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证言与致敬(1 / 2)
“二位的证词我明白了。”苏结束了对证人的询问,同时也结束了自己潦草的工作餐。
简单的对案件进行概括就是,死者——莱特.巴蒂是工厂的普通劳工,一年前入职,具体出身来历不详,但有帝国士兵的狗牌,所以是这类工厂优先考虑的员工。平时为人诚恳,吃苦耐劳,在工人中也颇有人望,但和大多数劳工一样对工厂几近无休止的劳动和少得可怜的工钱有所不满。
“也就是说,巴蒂先生在数日前曾与您约好,代表劳工商谈工资的事宜?”
“是的,还特地要求小姐来做见证人。”司诺的秃头上依然淌着汗水。“其实这件事几个月前就有提及,但当时工厂在处理西线的大订单,没有能力安排,今天终于空出来时间,我们都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昨晚死者下班回劳工宿舍前也没有任何异常的举动?”
“没有,大人,实际上工人们还因为今天小姐要来,涨工钱的事情几乎板上钉钉,闹着要提前庆祝一番,我就住在宿舍隔壁,喧闹一直持续到夜里1点左右,我难以入睡,所以记得很清楚,是的。”司诺似乎颇有怨言,郑重强调了一番。
苏看着眼前的少女,这女菩萨属实了,有她在她老爹就免不了钱包流血。
女菩萨不以为然:“工人们都很辛苦,这样艰难的环境下依然能为工厂创造利润,他们值得一份更合理的薪酬。他们的诉求我一直都在向父亲争取,莱特先生为什么要这么做...”她的神色有些暗淡下去。
遗书内容他也确认过了,确实和发生的事情一致,没有什么特别的。
“苏先生,莱特先生真的是一个好人,他总是穿着得体,我到工厂视察的时候还偶有与我探讨帝国时政,是个明事理的人。他不是会这么草率的结束自己生命的人,也不应该以这种方式死去,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请您明察!”少女抬起头,很坚定的做出自己的判断。
苏听到后微微摇了摇头:“不不不,听着,小姐,我很遗憾发生这种事,但永远不要用外表去推测一个人的内在。我不得不说,脱光了衣服的女人在男人眼里都是一个样,穿着衣服的男人在女人眼里,大抵也是一个样。”
“我们不是在说巴蒂先生自杀的事吗?为什么要怀疑我家小姐看人的眼光?您这样也能称为绅士吗?”女仆罗贝塔显得非常不悦。
“我只是在阐述一个事实,这和李小姐的眼光无关,让你们有不好的联想的话我道歉,请您不要在意。”苏微微鞠躬。
“我没有在意。”女菩萨不愧是女菩萨,很是大度。“只是希望您能给我们一个真相。”
“这是我的职责所在。”
苏示意一旁待命的队员将刚才存放证物“焦黑的纸片”的盒子拿来。
“我希望借二位的礼帽盒一用,可能会造成少许损伤,但不用担心我会照价赔偿的。”
苏指了指女仆脚旁一个木制的箱子,心里自我安慰道“队里的经费会报销的,大概吧。”
女仆还没有反应过来:“为什么...?”
“为什么知道这是礼帽盒吗?因为虽然早已入秋,但近来帝都日晒难当,贵族小姐出行免不了阳伞帽子,李小姐腿脚不便,移动除了马车恐怕就要靠人来背负,背着小姐你自然不可能再打伞。所以会选择这个有肩带的箱子,可以身负一人的同时侧背在身上。”
贵族老爷就是麻烦,明文规定室内不能带帽子,“苏秉文”记忆里为了防止帽子被压扁,旅行时才偶有出现的旧式礼帽盒,在这个世界随处可见。
“这确实是礼帽盒,但和您说的...不太一样...”女仆侧身展示身后的空间,墙壁上赫然靠着一把伞。“小姐...和寻常贵族小姐有点不一样,她不介意我背她的时候给我们打伞...我只是想问您为什么需要用礼帽盒...”
“......”
房间里的空气有些凝固。
“咳!我还没说完呢!二位手与面部的皮肤并没有色差,一样的白净,虽然我没有看到伞,但我知道肯定是打着伞的。我之所以知道这是礼帽盒还有一点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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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得上面的纹章,帝都百年老店早年间推出的款式,我母亲就曾有一个。”
其实这才是苏推断的真正理由,前面的只是他确定这是礼帽盒后想当然的逆推,只为了显得自己很专业,没想到这对主仆不按常理出牌,搞了一出乌龙。
伊丽丝很是捧场,她轻轻的鼓了鼓掌:“苏先生真是博学,一个礼帽盒而已,先生想用拿去便是。”
多好的姑娘,还帮我打圆场,要是懒得打伞那就更好了,尴尬的空气被缓解了,苏暗暗舒了一口气。
他接着说道:“献丑了,我需要它的帮助,让这张烧焦的纸片告诉我信息。”
他接过礼帽盒,从中拆出两个金属丝编织的帽托,又让队员拿了一截矮小的蜡烛过来。
“各位将是这张纸仅有的见证人,这份证据持续不了多久,不妨凑近点,人多力量大嘛。比利先生,我知道你很热,麻烦把窗关上,再忍一忍。”
司诺不情愿的关上窗户,靠近桌子,两位女士和队员也好奇的凑近了。
苏掏出火柴,蜡烛燃起微小的火苗,将纸片夹在两个帽托之间,顶部镂空的帽托刚好能让人看到纸片。
“阿婆在上,保佑我致敬成功。”他边默念边小心翼翼地将帽托置于蜡烛的火苗之上。
“注意了!”
本已焦黑的纸片此时表面浮现出炽红的字样。
上面工整的写着“安德烈.亚布洛奇耶”
字迹转瞬即逝,纸片很快化为了灰烬,消失在火焰之中。
“不可思议!这是什么魔法?”伊丽丝被这一手震到了。
“只是对伟大的作家和侦探的一点小小的致敬罢了。”苏把帽托拿开,吹灭蜡烛,帽托被烧得微微变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