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得之我幸,不得我命(2 / 2)
“我什么都不喝。”辛逸没好气地说。
“那我也什么都不喝,我一个人有什么意思,和你一起才有意思。”白羽扬还是满脸笑容。
“无聊!”辛逸转身离开。背对着两人轻打了几下自己的嘴:叫你嘴贱!白羽扬也真是的,说话也不分场合,当着她朋友的面也能这么口无遮拦的。她刚才偷偷瞄了邵霖一眼,还好邵霖只是低头系着鞋带,脸上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
待到辛逸走得远了,邵霖站起身,开门见山:“你喜欢她?”
“彼此彼此。”白羽扬也收起笑容,眼神锐利。
第一次,邵霖感到了巨大的压力。从前的蒋谯,辛逸倾心的时候自己的感情还没有起变化,等到自己发觉对辛逸有了超过友谊的情意时,她已经和蒋谯在一起了。就如靖唯所说,自己来晚了,就不要去打扰她。于是他也能按捺住自己的心意,守好自己作为朋友的界限。
直到靖唯告诉他,辛逸和蒋谯分开了,邵霖也开始问自己,要不要更进一步?他一方面顾虑着若表白失败会彻底失去她,连朋友都没得做;但另一方面,邵霖也笑自己:若真的不想更进一步,自己何苦那么积极的复健,何苦付出那么多努力只为了考来她所在的学校?
自己所做的一切,无非就是因为想和她在一起罢了。但真正重逢了,他却又犹豫了,踌躇了。在感情中他完全没有对待球赛或生活中各种事情时的那种果断。
直到见到这个白羽扬。和以前温和隐忍的蒋谯不同,白羽扬恣意张扬,他毫不避讳对辛逸的喜欢和追求,可以在人前坦然说出“和你在一起才有意思”的话。而现在,他站在他面前,看穿他的心思,毫不退让,满眼都是“我要得到她”的挑衅。这让原本打算顺其自然又顾虑重重的邵霖倍感压力。
邵霖知道,自己的内心,远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云淡风轻。
眼见邵霖一直沉默不语,白羽扬挑了挑眉:“默认了?”
“与你无关。”邵霖不置可否。
“邵霖,没有多少人愿意豁出命去救另一个人,除非这个人对自己来说非常重要,重要到可以在那样千钧一发的时刻选择以命相搏。全国那么多的大学,你哪儿都不去,追着她来了这里。你觉得,辛逸那么聪明一个人,她真的感觉不到吗?连我这个和你第一次见面的人都看得出来你喜欢她,你们那么多年的默契和情谊,她会看不出来?邵霖,她装傻而已。那么你说,她为什么要装傻?”白羽扬盘腿坐在地上,抬头看着邵霖。
白羽扬的话,直击邵霖的内心深处。他想起高中时,辛逸因为被冤枉偷试卷而和蒋谯冷战,他带她去江边聊天开解。送她回家后,刚刚转身就看见蒋谯站在自己身后。蒋谯盯着他的眼睛看了很久,最后说:“你真的,只当她是朋友?”
彼时的邵霖很想否认,但最终什么也没有说。在和蒋谯擦身而过的时候,他只淡淡对蒋谯说:“不要伤她。”
蒋谯看得出来他的心思,靖唯也看得出来他的心思,就连第一次见面的白羽扬,都能一眼看穿。如白羽扬所说,辛逸如此聪慧,她怎会一无所知?
但她什么都不说,如常在他身边嬉笑怒骂,调侃打闹。她不是真糊涂,她只是在装傻。唯一的解释,就是她没有如他一般地升华情感,她只希望彼此永远都是最好的朋友。
想至此,邵霖有些受挫。他也如白羽扬一般盘腿坐在地上,沉默半晌之后说:“得之我幸,不得我命。如果她希望我永远是朋友,那我就永远是她身后的朋友。”
白羽扬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邵霖,这家伙,就没有想过去争取一下?
“每个人性格不同,选择不同,顾虑不同,总要衡量一下的。我能做的,就是不会强迫她做什么,不会让她为难。如果我的存在对她来说是负担,那我会毫不犹豫离开,但如果她需要我,我就一直在她身边。”仿佛知道白羽扬在想什么,邵霖淡淡地说。
“邵霖,你不觉得你自己很矛盾吗?”白羽扬嗤笑。
“谁的人生不矛盾?”邵霖反问。
白羽扬语塞,片刻后,白羽扬起身:“邵霖,我跟你不同,我喜欢她,那我就努力争取她,哪怕最后求而不得,我也在所不惜。总好过将来知道与她只差这么一句话而懊悔。”
邵霖摇头轻笑。白羽扬可以没有任何顾虑,是因为哪怕失败了,大不了各走各路;但他不同,他若失败了,是失去,是连同过往所有的一切连根拔起。
当辛逸拿着绿豆沙回来的时候,只看见邵霖一人席地坐在篮球场的边缘。
“你们切磋完了?”辛逸诧异地问,这也太快了。
“你太慢了。”是切磋完了,不过不是在切磋篮球。
“你的腿还好吗?受得住吗?”辛逸看了看邵霖戴着护膝的腿。
“没事。”
“白羽扬呢?”辛逸拿着一瓶水张望了一下。
“走了。”邵霖深深看了辛逸一眼:“他在追求你?”
闻言,辛逸低下头:“嗨!他自作多情而已。”
“那你呢?有想过再重新开始一段恋情吗?”邵霖笑着问。
夜晚,躺在床上的辛逸还在想:为什么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