眉郑重地道。
“兴哥哥,你们有完没完,快点换了衣衫好吃饭呀,难道你们的肚子都不饿?”冷寒雪从外端着食盘边走边说。
“哈哈,若非雪丫头提醒,我还真忘了。小兄弟,快去换装吧,你没来,我们可就没得吃。”八荒邪神笑道。
午膳后的休憩是十分美好的。
因为它属于宗兴与卓如霜的二人世界。
能在刀光剑影阴谋毒计的余暇,来享受这种情人之间的温存,这个人一定是很会享受的人。
宗兴,无疑就是个很会享受的人。
雅园,本就是座美雅的园林。它的后花园,更是雅园中的雅园。
这里,有不住清唱的鸟儿,到处流散着浓郁的,但并不熏人的香气。芍药花正在含苞,牡丹花也在等放,桃树上结着许多半熟的桃子,几对鸳鸯和水鸭在池子里游戏。
假山的八角小亭中,这对恋人的温存,用小别胜新婚来形容,最为帖切不过。
女孩脸红就更美,因为害羞实在是一种美态,不会害羞的女孩子,那真的是一种缺陷。
含羞答答的女孩,最能令男人心醉。
宗兴正在心醉,因为卓如霜脸上的羞态,实在是太迷人。
她整个娇软的身躯依偎在他怀中,双目轻闭,粉红粉红的娇靥透着一种诱人的水灵,红艳欲滴的樱唇微张着,正缓缓奏向他的双唇。
轻轻地含着,尽情地吮吸着。他和她彼此在深吻中相互传递着爱的信息,靠着的舌尖紧紧缠纠,交流彼此的激情。
此时无声胜有声。
良久,良久。
他轻轻地托起她的下巴,凝望着她传情的媚目,轻轻地笑道:“如霜,为什么这样深,这样真地爱我?”
“兴哥哥,我不知道,爱一个,是不是需要很多理由?”
“不需要,如霜,因为爱情本就是种最奇妙的情感,既没有人能了解它,也没有人能控制它,它不象友情,友情可由积累而深厚。爱情却是突发而产生。它要么就不来,要来,就来得猛烈,猛烈得令人完全无法抗拒,就象我爱你。”
“兴哥哥,我知道你爱我就象我爱你一样深,那你为什么还要问我。”
“如霜,因为我还有莹妹,小雪,红姐,我虽然珍惜感情,但我却不能属于一个女人。”
“兴哥哥,几个男人爱上同一个女人,也许是一种悲剧,但几个女人同时爱上一个男人,却不一定是悲剧,特别是这几个女人明明知道她们所爱的男人是一个不属于一个女人的男人。但她们仍然爱上了,并且走到了一起,这完全是人间一大喜剧。既然我知道你是一个十分出色的男人,爱上你,就是必然的结果,因为每一个女人都希望自己更嫁一个出色的丈夫。”
“如霜,谢谢你。”
“谢我什么?”
“谢你爱我,又谢你这么善体人意,更谢你选择了我当你的丈夫。”
“要谢我,你就要好好地爱我、疼我,让我们今生今世永远在一起,让我在你心中,有一个永远也抹不去的心影。”
宗兴忙正色道:“如霜,我发誓……”
玉似的双颊更见嫣酡,卓如霜娇羞地伸手掩住,他的嘴说:“兴哥哥,你不用起誓,我相信你,因为我能感觉得到。”
轻轻地握着她的手,放在嘴上亲吻,他端详着她,边吻边道:“如霜,你真的美极了。”
娇靥越发红了,她忸怩地说:“兴哥哥,你才英俊潇洒,是个真正的男子汉。”
“兴哥哥,你难道不知你真的很出色吗?”她悄声道。
“如霜,我再怎么出色,也觉得你比我更出色,古人赞红粉有秋水为神玉为骨,芙蓉如面柳如眉这两句话,现在一想,再仔细瞧瞧,可不是用得恰好处,丝丝人扣?如霜,我看这两句话简直是专门为你写的!”
忍不住“噗嗤”笑了,卓如霜悄声道:“兴哥哥你好会逗人家,怪不得雪姐姐和红姐姐被你弄得整天神魂颠倒,原来你有这么一张专逗女人的巧嘴。”
“如霜,你也被我弄得神魂颠倒了吗?”
“除了神魂颠倒,简直还有点魂不守舍,你知不知道你真是个害人精!”
“害人精才会令我的亲亲小霜儿爱我,如霜,能不能向我这害人精告诉我一些你的过去?”
“兴哥哥,你想知道什么?”
“我想知道,我这害人精是不是第一个占住我的小霜儿芳心的男人。”
“兴哥哥,以前在三尊府,的确有不少人追求我,但是,我对他们毫无举动,因为我看着他们就倒胃,特别那个自命风流的叶怜花。直到遇上你以前,兴哥哥,我从来没有喜欢过任何一个男人,除了你,我的心里根本就未曾有过第二个男人的影子。”
一拍手,宗兴笑道:“好极了,我听着高兴极了,浑身三万六千个毛孔无一不舒服。”
“兴哥哥,你……不相信?”
宗兴忙道:“不相信是小狗,如霜,我一千一万个相信。”说着,他又感喟地道:“记得我与你初次在那种血淋淋的场面会面,我即已向你说过,如霜,在三尊府中混,简直是太不值,太辱没你了,那是个大染缸,污水潭,三教九流无所不包,牛鬼蛇神无所不聚,你一个少女,夹在那帮三山五岳的各路狗熊中,真有点象……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叹了口气,卓如霜伤感地道:“那段日子,都怪我好胜心切,个性倔强,不肯服人,尤其事事要去同男人一争长短,现在想起来,我当年真的选错了路。”
宗兴将她紧紧拥在怀中:“好在我的小霜儿及时脱离了这帮瘟神,不然让我失去你这个亲亲小宝贝,那才是生平憾事。”
仔细地倾听着他的心跳,她轻声道:“兴哥哥人生真的十分奇异,也十分美妙,如果没有遇见你,我真不知将来自己会是怎么样一个结果,没遇到你之前,我根本不知幸福是什么滋味,但是遇到你后,我好像全然被幸福包围了。兴哥哥,我好象是从阴暗的角落中突然走到了阳光下,也好象自阴寒的角落中,来到了令一个温暧的境界,假如说这是命运的安排,那我真是个幸运儿,因为命运对我太优厚了。”
“如霜,是对我们两个太优厚了。”
“兴哥哥,我……”卓如霜欲语又止。
俯首在她的脸颊亲吻着,他一边柔声道:“如霜,小亲亲有什么事你尽管说,你的兴哥哥只要能办到,保证让你满意。”
卓如霜脸红似火,她悄声道:“今晚我要你陪我。”
“我不陪我的小霜儿陪谁。”
“兴哥哥,除了陪我,我还要做真正的夫妻。”
他听得心中一荡,因为一直以来,他都替她保留了处女的贞操,他们一直就是情到浓时,点到为止,今日她主动提出这个雯求,他心中又怎能不为之一荡,他的手一边开始在她身上游走,一边道:“小宝贝,你怎么忽然有了这个想法?”
“兴哥哥,因为我听雪姐姐和红姐姐常说,她们与你过夜时,简直舒服得不得了,我也想要你令我舒服。”
“我的小亲亲,小宝贝,今晚,兴哥哥一定让你比吃人参果还舒服。”说着,他的嘴开始在她的玉颊上游走。
她主动地送上香唇,任由个郎品尝了脂粉的香甜与口齿间的芳香。
这之后,他和她又卿卿我我地甜言蜜语了很久,这当中,有些话在别人听来一定很肉麻,但在情人们自己听来,却温柔似春风,优美如天音,因为情人的话本就不是说给别人听的。
正在宗兴在雅园同卓如霜绵绵情话的时候,在镇江府城内城外,形势正如火如荼。
青冥丹士与雷电散人一行九名白道名宿的死,正式拉开了正邪大对决的战幕。
煞星独毙青冥丹士与雷电散人,使他的江湖声望更加如日中天,他的威望,直逼五大门派的掌门人,他的武功造诣,更加令阴谋对付他的人胆战心惊。
所有的人,都不敢落单行动,不论外出干什么,有心人总是七八成群,纠众结队,组成实力强大的小集团,严防对头的无情打击。
在这暴风雨即将光临镇江城的险恶时期,一辆四骏飞车,正越过镇江西南的东昌县城,往北急驰。
前面十余里,便是距镇江不到十里地的石马县。
烈日炎炎,宽广的大官道热浪蒸腾,旅客们都在找地方歇脚避日头,末牌左右方束装上路,这乘轻车却不顾炎热,不急不徐往北而行。
宽长的车座上,两位车把式一男一女,都是年到花甲,这对老夫妻不是别人,赫然是久违了的阴阳双煞。
阴阳双煞赶车,那毫无疑问,车中乘客一定是云雾山炼魂谷中人。
不错,车中乘客不但是炼魂谷中人,而且是炼魂谷的主人——玉箫炼魂剑楚景云夫妇与他们的掌上明珠楚秋莹。
楚秋莹不是按照宗兴的意思,回转云雾山炼魂谷,等宗兴去迎娶吗?她怎么又赶往镇江府城?这其中当然有原因。
云雾山炼魂谷名列江湖三大禁地,他们虽从不插手江湖争端,但对湖动态、江湖消息,却是多年来如一日,无时无刻不在掌握之中。
关于煞星宗兴在江湖中的传闻,当然也传到了玉箫炼魂剑夫妇的耳中。
对这位未来的女婿,玉箫炼魂剑夫妇一直都想见他一面,要看看这位江湖传说中的花花公子,凭哪一点令他们的爱女牵肠挂肚。
楚秋莹回到炼魂谷的家中后,破身后的生理与体型上的变化,怎么能瞒得过已是过来人的玉箫炼魂剑夫妇。最要命的是,楚秋莹的娘玉罗刹楚夫人己获悉爱女已经怀孕了。
这个消息对玉箫炼魂剑夫妇的震惊之大,是可想而知的。
出于对爱女的关心爱护,玉箫炼魂剑夫妇逼出了楚秋莹讲她与宗兴之间的真情关系,一方面为了让爱女不再忧心仲忡,一方面玉箫炼魂剑想出山找宗兴的麻烦,夫妻俩商定,决定带着爱女出谷,赶赴镇江找宗兴。
“爹啊,您要是为难兴哥哥,女儿就不活了。”车中,楚秋莹幽幽地说。
“莹儿,那小子把你害到如此地步,你还帮着这淫徒?你以为他真会在三月后到云雾山来迎娶,乖女儿,那是那家伙在骗你。”玉箫炼魂剑说。
“绝不会,兴哥哥绝不会骗我,他绝不是爹想象中的那种人。”楚秋莹毅然说。
“傻丫头,那小子如果是真心待你,他为什么要先让你委身于他?”玉罗刹说。
“娘,那是女儿心甘情愿的,不关兴哥哥的事。”
“气死我了!”玉箫炼魂剑怒道:“我楚景云怎么生了这么一个女儿。”
“爹,不管怎么样,反正女儿已是兴哥哥的人,而且已经怀了兴哥哥的骨肉,爹娘如果要为难兴哥哥,那是逼女儿走上绝路。”楚秋莹惨然地说。
“莹儿,如果你兴哥哥真是对你一片真情,我不但不会为难他,而且会帮助他对付他的仇家,但如果他是在玩弄你,我玉罗刹一定要他生死两难。”玉罗刹说道。
“娘,兴哥哥对我绝对是真心,虽然他还有另外的女人,娘如果用不怀任何成见的观点去了解他,便会知道兴哥哥他绝不会是江湖传说中的那种人。”楚秋莹低低地说。
“但那小子跟血罗刹与欲海妖姬鬼混在一起却是铁定的事实。”玉箫炼魂剑显然对宗兴的成见很深。
“爹,您如果能了解兴哥哥的为人,您便会知道他为何同那种女人在一起,您便会知道他有多伟大。”楚秋莹由衷地道。
“莹儿,爹看你是被那小子迷了心窍。”玉箫炼魂剑望着女儿的坚信神情,终于让了步,他摇头苦笑道:“爹答应你试着去了解他,我要看看能令我楚景云的女儿如此深爱的人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爹,您真的肯这么做?”楚秋莹欣然道。
“不答应行吗?你知不知道你这副模样让爹看了多心痛。”玉箫炼魂剑叹然道。
“谢谢爹,女儿知道爹娘是不会不管女儿的。”楚秋莹兴奋地说着,然后在她爹的脸上亲了一口,再挤到玉罗刹的怀里抱着她娘直撒娇,这时的她才象以前的天真小丫头。
“你这疯丫头,都快做娘的了,还这么不懂事。”玉罗刹抱着爱女轻骂道。
邪道中人不同于世俗观念便在于此。如果一般世俗中人,一定会视女人未婚先孕是大逆不道,如在那种封建的家族中,她一定会过受到十分悲惨的厄运。但玉箫炼魂剑夫妇并不这么想,他们只求女儿能得到真正的幸福,其他任何事,他们都可不计较。
前面路右出现一座松林,当轻车距松树林不到十丈远之距,松林中缓缓踱出了百劫神魔和山海夜叉的尊容,阴煞一勒马缰,拉刹车止住了轻车继续前行。
“百劫神魔!山海夜叉!”阴煞出声惊呼,“你们拦住去路打算干什么?”
“不干什么。”百劫神魔干笑道:“只是想与楚谷主谈谈。”
车外的一问一答,车内的玉箫炼魂剑早已听得一清二楚。
车帘一挑,一身银衫的玉箫炼魂剑从车中现身,他朗声道:“申老魔,你百劫神魔二十多年末在江湖显踪,今日是什么风把你吹到此地,楚某刚出江湖倒被你百动神魔获悉,由此看来,申老魔你的消息倒是蛮灵通的,莫不成你申老魔已经加盟当今江湖道上哪一个大组合?”
“呵呵……”百劫神魔干笑两声:“楚谷主果不愧为江湖三大禁地之中云雾山炼魂谷的主人,玉箫炼魂剑的确高明,能察微观色,窥一斑,而探全豹。佩服,佩服!”
“哦?申老魔,莫非楚某还真猜中了?”
“不错,楚谷主,申某今日代表与楚谷主同列江湖三大禁地中的东海不归岛,有事来与楚谷相商。”
“申老魔你什么时候与厉啸天拉上关系了?”玉箫炼魂剑大感意外地道。
“这个,楚谷主应该没有知道的必要了吧?”
“当然,当然。不知申老魔你有何贵干?”
“楚谷主,你们云雾山炼魂谷向来很少过问江湖是非,但不知这次楚谷主赶往镇江所为何事?”
“申老魔,楚某有告诉你的必要吗?”
“楚谷主当然有权不告诉申某。不过有些事情,大家如果不说清楚,很可能会引起误会。”
“哦!申老魔你说说看。”
“厉岛主争雄天下的大计图谋策划了三十多年,因此在这次江湖正邪大决斗中,厉岛主一统江湖的宏愿势在必行,目前风云聚汇的镇江城中,局势基本上已完全在我们控制之中。楚谷主如果没有什么大事,申某希望最好楚谷主不要进镇江,免得打破目前的均衡局面。”
“楚某有这么大的能耐吗?”
“楚谷主,你们炼魂谷不可能与不归岛结盟,这是彼此心中都雪亮之事,如今在镇江不归岛除了盟友,便只有敌人。楚谷主如若是途径镇江,申某希望楚谷主能改道。”
“申老魔,你这算是威胁吗?”玉箫炼魂剑沉声问,脸上布上了寒霜。
对面的百劫神魔呵呵一笑,鹰目中杀机一闪即逝,他的口气也变得不再友好:“楚谷主怎么想就是怎么一回事。”
“申老魔,你知道这样做会有什么后果?”
百劫神魔冷舌道:“楚谷主,我希望你想清楚再下结论。”
“申老魔,你又几时听说过炼魂谷在威胁下低过头。”玉箫炼魂剑的脸上,涌现一种令人难知其意的笑容。
“楚谷主,人总是会有所改变的,不是吗?”百劫神魔的冷笑变成了阴笑。
“不错,有道理,不但人会有所改变,连大石头也会变迁,物换星移,同样是变,江山易主,也是变,可是有一句话,变是千古不变,江山易去,本性难移,申老魔,你难道忘了吗?”
“楚景云!”百劫神魔改变称呼:“不归岛不希望开罪你。想来你也不愿得罪我们。因此,申某再说一遍。希望你三思而后行。这样我们大家都少些麻烦。”
“申屠夫,你们己经得罪我了。”
“楚景云,你有你的威名,有你辛苦挣得的武林地位,你有家有业,几十年来,不管任何江湖风险狂澜,全没淹没你炼魂谷,创业难守业更难,楚景云,莫非你愿意拿你几十年的威望,辛苦创建的家业,就这么狐注一掷?不归岛目前所拥有的实力,决非你所能料到的,希望你不要意气用事,冒这个险,这是不值得的,你拥有现在的成就十分不易,但要毁灭它却并不难,你说对不对?”
“申屠夫,正是因为在下管多大的江湖风暴中,炼魂谷屹立几十年不倒,楚某深信,以前没有倒,现在也不倒,将来更不会倒。你回去告诉厉啸天,说楚某对你蔑视我们炼魂谷的行为,已经十分愤怒,不管你们不归岛实力多么强,素来不插手江湖争端的炼魂谷,这次一定会与你们不归岛周旋到底。”
“楚景云,你会后悔。”
“申屠夫,后侮的将是你们,我们炼魂谷力量,也不是你们所能想象的。”
“申某已经知道结果了。”百劫神魔阴笑着道:“言尽如此,告辞!”
说完他与山海夜叉一同转身。返回松树林中。
“岂有此理!”玉箫炼魂剑重新登车。
阳煞放下刹车,吆喝一声,回骏轻车立即风驰电掣般向镇江府城赶去。
松林中,又重新踱出了百劫神魔与山海夜叉,望着已是一颗小黑点轻车,山海夜又说道:“老大,你这么逼迫楚景云,是不是对不归岛很不利?”
“没什么不利,神君有能力对付他。”百劫神魔奸笑道:“先前我还以为楚景云是路过镇江,如此一来,他是非呆在镇江不可,少林和昆仑两大门派素来就与炼魂谷有较深的过节,这次你们如果得知楚景云现身,一定不会错过报仇的机会。把他炼魂谷拖下水,将分散白道人物的一大半实力。”
“齐盖天这蠢才还以为厉神君真的会与他合作,这次,有他受的。”
“老大,下一步我们怎么做?”
“去找煞星那小辈,为了吴瑶那个小浪货,我得去宰了那小辈。”
“老大,这么做妥当么?”
“你真认为煞垦会有江湖传闻冲的那么厉害!”
“但他手中那柄斩天斧……”
“我不信斩天斧能有传说中的那么厉害。因为我的神魔棒也是上古神兵。”
“老大,我希望你别为那骚货去冒险。”
“我自有分寸,我们走!”
二人再次闪入松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