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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塔塔从三楼下来的时候正好碰见齐谓。
整栋别墅里面静悄悄的,另外两个人也不见踪影,齐谓根本哪里也不敢去,现在范想也死了,他根本连自己的房间也不敢回,只能坐在一楼的客厅里惶惶不安,根本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变得像范想一样。
不久前妻子突然告诉他说,他要当爸爸了。
他还没来得及高兴,就立即卷进了这场恐怖事件中。齐谓坐在沙发上捂住脸,深深地叹了口气。突然,上面传来很轻的脚步声,齐谓脸色一白,僵住不敢动作。
但那脚步声越来越近,就在他控制不住逃跑的时候,“哈”的一声,张塔塔虎着脸跳到他前面,这吓得齐谓心跳都差点停止了,一看是张塔塔,心脏骤然一提,就跟坐了云霄飞车似的,忽上忽下。
他立即跟见了救星似的站起来,“你去哪里了?一天没看见你,刚才林秋蔓还找我问你了,我跟她说你有点发烧去睡觉了。”
张塔塔愣了一下,迟疑地问:“一天?我失踪了一天?”
闻言,齐谓皱起眉,“可不是,没看见你我还以为……”
后面的话他没说下去,但张塔塔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我还活着好好的呢,你别怕。”顿了顿,她掩下心底的古怪,转而问:“恬恬有没有跟你问过我?”
毕竟那会儿她离开得太突然了。
说到恬恬,齐谓摇摇头,“我没有看见过她,不过林秋蔓告诉我,如果看见你让你快点上去找她,她在三楼舞蹈室,好像是跟剧本有关的事。”
剧本?
张塔塔觉得奇怪,倒也没说什么,点点头,“好,我知道了,现在上去一下。”
“等等!”齐谓左右看了一眼,压低声音问:“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张塔塔抿了抿唇,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他,几天过来她也发现了,齐谓胆子不算大,随着时间推进,扮演者的心情会逐渐焦虑,鬼怪会因为某种契机苏醒的概率也会越来越大。
她担心把线索告诉他反而会害了他。
她并不确定当他遇见鬼怪的时候会不会露馅。
但如果不告诉他,又怕让他连防范的机会也没有。
“到底是什么?”齐谓着急地问,“我老婆前段时间怀了孕,我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至少、至少……”他眼眶一红,“养孩子不容易,至少让我熬过这一次,把银行卡密码告诉她。”
孩子。
张塔塔茫然无措地看着他,有点儿害怕要做出这种选择,仿佛有一座大山沉沉的压在她的心上。
齐谓眼睛里都是血丝,显然这几天都没能睡好。过了一阵,张塔塔咬咬牙,后退几步,红着眼盯着他说:“齐谓,我可以告诉你我知道了什么,但我必须要告诉你一件事,在这个世界里,我们每个人都有可能会死,可能会被淹死,可能会被鬼怪勒死,什么样的都有可能。”
顿了顿,她紧紧攥住拳头,恶狠狠地说:“可是我们唯独不能害怕,它会让你失去冷静,失去判断力,最重要的是,它会让你没命。”
她并不知道噩梦演绎法是什么样的存在。
但有一件事可以肯定,这个世界的任何一样东西都在碾压扮演者的神经,它以扮演者的恐惧为乐。
她不能去负责任何人的生命,因为除了这一次也会有下一次,无休无止,她唯一能真正帮助别人的就是,告诉他,你别害怕,要从恐惧中找到生机。
这就是她能活到现在的原因。
就算要害怕,也绝对不能在这里害怕。
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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谓一愣,片刻便明白了她的意思,过了一阵,他冷静下来,苦笑道:“我知道了,谢谢。”
张塔塔松了一口气,她最怕把线索告诉齐谓之后他去自寻死路。
而关于这个线索,她已经有了九成的把握。
先是神龛里的金身娃娃,再是滕鹰话里话外透露的意思,噩梦演绎的空间并不封锁网络,因此张塔塔下来的时候按着自己的猜测用手机仔细搜索了一下,立即就发现自己的猜测和眼前的一切几乎高度重合。
古曼童。
又是养小鬼。
那尊金身娃娃既是林秋蔓供奉的邪神,也是她饲养的小鬼!
当时林秋蔓接触到荤食便立即发怒,这与古曼童的某种禁忌有关,虽没有严重到要完全抗拒的程度,但仍然可以解释为,林秋蔓当时的反应是因为触碰到禁忌而过度恐慌。
再加上恬恬和林秋蔓那种怪异的关系——
张塔塔只觉得自己心底咕噜咕噜地冒着寒气,林秋蔓被修改的部分记忆很可能就是“恬恬是她的养女”这件事情。
事实上林秋蔓很年轻,她出道十年,第一年的时候平平无奇,但到了第二年,就是从现在往前数的第九年,突然爆红,从此顺风顺水,在整个娱乐圈势不可挡,所有撞上她的人无一例外倒霉,早就有人传言她是不是养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而恬恬现在恰好是九岁!
另一方面,在现实世界里,并没有任何林秋蔓领养过恬恬的消息。
也就是说,只有恬恬,是被噩梦演绎法凭空造出来的角色。
她并不真实存在!
但这件事仍有许多疑点,张塔塔想不明白的是,那个人偶在里面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还有那个黑影,以及那条河里的尸体。
尤其是那个人偶。
难道“它”就是这场演绎里的生机?
“我已经冷静下来了。”齐谓说,“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了,为了我的老婆孩子,我也会活下去。”
张塔塔从思绪里回过神,犹豫一下,说:“恬恬……”
话未说完,齐谓脸色骤然一变,猛地看向她后面。
紧接着,一道声音打断了她的话:“你身体已经好了?”
张塔塔顿了一下,转过身,笑眯眯地看着站在楼梯上的女人说:“好了,谢谢秋蔓姐关心。”
林秋蔓幽幽地叹了口气,“小姑娘家家的,身体怎么这么虚弱?你现在没事了吧?没事就跟我上来,和我谈谈剧本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