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人约黄昏后(2 / 2)
许相从尚书台过来需要一段时间,刘辩和陈忠就喝着茶静坐,脑海里还在想着唐姬的案子,可以说案子的信息量很大,忽然一个名字跃入了刘辩的脑海之中,刘辩眼神不由的一亮,左慈。左慈离开洛阳以后,一直没有消息,这样的一个人怎么会平白无故地消失,坐视爱女左百灵无辜死去,这家伙应该在做点什么,自己的身边也应该有人和他保持联系,而是自己忽视了。
“皇上?”
猛地有人在边上开口,把刘辩吓了一跳,抬头一看,是陈忠在好奇地盯着自己;刘辩捂着胸口埋怨道:“陈忠,你吓我一跳。”
陈忠反而笑起来:“皇上,看你想得出神,就没有打断你,是外面报告,许相到了,对了,你刚才自言自语,什么忽视了……”
刘辩一笑而过道:“快请许大人。”
许相并不是无能之辈,反而出身名门才华横溢,要是不做官,还算是陈忠的前辈;许相听刘辩说完,就认定对自己是一个机会,当即保证:“皇上放心,我们不会为难皇后,也一定能拿到证据”。
这让陈忠大为惊讶,问许相理由,许相就说了一句话:“唐姬担心张既。”
这句话虽然刺耳,但说的是事情,唐姬不是一点眼见没有的傻女人,不管是谁给她下套,最起码她跳出来是得不偿失,她要是真的是另有身份,一个阶下囚和一个皇后的身份根本不能想比,更说明张既在唐姬心目中的地位。
陈忠不大自然的点点头,不是他想不到,而是他不敢想;刘辩苦涩一笑,挑眉道:“你们放心,我是不会在乎这个的,每个人的心中都有自己最软的地方,每个人的记忆深处都有不能给别人展示的画面。”
刘辩脸上还有笑,陈忠眼神中透出一副兴趣很浓的样子问道:“皇上应该没有这方面的经历吧?”
刘辩的表情顿时有些僵硬,原先宿主几乎就是一个透明人,要是有什么风流韵事早就被史官记录在案了;许相不以为然地说:“陈忠,不是每个人都是风流倜傥,很多人的美好回忆就是安安静静地吃一餐饭,独自在阁楼上喝一顿小酒。皇上,我们审问前,你最好与皇后谈一下。”
这就是许相的狡猾之处,他很清楚刘辩的心态,现在也许无所谓,但要是后面的皇后比不上唐姬,刘辩就会有怨恨,到时候怪谁,自然是怪帮助刘辩把这件事做成的许相和陈忠,还有郗虑等等一大堆跑腿的人。
“谈什么?废后?从唐姬向我坦白的那一刻,唐姬就没打算留住皇后的位置。”刘辩说出了自己的打算:“唐姬和我的野心不同,对于向上的目的也不同,我不会把唐姬赶出皇宫的,就算是废后,她依旧是贵人,和现在一起,她可以住在现在的地方。”
在穿越前,刘辩就看过一篇网文,说人的大脑中有一种奇特的化学物质,就是贪婪的多巴胺,人的大脑渴望向上就是多巴胺在起作用,推动人们前进;而相反的就是神经物质内啡肽,让人选择快乐,停留在当下。刘辩不知道唐姬现在是选择了理想还是快乐,反正刘辩自己不快乐。
“皇上,那对您可是很危险。”
许相听了刘辩的想法心中更加恐惧,刘辩还有几十年的皇帝光景,要是哪一天改主意,唐姬又成为皇后,自己这些人可就是死无葬身之地;好在许相晓得刘辩是个很在意自己安全的人。
“许相,朕真的是无从选择?连视而不见都不行?”
“皇上,您是逆水行舟不进则退,输了的话,想做个渔夫都没有机会,更不用说快快活活地过日子,所以天子的人生才叫奉天承运,由不得自己。”
刘辩打心底相信躺平无罪,也愿意快乐地活在当下,哪怕自己死后洪水滔天;可是许相说的没错,自己还是输不起;当下不快乐,刘辩只能选择继续奋斗。面对许相的得寸进尺,刘辩有些吃惊,许相的反应也太快了,自己刚刚说到一半,许相就想到了那么多。
陈忠同样发现这点,提醒许相说:“许大人,好东西是要拿出来大家分享的。”
许相笑道:“青铜司和魏郡的各个衙门,最近抓捕了很多人,初初一看好像是一个个不同的案子,但是在尚书台把所有的案子连起来看,显然这些人都牵扯到了两个人,朱顺水和张既。我相信,邺城已经布下天罗地网,有些人就是想跑,也不敢随便动。”
“许相,你这消息是从哪里来的?”刘辩着实有些好奇,更多的是一种不安,难道种种保密的设置在这些权贵面前就是摆设?许相嘿嘿笑道:“我过去不是和赵忠的关系很好吗,赵忠的那些手下我认识一大半,参加行动的有几个原来是洛阳的眼线,其中一个还给我传递过消息,猜猜就可以了。”
“你有什么看法?”刘辩装作漫不经心地问道,心里却开始琢磨,许相到底看到多少,又能猜到多少。对于尚书台和赵忠手下的解释,刘辩认为只能听听罢了,这个老狐狸还有话没说出来。
“听说六国盟的人一个也没有抓着!”许相笑的幸灾乐祸,但还是说出了自己知道的东西:“其实赵忠晓得不少六国盟的情况,那些家族的族长、家主肯定也有线索,皇上应该严格一点!”
许相还是看那些豪门不舒服,想借着刘辩的手给那些人一个教训;刘辩微笑着说:“我不想打草惊蛇,还是先见唐姬吧。”
在行宫的小餐厅里,唐姬见到刘辩有些吃惊,也有些惊喜;最起码唐姬感觉,自己面对刘辩,要比面对那些大臣轻松许多。刘辩让人把酒菜摆在桌上,对许相和陈忠说:“一起吃吧,家宴,无所谓的,人多热闹。”
许相等人并不吃惊,刘辩确实就是这个性格,很多官员都有在行宫或军营里和刘辩一起吃饭的经历;唐姬看了看三人,有些失望地问:“分手饭?”
不怪唐姬猜疑,她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尴尬的饭局;刘辩笑笑说:“说得太严重了,你我是媒妁之言,没有人约黄昏后的经历,我好歹也是皇帝,就算要分开,也是废后,不是分手。”
“人约黄昏后?”唐姬根本没在意废后那句话,而是沉浸在这句诗的意境里,无尽流连的意境。
“去年元夜时,花市灯如昼,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刘辩随口吟诗,顺手就端起了酒杯,朝唐姬示意,然后独自饮了起来;唐姬却迟迟不动,苦笑道:“我和皇上没有看过花市,难怪。”
唐姬的心中其实惊骇无比,她和张既逛过花市,她不知道刘辩就是随口一说,还是查到了什么;唐姬在这方面没有什么信心,听何袭人说,张既在邺城隐匿了这么多天,连门都不敢出,最后还是落入了青铜司的手里。虽说,刘辩不是一个坏人,毕竟这样的事太敏感,唐姬不想越弄越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