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七:朝阳宫(一)(2 / 2)
“嗯,回来了。”我站在他面前,细看他切地怎么样。
“对了,还来客了,就在那儿。”
他没有抬头,只是专注于正在做的事,启唇问道:“谁啊?”
“裴彧。”
闻声,他便丢下手里的刀,走到门口朝外看去,眉头微蹙,念叨着他来干什么。
彼时,裴彧正在逗着两个孩子,压根儿就没往这边瞧。看他那样子,倒是挺会带孩子的。
我同萧淮书讲,说他是来道歉的,但萧淮书只是冷呵一声,说绝对是奔着饭来的。
当日晚间的饭桌上,裴彧果真捧着酒杯致歉,言辞诚恳。大家摆摆手说无妨,席面间便又是一派和乐。而后,裴彧并未多留,只是客套两句,便步履生风地走出小院。
夜间繁星漫天,久久地看着,忽而间,便想起有人说,要找个可俯瞰全京城的高楼,带我看星星。
算算日子,他们早已抵达九荒的皇城,下午才刚收到信件,说一切安好。
可到现在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年节时,顾景和举止那般奇怪。像完完全全的变了一个人,甚至细想起来,他刚来北漠时的那副样子,更像是故意伪装出来的,反而那沉稳的模样,他表露地更为熟稔。
就好像收起没心没肺的样子很久,突然表现出来,多少有些撇脚。
他是我识得多年的挚友,比起沈晏安,他更像是那个带着我疯玩儿,事事护着我,陪着我长大的哥哥。
这样熟悉一个人,我想不出任何他性情变了的原因。
“想什么呢?”一道柔和而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的思绪也被拉了回来。
我木讷地看着站在身前的他,只是轻轻的摇头。我见他面露担忧,眼里带着忧虑,抬手地拂上我的面庞,轻声问着我怎么了。
“淮书,你说,会不会有人突然变了呢?”
我感觉到他的指腹压在我的眉心处,轻缓地揉着,听见他说,我又把眉头皱着。
片刻后,萧淮书见我没再蹙眉,才放下手来,问道:“人总是会变的,就好比从孩提时一点点长大,多多少少会跟以前不一样的。夭夭为什么问这个?”
闻言,我似被更住了一般,一时间,想不出是何缘故。我把头埋在萧淮书的胸口,想了好一会儿,才侧了侧脑袋,目视着才抽出绿条的杨柳,眼神有些许空洞。
“就是他突然变得很奇怪,都不像他了。我想了好多原因,可没一个说的通的。”
“或许他从来就不是一个你以为的样子,只是他藏的很好,从来不在你面前表露出来,所以夭夭不觉得。”
是吗?从来都不是,只是我不知道,他善于伪装?
忽而间,我似看到了一双熟悉的眼睛,担忧不断,又藏不住沾着因杀戮而透露出的狠戾。
可,又是因何呢?
脑子里忽然思绪万千,那段我无数次回想起,却无不让人胆寒的往事,便清晰地浮现于眼前。