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邀功(1 / 2)
穆晏清得意地端起茶杯,闻了闻,问采莲:“这什么茶叶?味道这么好,和我宫里的不一样,可又好像喝过。”
采莲没有细想,说:“是内务府的例常分发,那些有眼力见的,应该是知道皇后娘娘与主子合得来,做事也上心了,就把好东西都送过来孝敬。”
穆晏清定睛瞧了瞧茶叶的眼色,采莲这么一说,她就想起来是在哪里尝过了,“采莲,把这些茶都还回去,就说是发错了,告诉他们就按我的位分给就好。”
采莲看她神情都严肃起来,接过茶水也闻了闻,“这茶叶怎么了主子?挺好的呀,为什么不要?”
“这茶叶,我在景仁宫喝过。皇后宫里有的东西,我这里也有,可就不妥了。”
“主子不用担心这些,那是他们忙着巴结您呢,才把好东西挑过来了。”采莲倒仍是乐观得很。
顾甯川明白穆晏清想到了什么,说:“采莲姑娘,这还不一定是巴结呢。若是哪一天被人挑了毛病,这就是主子的僭越和狂妄了。你就听主子的,还回去吧,就说他们拿错了就好。”
采莲这才如临大敌,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脚步匆匆地跑出去了。
穆晏清眸色一亮,看向顾甯川,“你也觉得这并非无心之失,对不对?”
“他们是不是给错了不要紧,若有一天被追究起来,主子就肯定不是无心之失。”
能让内务府的“做错”事情,还能有谁?穆晏清也习以为常了,“看来,有的人还没登上贵妃的位子,就迫不及待要把爪子伸过来了。”
抬一抬姚既云的位子,还真是及时,可姚既云也只能到妃位了,说到底没有个一男半女在身边,面对易桂华还是差了一大截了。皇帝既然对她也有情,若姚既云能顺利生下个孩子,就能再跨一个位分,和易桂华平起平坐了。
接下来的剧本就可以定好了:如何帮助深情宠妃上位!
“走吧小川,咱们邀功去。”穆晏清兴致勃勃地起身,“御花园的芙蓉池最近正是最美的时候,姚妃每日这个时候都会在那里练舞。”
穆晏清早就听说姚既云的舞如惊鸿之姿,今天就有机会去欣赏一番——前提是姚既云没有把她生吞活剥了。照近几次交手看来,应该不会出现这样情况。
才走近了芙蓉池,两人就听到了动听的丝竹之声,伴着一丝长袖舞动的声音。
穆晏清听着这样古色古香的乐声,心里暗自赞叹,不愧是才女,连配乐都这么古色古香,极具韵味。她走近水边望去,只见池中央的水榭上,姚既云正伴着乐声轻盈起舞,水袖环着窈窕身姿纷飞。周围环着满池绽放的莲花与绿荷,更显得姚既云犹如立于花间的仙子,飘逸出尘,只能在盛夏的午后惊鸿一瞥。
穆晏清让顾甯川不必跟上来,独自走向水榭,边走边佩服,姚既云如此形神具备的风姿,得啃多少菜叶子才行?
弦凝在一旁小声提醒了一句,姚既云一开始还将信将疑地停下来,回身一看,刚才沉浸在舞曲中的一丝愁容登时烟消云散。
穆晏清迎着那股熟悉的冷傲走上前,“嫔妾给姚妃娘娘请安。”
姚既云却没有如往常一样一见了就为难她,低头漫不经心地拨弄着水袖,说:“起来吧。”
穆晏清还惊奇了一瞬,本还预备着保持一下行礼的姿态。她调整好情绪,真诚地夸道:“一直听闻娘娘的舞姿如天人下凡,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是嫔妾有眼福了。”
姚既云显然很受用这一套夸奖,唇边扬着一丝得意,说:“本宫知道你口齿伶俐,不必说这些好话来奉承本宫。你大可以去找皇后娘娘说去,不必来到本宫面前显摆这些功夫,扰了本宫的兴致。”
她没有三两句就把人撵走,可见今天心情还是不错的。穆晏清心里松了松,又屈膝行了礼,目光真挚,说:“嫔妾所言句句属实,岂敢在娘娘面前卖弄。不过,待娘娘晋封之后,只怕真如娘娘所言,急着奉承之人就真的多了。”
姚既云疑惑了一瞬,满不在意地冷笑道:“你在胡言乱语些什么?晋封的人是易妃,你怕是奉承错了。”
“娘娘,嫔妾并非奉承,也没有找错人。皇上和皇后娘娘体恤您尽心伺候,正要赐予娘娘一个封号,以示嘉奖呢。”
“别以为你昨日在景仁宫帮本宫说了几句,就可以跑来这里信口胡诌。穆答应向来聪明,怎么如此有恃无恐的话也敢胡乱说出口?本宫告诉你,即使昨日在景仁宫没有人出声,本宫也绝不会在易妃面前示弱。贵妃之位还没封,她凭什么如此高人一等?”
显然,姚既云仍是不觉得昨日的顶撞有什么问题。穆晏清理解她的傲气从何而来,却也惋惜这样的心性真的没法做易桂华的对手。她神色自若地起身靠近了些,一副真心实意投诚的姿态,低声道:“娘娘,在嫔妾心里您自然从不输易妃半分,所以嫔妾就斗胆,仗着能和皇后娘娘说几句,让皇后娘娘记着,宫里还有您这样尽心尽力又不求封赏的妃子。嫔妾这么做不是为了自己,全是为了娘娘着想。以娘娘如此才华,来日若能诞下一儿半女,和易妃平起平坐可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姚既云似乎在认真思索穆晏清的话,迟疑了一会儿,说:“本宫凭什么相信你突如其来的好意?”
她的不信任来于李煜玄那个渣男的计谋,穆晏清知道,她若想让姚既云放下介怀,跳过那件事是最不可取的做法。有的槛越想直接迈过去,越容易把自己绊倒。就好比被爆了黑料,越想混淆视线,网友越咬着不放,还不如直接面对,把槛的周围也填高了就能走过去。
“可自娘娘复宠以来,嫔妾何时不是真心实意希望弥补一二?”穆晏清忽而有些激动,眼泪也酝酿得差不多了,“娘娘,嫔妾可有再做过任何于娘娘不利的事情?”
“若不是你,我何必要有‘复宠’这件事?失而复得的心酸,我本就不必面对。”姚既云眼眶一红,过往种种又浮上眼前,“你当日落水还想栽赃给我,若不是皇后明察,大事化小,我可不知又被你陷害到各种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