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炸(2 / 2)
“不怕啊?”封栖松问完,就知道了答案——缩在他掌心里的手指正在发抖呢。
白鹤眠梗着脖子想逞强,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被逼着上过战场的封老三都吓晕进了医院,更何况是他?
“怕,所以你要牵着我的手。”他贴过去抱封二哥的腰,“如果实在吓人,你要记得捂住我的眼睛。”
白鹤眠把一切都安排好了,封栖松也舍不得推开主动贴上来的白小少爷,于是他俩在千山绝望的注视下进了警察署,连督察都被惊了一惊。
见过惯自家太太的,没见过这么惯的,还是个从弟弟手里抢来的男妻……
督察不自觉对上封栖松的视线,又猝然被冰冷的目光惊得浑身冷汗,双腿发软。
看不得,真真是看不得!
封栖松和白鹤眠走进警察署的同时,躺在病床上的封老三睁开了双眼。
他身边围着几个昏昏欲睡的公子哥,见他醒,都扑上来:“三爷,您好点没?”
封卧柏烦躁地将他们推开:“瞎嚷嚷什么?”
“……我怎么可能被一具泡烂的尸体吓晕!”封老三面露厌恶,明显地口是心非,“我好歹也是摸过枪、杀过马匪的人,区区一个陈月夜还吓不到我。”
“三爷,究竟是怎么回事?您怎么会见到这种脏东西?”公子哥们见他面色瞧着尚可,便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那陈月夜也是个倒霉催的,死哪儿不成?死咱们常钓鱼的荷塘里……”
倚在病床上的封老三神情渐渐凝重。
别人不知道为何,他还能不知道吗?
准是他二哥杀了人,再把人扔在半山腰,恰逢梅雨,雨水丰沛,山洪一冲,陈月夜的尸体就顺势滑进了他们常钓鱼的荷塘。
但实话不能说。
不是封老三有多在乎他哥,而是事情发生当天,他自个儿也在洋楼里,虽未目击陈月夜死的过程,但只要被陈北斗知道了实情,以后保准吃不了兜着走。
事已至此,封老三搓了两下脸,歪在病床前头咳嗽:“晦气,真他妈晦气!你们说说这陈月夜,之前我和温小姐约会,他就老是横插一脚,也不知道在搞些什么名堂,如今死了,还非得死我面前,是不是故意跟我过不去?”
封卧柏一起话头,公子哥们就说开了。
“三爷,不是那么回事儿!”其中一人摆着手,信誓旦旦道,“陈月夜感兴趣的不是温小姐,是和温小姐齐名的彩明珠。”
“彩明珠?”封老三恍然大悟,“那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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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儿唱得不错,可我总觉得没有温小姐好看。”
“温小姐和您,那是郎才女貌。”公子哥顺口拍了个马屁,“不过陈月夜感兴趣的,的确是彩明珠,据说长年包着,出席聚会都带着呢。”
“哟,那会不会是争风吃醋,被人打死了?”封老三夸张地张大了嘴巴,“听说以前也有个被情人的姘头打死的少爷呢。”
他故意引导,没脑子的公子哥们当真往这个角度想了,还兴致勃勃地说起自己在家中听到的房中旧事,当真比乌鸦还聒噪。
封卧柏目的达成,垂下了眼帘,恰巧听见有人问他何时出院,就翻了个身,舒舒服服地躺下:“出院?我为何要出院?”
“……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封家和陈家关系不好,陈北斗死了儿子,不知道要怎么和我哥斗呢。”
“……我哥见我也要管我,不是罚跪祠堂,就是抄家法。与其出去受气,还不如住在医院里享福。”
他说完,自觉万事无忧,得意扬扬地指使公子哥们出去给自己买水果。
公子哥们嘻嘻哈哈地去了,你推我我推你,走到病房门前,窗外忽然传来一声巨响,紧接着整个金陵城都跟着狠狠地震动了一下。
“怎么回事?”爆炸声还未远去,病房外就传来此起彼伏的惊叫。
有人喊:“炸了!”
也有人喊:“着火了!”
还有人估计是吓傻了,扯着嗓子嚎:“要死了!”
至于瘫坐在病房门前的公子哥们,他们好似丢了魂儿,一时间谁都没能从地上爬起来。
医院乱成一锅粥,最先清醒的竟然是封老三。
封卧柏白着脸打了个哆嗦,从病床上爬起来,没头没脑地跑到窗边,想看看到底出了什么事。
实际上,他根本不用费心去找哪里出了事,因为不远处,一团浓稠的黑烟伴着赤红色的火光直冲云霄,把半边天都点燃了。
像是爆炸。
封老三想到爆炸,几乎站不稳,他摇摇晃晃地扶住窗户,记起了大哥的死。
而如今爆炸的方向,瞧着像警察署。
封卧柏浑身僵住,知道自己吓晕住院,肯定是封栖松去警察署善的后。
可警察署炸了……
咚的一声,封老三瞧着冲天的火光,又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