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荧1 药宫愚琴(1 / 2)
飞天殿的药宫是不设专门人员的,因为为灵师提供的药,种类远不如普通人那样繁多,而且几乎都是通用的,一些详解书籍也明明白白的堆在宫门处,十分方便翻阅。
而作为王朝未来的锐士们,时刻备受关注,每一个都被铺就了平坦的前路,很少有突发的难症,所以一般情况下,也就是武决受创或者需要药物辅助于修行的时候,药宫才会发挥作用,而且一般当事者自己就可以做自己的医生。
那个喜欢白衣的湛荧是喜欢药宫的,因为她家就是重岳著名的药理世家,回风湛氏。
回风湛氏,与风古陈氏齐名,同为药家,家族子弟或救死扶伤于寻常市井,或供奉于显贵之堂宫廷之中妙手回春,或游走于边境战场于死神手中夺回一条条英魂,或为旅人远赴广阔碧荒天地以期学习不同流派的奇妙医术亦于旅途中救人无数。
俗语云:好灵医便是好灵师。因为若非身为灵师中的佼佼者,又怎能细致深入的了解灵师之疾,所以,湛氏以医闻名,战力也不俗,优秀灵师辈出,美名盛重岳,极受尊重。
湛荧进入飞天殿后不久,就赖上了药宫,平日里除了睡觉,一般都在药宫,并以药宫宫主自居。
锐士们平日里争修为高低争武学强弱甚至连容貌都有暗暗较劲,却绝没有第二个人对药宫的归属感兴趣,所以,湛宫主的地位确立地明明白白。
锐士们入宫取药的时候,湛荧总会帮忙,因为她最熟悉药宫布置,加上她药家出身,常常会就锐士情况提出有利建议,久而久之,湛荧就很受锐士们喜爱了,甚至到了没有人愿意提出跟她武决的地步。
大家都在想:那么可爱的姑娘,体贴温柔,武什么决嘛,哪怕想一想都是罪过。
一开始湛荧还时常与其他锐士武决,后来就是她主动去找别人武决,再后来她也懒得主动了,随着时间,她的当下实力便成了谜,而大家也不想揭开谜底,还自己给自己营造了假象,一个“湛荧就是药宫帮我们看伤的小丫头啊”的假象,似乎湛荧已经离象征着脱俗天赋的“锐士”的身份越来越远了。
直到某一天,闲得发慌兼大大咧咧的阿獠终于把不败的魔爪伸向了湛荧,一揭谜底,锐士们才惊醒:湛荧也是锐士啊,而且不知不觉间,这个小姑娘已经那么强了。
阿獠是打遍了整个飞天殿的,他的最后一个武决对手是媂娅,而媂娅之前的那一位,就是湛荧了。
那一天,阿獠刚刚打败了齐灭拂,双方都受创不轻,便互相搀扶着去药宫。
一进门,阿獠就中气十足地大喊:“湛小一何在?!”
湛荧的寝室在扬楼第一层,所以阿獠戏称其湛小一。
一身白衣的湛荧看见他们二人狼狈的模样,一边回身掩嘴偷笑,一边道:“我去给你们拿药。”
齐灭拂粗鲁地甩开几乎就要整个身子攀在他身上的阿獠,冲着已经消失在重重药柜界山之中的湛荧嚷嚷:“先给我拿,辅助接骨的,肋条断了两根,挺疼的……”
阿獠坐在湛荧先前的小木椅上,非常不客气地抄起小桌上的一本笔记。
还没打开,就嗅到了淡雅的墨香。
“让我看看这里面都记了什么灵丹妙药。”他两眼放光。
刚要翻开,一阵香风袭来,湛荧已经站在面前。
好快!
阿獠和齐灭拂都有点惊讶,似乎终于回过神来——这丫头也是锐士呀。
湛荧微红着脸,似抢却又动作轻柔地从阿獠手里“夺”回了那本紫色封面的无题笔记,另一只手里还拿着几方小药盒。
“抱歉,这个不能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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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的。”说着又顺势把一方药盒递给阿獠,“这个是你的。”
看着这么好脾气的姑娘,阿獠一时间有点窘,却又扯不下脸来,只好硬撑,“哎——写了什么好东西啊?还不给看呢!”
他又向齐灭拂眨眨眼,试图把水搅浑,彻底掩盖住刚才的气氛。
谁知齐灭拂视而不见,只顾着呲牙咧嘴道:“我我我——先给我瞧瞧!”
阿獠无奈,却也松了口气,反正也算是遮过去了。
“脱衣服。”湛荧说,同时把笔记又放在了桌上,大概是很信任阿獠的品行。
齐灭拂就麻利地脱了上衣,露出铜色肌肤。
正所谓医者不避私,湛荧直接上前动手,摸来摸去,判断伤情,阿獠就这样被暂时晾在了一边。
无聊之余,阿獠却来了更大的好奇心。
“小一,那个小本里真的记了什么了不得的秘方?是不是有那种让人修为大进还不费事的?”
湛荧道:“你听说过李离工吗?”
“谁?”阿獠没听清。
“李离工,是个琴师。”
“没听过……他是个会弹琴的灵医?那小本和他有关?”
“这个人很厉害的,他创出了一种可以记录琴音的琴,弹奏者哪怕不懂琴,但只要按照排列好的简单的顺序依次拨过那一小段又一小段的繁琐琴弦,甚至不需要熟练拨弦的快慢,便可以轻松“弹”出一首水准之上的曲子,当然也只能重复弹一首,这种琴被称作愚琴。”
“这和你的小本有什么关系吗?”阿獠摸不着头脑。
“我的小本跟你有什么关系吗?”湛荧回头一笑。
阿獠愣了一下,无语,齐灭拂失笑。
“不让看就算了!”阿獠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眼睛却直勾勾盯着桌上的紫色笔记,一时间甚至忘了取药疗伤。
却始终没有再动手的念头,以他顽劣的个性,本是没这么好德行的,只因为湛荧从来都那么温柔又正经。
阿獠很清楚,这样的人说出来的话也许很平和,却绝不容挑衅。
可是阿獠不是一般人啊,只见突然他就跳了起来,不顾一身疼痛,发癫似的道:“我有点喜欢你了,我想打败你!”
听到这话,齐灭拂神色一怔,浑身一震,牵动伤势,复又疼得嘶嘶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